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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二章 旧恨归尘


  无业上仙定的时间是巳时,不算早,二人也是早早到了,二人到了之后,那桥头有灵力反应,素瑾立马察觉,头转向那个灵力波动的方向,明秋华顺着素瑾眼看的方向,并没有看见无业上仙,是空中出现了裂痕,又是裂痕。明秋华已经全身燃烧起来,聚精会神,进入备战状态。

  “又见面了。”结果是风落。

  “阁主。”

  “你怎么来了?”

  “私事。”

  “阁主是也要阻止那个疫魔的吧。”

  “她叫兰心。”见风落脸上那神色,素瑾不懂那是什么,心平气和还是说无可奈何。

  “那也算同道,阁主要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不,和他一起很可能影响我们试炼的评判。”

  “他说得对。兰心的目标是我,但我恐怕难以战胜兰心,如果我败了,二位请保护好夕月和金缕儿,她们是最危险的。”

  “但是兰城的百姓也需要保护,疫魔可以在瞬间让整座兰城化为鬼城。我们不确定是否能……”

  “那她二人是可以放弃的吗?”

  “当然不允许放弃。”

  “无业上仙!”这背后传来的声音是无业上仙。

  “你二人前半部分任务就是保证每一个凡人的安全,如果有一人因为疫魔丧命,试炼就失败。”

  “是。”无业上仙这样说,二人也是无话可说,只是风落这样的实力都说自己未必能战胜疫魔,二人不免觉得这任务之困难。

  “谢谢前辈。”

  “与我无关。不过小伙子倒也算与这场麻烦有关,这疫魔就在这附近,她在等待午时的日食,那时阴气极重,而小伙子你也是我们战胜她的关键。”

  “若有用得到晚辈的地方,在所不辞。”

  “好,本座决定使用你的那片空间将疫魔束缚,然后再消灭。这样她死了瘴气也不会波及兰城。”

  “只是我那花海可以舍弃,但夕月和金缕儿,还在里面。”

  “那是这两个家伙的事了,你相信他们的话,就听从我的安排。”

  风落看了一眼二人,“好,听从上仙安排。”

  “这个桥头这里是疫魔藏身最好的地势。风和水都可以传播她的病疫,只是她还没有释放出来。但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等到日食将至,我会建立一个半个时辰超强的结界,可以吸纳天劫程度的破坏。小伙子你,重新分配空间裂隙,到这结界里,并把那空间孤立起来。但是我们先去要把她引到我的结界范围内,我才能抓住她。”

  “那我去。”风落站了出来。

  “你无法克服瘴气的浸染,会死的。”

  “兰心堕入魔道与我也有一定关系,所以必须我去。”

  “你会死的。”

  “若能保得夕月和金缕儿,以及全城百姓周全,我也不会在意了。”

  “好吧。大司命所料不差,你还是死了。”

  “上仙,疫魔有那么可怕?”

  “风落他是木灵,被瘴气浸染后,进入他体内会更加滋养瘴气。他的灵力是极强的,因而浸染后对他自身伤害也便十分巨大。”

  “那我们去吧。我的火灵可以焚烧瘴气。”

  “以你们的能力,还是保护凡人的好。你们才多大,还要好好活着,不要做不必要牺牲了。”

  二人就没有说话了。

  日影逐渐变短,四人细处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只等疫魔现身。这时太阳出现一个缺口,阳光减弱还不明显,渐渐的街道上行人也发现了,个个出门惊呼,拿着锣鼓盆碗敲打、吼叫,来驱走所谓的天狗。四人也紧张起来。

  那桥所在的区域出现了巨大徽印,并冒着黑气,这就是所谓瘴气吧。“来了!”徽印里出现了一条红黑的蛇。

  “这就是那疫魔?”明秋华发问。

  风落直接一跃,一剑斩下蛇头,“这是跟着疫魔的蛇,注意它们的毒。”

  “它们?”

  然后徽印里接二连三冒出蛇来,如泉水奔涌。向各个方向去,素瑾驱动这风灵手环,飞跃在空中,这时候万剑诀可以派上用场。

  “我教你。”无业上仙突然说。

  “电掣会吧!”

  “会。”

  “那凝气为形也会吧。”

  “嗯。”

  “这二者可以组合出威力更大的招式。”

  “万剑诀不需要徽印,因为有剑做模板,而电掣是攻击快杀伤大,但合适远距离。你寒灵是吧!”无业上仙取出一张符,一捻那冰焰燃起,与绯焰剑如出一辙,无业上仙手里握了一柄玄冰剑。

  “先减小万剑诀凝出的剑身。然后将它们分布在对称八个点上,然后后端使用电掣,使这八个点依次序剑飞射出去,同时再凝出新的剑,补缺。这过程虽然简单,不过协调起来不容易。你试试。”说着无业上仙手里那柄剑八个阵脚不断爆射出气剑,比连弩密集得多。

  素瑾尝试在绕剑一周剑凝出八只小剑,并小范围催动电掣这一式,真如上仙说的,会比较难以协调,不过射出三四只剑之后,素瑾掌握了节奏,然后如同暴雨滂沱,那些气剑极快且密,那些蛇纷纷多次中剑被击溃。

  这时黑气愈加浓重,最后一丝日轮也消失于黑暗,疫魔现身了,是一个绝世的佳人,一个冰冷的美人。“你在等我么?”

  “等你很久了。”

  “那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

  风落举着剑,向疫魔刺过去,那剑气里充满了木灵化作的花叶。

  “答错了,你知道,木灵的攻击伤不到我,我们兰花就是生长在腐叶之上,那些凋亡的东西却成全了我的存在。你也选择凋亡么?”

  “对不起,你变了,但是我没有办法。”

  “是你变了,或是说,你永远都是处处留情。”

  “你还记得你之前的芳香么?”从天而降无数的白兰花,幽雅的香气,让疫魔心里起了一个激灵,那是初见,他涉水将一从兰草刨出来,“如此美的兰,却无人能赏,不如由我照顾。”

  “这种依附于香味的幻术,你以为我不清楚。”疫魔释放出瘴气,粘上那些兰花,那些兰花顿时失去光泽,暗淡枯萎并凋零。

  “那你还记得这首曲子吗?”风落吹着一首很清丽婉转的曲子,这种明亮的音色是素瑾的洞箫不具有的。

  疫魔还是听到曲子有所动容,她心底的回忆又被唤起。“原来你是血兰,真是难得。”风落割破自己的手,将自己的血浇给那兰花便立即吸收那些血,白色的花也变得红艳。花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灵识,很快成长出灵体,就进入这个人的梦境中,和这个人很快乐的相处。

  “我的灵是你唤醒的,我以为你能永远伴我,但是你这样的人,谎话连篇,你的女人们,估计都不知道吧。我杀了那个说你负心汉要杀你的人,你却赶我走。你不知道被唤醒的血兰是需要靠主人的气才能活下去的么?我这副模样,就是拜你所赐。”

  “对不起,我不知道。但是你也不该杀了燕儿。”

  “既然你已经决定去守护那些愚蠢的凡人,而不是和我站在一起,那我就饮尽你的鲜血,把你的灵魂永远困在我心中,让你只属于我。”

  “风哥哥。”突然出现的林夕月,金缕儿拉着她,“别过去林妹妹。”

  “不要啊,别过来。素瑾兄弟,秋华兄弟,拜托。”

  “请你尊重我的对你的爱。”就是这一时疏忽,身后的疫魔一道黑气洞穿了风落的心,那黑气开始蔓延,这种黑气对于风落的确是无比锋利的。

  “风哥哥!”林夕月发疯似的向着风落那边过去,金缕儿一边流泪一边拉住林夕月。

  风落是木灵属性,木灵是生机之力,风落还能自愈自己的伤口,只是那一击令他元气大伤,再加上那瘴气已经入体。那伤口的黑色往全身蔓延开来,他也感觉到一些麻痹。他立即爆气把自己推到与无业上仙预先准备的地方,疫魔跟了过来,无业上仙施展的结界立马显现出来,疫魔轰击多次,却纹丝不动,这时风落趁机扑向疫魔,抱住她,打开了那片空间。曾令半数人族中毒,令人族整个活在被病疫感染夺取生命的阴影中的疫魔,在他怀里便失去了心神,这种久违的温暖迷乱了疫魔的神智,那些压抑不住的思绪飘飞上心头,让她不知所措,她张开了双臂,抱紧了他。风落就这样成功把疫魔带进他的花海界。

  无业上仙见状,立即飞入花海界,花海界与人界的缝隙也被无业上仙封闭。疫魔睁开眼看了风落一眼,失望而愤怒,瘴气爆发,风落也被炸开,风落的身体接触到瘴气的地方开始慢慢腐朽,化作脓血。无业上仙,发出一道道火龙卷,冲击疫魔,那些瘴气也被炙热焚天的火龙卷冲散,疫魔面对这般攻击,看起来丝毫没有办法,只能躲避,一道道火龙卷呼啸而来,疫魔只能不停避开,当疫魔靠近地面时,地面的岩石又突刺出来,疫魔立即往上躲,上面火蛇压过来,扎实挨了一道火龙卷,被撞飞,然后另一边的火蛇也冲击过来,疫魔躲无可躲,越来越多的火蛇,各个方向,冲击疫魔,她的身体在火焰之中被撞得满天飞,一次次都痛入骨髓,疫魔呻吟着。

  风落自己的身体也到了极限,看见兰心那般痛苦,却又生出怜悯,但眼前的一切他只是无奈无助,他需要能摆脱任何制约的力量,就好像鲲鹏遨游宇宙的那种无拘无束,内心里那种召唤告诉他,如何获得力量,让他怀疑衡道,怀疑这六年的代价是不值得的,现在这般模样,已经无力回天,对林夕月和金缕儿许下的承认就要变成虚妄,体内的瘴气已经侵蚀他的全身,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人的形状要慢慢化为脓血,最后的一刻,他突然清醒,“素瑾兄弟,快杀了我,我已经无法抵抗心魔了,趁我还没有堕入魔道,砍下我的头,快啊!”

  “不,风哥哥。”林夕月在花海界外面不断敲打着那结界。

  “来不及了,素瑾兄弟,不可犹豫。”

  话音刚落,天空划过一道清影,风落身首异处,他却在微笑。林夕月和金缕儿无法压抑的悲恸,素瑾收回了寒灵剑,看着二人痛哭,却也只能沉默。疫魔也被无业上仙降服,她的魔气也都被火灵净化,灵力散尽她有化作一从兰花。大概这样就算结束了吧。

  此时花海界一片狼藉,那些花儿都化作焦土,飞红阁只剩残垣断壁,人界有结界的庇护倒还好,没有一丝伤亡。明秋华烧完所有蛇的尸体,无业上仙收了结界,空气十分安静。林夕月还在浅浅抽泣,听得远处人们欢呼着,赶走了天狗,青天白日,兰城又恢复了祥和,只是这几个人却开不了口说话,生怕惊扰什么一般。

  “你赔我风哥哥!你赔我!说好的,这次事情结束就娶我,又说话不算话,大骗子。”林夕月哭得沙哑的声音,素瑾陷入了沉思,当时风落就叫他,为什么是他?若是不杀,待风落堕入魔道,试炼不通过事小,这灾难还会殃及更多人,但这种结果并不让素瑾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