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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复仇宣言


师父只撑了半个月的时间就与世长辞,这对王猛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诸葛无名和嵩山上面的老和尚,对老朋友的去世,都感到心有戚戚。

相交几十年,一载话别离,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却也懒待轮回。

这半年来,冉闵可以说是殚精竭虑,整个人都因为各种事情瘦了一圈。

先是对前赵一战,冉闵所部尽诛前赵三万精锐,斩杀俘虏无数,孙立坤挟新胜之师返回燕代,休整数日,就接到冉闵的紧急军令,命令他带兵前往邺城。

而以石袛为首的外地羯族势力,反而下手更早,就在杀胡令之后,石祗羯族集团就已经与羌族氐族势力联合起来讨伐冉闵。这时,石祗占据襄国,与苻洪等通和,连兵檄诛冉闵、李农,准备进攻邺城。

邺城内部,胡人也是不断掀起兵变,先是石苞及中书李松,殿中将军张才等夜诛闵、农于琨华殿,不克,禁中扰乱。李农带兵包围来犯之敌,夜斩松、才于西中华门,并且诛杀石苞。接着是中领军石成、侍中石启、前河东太守石晖密谋诛杀李农、冉闵,冉闵、李农马上实行镇压,不费吹灰之力杀死了三人。再接着,胡人掀起更大规模的暴乱:龙骧将军孙伏都、刘铢等结羯士三千伏于胡天,亦欲诛闵等”,这就引起了矛盾的彻底大爆发。

邺城内随从叛变的胡人士兵,尽皆为冉闵李农所杀。这半年来,光是杀掉的人,就有将近五十万。这还是计算在内的,不计算在内的死亡人数,就更多了。

王猛从嵩山上匆匆回到邺城,在此之前,他在为师父做法事的一天晚上,跟诸葛无名聊了一个晚上。具体聊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只不过他出来之后,却是忧心忡忡。

回到邺城的王猛,可以说是形容枯槁,这么大的打击,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的。特别是害死师父的人,还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师弟。

“景略,辛苦了,节哀顺变!”特地带着一众人马在邺城外面等待王猛归来的冉闵,一看到王猛下马,便过去给了一个拥抱。虽然并不能给太多安慰,至少能够让王猛清楚,师父死了,他还有这帮兄弟。

确切的说,冉闵这个集体不像是个君臣之间的集体,反而倒像个土匪窝。就拿晁任来说,开始的时候他一直喜欢叫冉闵老大,而不是主公。最后是李哲文李改两个人轮番轰炸了好多回,才勉强改了这样的称呼。

“主公,没事。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才下马,王猛就说自己累了。这样,不免让跟在冉闵身后的人有些不满,不过想到他刚丧至亲,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其实王猛此时,是在想冉闵师父诸葛无名跟他说的那番话。

血光之灾,如果躲不过去,那么冉闵就会死。想想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他也越来越担心。师父已经走了,他不想身边的人,再出什么差池。两人亦师亦友,更是亲密无间的兄弟。

回到家,华昭给他倒了热水洗脚,他直接将鞋子一脱,就缩到床上不肯动弹。华昭见状,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丈夫的神情,让她很担心,但是男人的心思,她实在是猜不透。上床之后,王猛久久不能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

没多久,冉闵便尾随而来,他示意华昭噤声,走到王猛床前,用力拍了一下被子“好了,景略兄,别装睡了。到底什么事,说出来,兄弟们一起商量,你这么憋在心里像个什么样子。”

“你知不知道你有劫难在身?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担心?”王猛突然从床上弹起,抓住冉闵的衣领道。

这要是搁在晋庭,说不得皇帝得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还好是在魏国,没有那么多俗套可讲。轻轻将王猛的手拨开,冉闵非常严肃地道:“景略,是不是师父跟你说了什么?”

一看后者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师父诸葛无名跟他说了什么。不过冉闵也没有生气,他怪不了师父,师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两人僵持了一会,还是冉闵最先落败“景略,很多事情不是说不说出来就能解决问题的,既然说出来之后解决不了问题,为什么还要说出来让大家不开心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不了就是个死。我总不能说我在一两年之后会死在慕容恪手里,你们到时候各奔东西吧!这样的话?这么多兄弟,一个个都在指着我呢!”

“你不跟别人说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呢?说出来大家可以一起想想办法,你不是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么?口口声声说把老子当兄弟,你所作所为有把老子当兄弟吗?”也不知哪句话触怒了王猛,这么儒雅的人,竟然飙起了脏话。

看王猛越来越激动,冉闵赶紧转移话题“这些先不说了,景略兄,你这次回去情况如何?师父到底是什么人所害?”

“师父是师弟所害,阎定,我王猛跟你势不两立,有朝一日,我魏国一定会大军尽出,灭掉燕国,到时候,我要将你千刀万剐。”王猛眼中的怒火更盛,不过这次不是正对冉闵,而是针对阎定。

听到阎定这个名字,冉闵依稀有种熟悉的感觉,不过过去的时间太长,他有点想不起这个人具体是谁了。只有真正见到的时候,可能会想起对方的身份,但是没有见到本人,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将思绪抛开,然后对王猛笑道:“景略兄,你放心,师父的仇我会报,到时候处死阎定,你可以亲自动手。欺师灭祖的人,没必要存在于世间,谁也容不下这样的人。”

“还是说说你自己的事吧!师父已经过世了,要报仇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师父走了,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兄弟。”说来说去,王猛又将他好不容易转移开的话题转了回来。相比来说,这个问题,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