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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碰壁


几天的奔驰,陈宇已经累得快要崩溃了,但是为了早点找到王猛,他还是不辞辛苦的到处打听。他虽然跟王猛是发小,可是他也只知道王猛的大致地址,其他的一概不知。

几经辛苦之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发小,还好他来得及时,不然还真有可能见不到王猛。因为这时的王猛,已经不再在集市卖簸箕,他说他已经读了万卷书,现在是到行万里路的时候。

久未相见的儿时玩伴出现,着实让王猛开心。当年各国征战之时,两人情同兄弟,后来分开之后,就少有联系了。陈宇能够在知道王猛的居住之地,完全是因为坊间传闻有个叫王猛的少年,被人带到山中,最后给他十倍的金钱买下他手中所有的货物。

王猛的家,显得很寒酸,他的家人,已经都葬身乱世之中,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积攒钱财出去游历的原因。进入之后,看着陋室空空,陈宇不禁为王猛担心“大哥何苦来哉,以大哥之才,当出世为将为公,怎可陋居此处。”

“当初刘玄德不过贩履之辈,最终却可以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世居江东的土霸王孙权三分天下。我如今虽然困顿,贤弟安知以后会如何?为兄之性,贤弟想来知之甚深,此番游历,也是为了觅得一贤明之主。”王猛目光深邃,他的志向,不是家财万贯,而是成为一个君王夺得天下的巩固之臣。

“弟有一人选,不知兄长可愿前往。”陈宇趁势说出自己的目的“石赵石闵,人杰也,虽于石虎坐下残喘,却终未忘汉人身份。如今镇守燕代之地,丁零夫余不敢有异动,手下将士万众归心,他日东风一至,便可趁势而起。”

王猛略微沉吟了一下,回答道:“石闵之名,为兄略有耳闻,然以汉人之身心,觍颜侍贼,于万千汉人来说,是为不义;官居北中郎将,为石虎之义孙,却想着要颠覆石赵,还汉民一个天下,此为不忠;遣贤弟游说于我,却不亲至,此为不礼;蕃汉杂居,却无切实办法,手中无兵,却想着要推翻石赵,此为不智。如此不礼不信不智不忠之人,贤弟怎会视为主公?”

跟陈宇了解他一样,他也十分了解陈宇。陈宇是那种受儒家思想很严重的人,如果郡王是这么无道之辈,他是宁可老死于田园之间,也不会把对方当成主公的。

“自身之上有无道之主,无所谓忠;晋庭不思进取,任由胡人胡作非为,无所谓义;小弟前来,实为主公有要事在身,为保大计无法前来,无所谓礼;襄国、邺城、棘城皆有主公密探,若有道,则万民相拥,无所谓不智。”一点点的反驳回去,只是为了能够让王猛心服口服。他也知道,在王猛没有见到冉闵之前,他绝对不会说轻易相信冉闵的。

“也罢,贤弟既然如此推崇,那为兄就陪你走一遭。本来为兄就打算去后赵看看,若是石闵真有大才,为兄愿意辅之。”说着,王猛直接提起早就准备好的行囊,打算跟陈宇一同离开。

虽然身体已经很累了,陈宇还是没有提出要休息一下。他现在真的迫切的想要冉闵和王猛见面,不知道为什么,他打心眼里相信两个人是志同道合的。

跟王猛一起游历,速度自然不快,等到他们慢慢将燕国晋庭等地方都游历遍了之后,才不紧不慢地朝赵国领地行去。

这一路,王猛看到了很多东西,现在的他,还是一个稍微念及民生疾苦的书生,虽然也有一身武力,却从来都没把自己当成武将看。他想做的不是金戈铁马的将军,而是挥斥方遒的谋士。

且行且走,看透了人世冷暖,见识了诸多风景。各地风土人情都不同,燕人善战,擅谋略;晋人附庸风雅,好男风,这是王猛最不喜欢的。看着那些士子脸比女人还白,他就直犯恶心。

那头,冉闵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对丁零进行一次小规模的用兵。丁零以前依附于氐族,后来苻洪率领族人归附石虎,丁零不愿归附,所以悬在北疆,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但是最近,丁零与慕容鲜卑眉目传情,在北疆这么久,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小部落不停的对慕容鲜卑示好,再不动手的话,就算冉闵能忍,石虎也忍不了了。

两个部落之间表现得太过暧昧,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万一有一天边境战事一起,这两个小部落倒戈相向。到那时候,不只是赵国要遭受大的损失,冉闵所下的这盘棋,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前线战事传到邺城的时候,陈宇和王猛还在前往襄国的路上,听说燕代之地起兵戈,两人都很是紧张。一个是紧张那边的事情是不是冉闵因为自己久久未归,才突然发动的,另一个则是紧张边境起战事,自己会不会受到波及。

天下谁都知道石虎这个人残暴,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边境的战事而大肆屠杀汉人。

陈宇有心想要王猛游历的速度放快一点,因为出门已经有将近两个月了,若是迟迟未归,恐怕主公担心。但是他又不好太过催促,他深知王猛脾气,如果让他不高兴了,他会继续放慢脚步。

从始至终,陈宇都没有想过冉闵会怪罪于自己,冥冥之中,他相信冉闵是那种胸怀宽广有雄才大略的主公。

在这个时代,如果愿意叫一个人主公,就代表已经把命卖给人家了。不到大厦将倾的时候,如陈宇一般有气节的谋士,是绝对不会有二心的。

燕代之地的小小战争,提醒了很多人,在燕代之地还有石赵的三万铁骑在驻守着。丁零害怕了,派人求和,夫余派人表示臣服。慕容恪那一家子帅哥,则是想着什么时候能给燕代之地的大赵军队捅刀子。

石虎接到密报,这是冉闵去燕赵之地几个年头内第一次像样点的用兵,当初他给冉闵的任务是镇守,而不是进攻。他需要的,是一个太太平平的燕代之地,而不是一个战乱死起的燕代之地,对冉闵的这番敲打,他还是表示非常满意的。

纵观大赵武将数十位,没有一个人能够如冉闵这般领会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