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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讨好


  半个时辰前!

  “姑娘,姑娘!”

  春柳急切地赶回暂住小院子,冲进高泓冰的房间。高老爷跟高夫人坐在那里,高泓冰跪在地上。

  “毛毛躁躁的,什么事?”高老爷震怒。

  春柳吓得跪在地上磕头,“老爷饶命,春柳知错了!”此刻她的手都是哆嗦的。

  “以后若是再这般不知礼数,我一定不饶你。”高老爷显然没心思管春柳。

  春柳俯首说是,跪在那里不敢动了。

  “我们高家看似家大业大,多店铺亏空,急切需要别家帮扶,林家在百叶县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林家三兄弟又是上进的,要是能跟林家攀亲,咱们家一定会辉煌腾达的。”

  高老爷不止一次向高泓冰讲述家里的情况。他就是要让高泓冰接近林家三兄弟,最好是能成为其中一个的妻子。

  高泓冰却不喜欢林家三兄弟,总觉得他们脸上的笑容太灿烂,他们看她多少有些讽刺。

  “泓冰,你觉得现在怎么样?说话啊!”高老爷瞪着高泓冰,表面上是给她说话的权利,实际上已经拍板确定这事了。

  高泓冰低头抿嘴,委屈的神情被低垂的头发遮住了,她平复心情后才抬起头说道,“听爹的安排!”

  “好,夫人,明天咱们就要回去了,午饭后,你带着泓冰去拜见林夫人,探探口风,我也去跟林老爷好好谈谈。”高老爷吩咐。

  “可是……”高夫人略有迟疑。老太爷寿宴那天她说了难听的话,林夫人当场发飙,再见林夫人,她心有余悸啊。

  “嗯?”高老爷眼睛一瞪,一阵恶风从旁扫过,怪瘆人的。

  高夫人那天说的话跟林夫人的脾气,老爷们都有所耳闻,这里不是高家,高老爷不敢做出惩罚的举动。

  “是!”高夫人闭眼吐气回应。为了高家,为了自己回到高家能有个自由,她见了林夫人,就算讨好,她也要硬着头皮去做。

  午饭一过,菜味都没消散,高夫人挑选了几样贵重的随礼,带着高泓冰与一众婢女去拜见林夫人了。

  可她们到了林夫人院子对边的亭子就停下来了。高夫人坐到亭子里思考起来。

  林家三兄弟外带刘恭荣与林至美出来之后,高夫人假装在那里观看景色。

  他们走过去朝高夫人行了礼数,高夫人尴尬笑了笑,高泓冰照着宾客礼数行了礼,他们喊了一位婢女带她们进去林夫人院子。

  高夫人知道躲不过去了,不得不去见林夫人。他们看着高夫人进去,林至和让林至可绕回去在会客室隔壁房间候着,没发生什么大事,他就不可以出去。林至可照做,其他人就离开了。

  高夫人进了院子,林夫人没有出去迎接。

  “娘,过门都是客,我们明知道高夫人要进来,不去迎接行吗?”唐清露小声地问。

  林夫人朝她笑了笑,“清露,有时候,你不表露自己的怒气,以贤惠懂事做人,别人是不会尊重你的。”

  唐清露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高夫人跟高泓冰进来了,婢女们都在外面候着。

  “林夫人!”高夫人知道林夫人是真的生气了,就算如此,她也必须送上笑脸。

  “呦,高夫人,你怎么来了!”林夫人站起来。高夫人脸一抽,终究是脾气败给了现实,不得已往前走。

  唐清露随林夫人一同站起来的,她看了一下高泓冰,一副低眉顺眼表露温柔的气息。如果不是接触过,谁都会把她当成懂事的姑娘。

  高泓冰显然感受到唐清露的目光,她没有抬头,随着高夫人往前走了几步,离林夫人跟唐清露三步远的地方就行礼,“泓冰见过林夫人,林夫人安好!”

  “好好好,一看就是讨人喜欢的。”林夫人并不清楚高泓冰的脾气,她看了一下高夫人,心想有这样坏心肠的母亲日子一定很难过。想归想,林夫人还是热情地招呼他们,“别愣着,快过来坐。”

  林夫人站在那里就是不去带她们过来坐。母亲不动,唐清露是断然不能过去的。高夫人早就知道这次来会费些精力的,心里虽气,但还是带着高泓冰走过去。

  高夫人一到身旁站定,唐清露这就行了礼,“高夫人安好!”近距离才行礼比高泓冰诚意多了。

  “这是清露啊,长得模样俊俏,声音又好听,实属可人!”高夫人抓着唐清露的手就是不放。

  呸呸呸,口是心非的毒妇,说的话太让人恶心了!林夫人心里早就骂个千万遍了!不过呢,过门都是客,面子上还要给她几分的。

  “高夫人高抬了!”唐清露温和地说。她知道外人把她传成跋扈女子,跟可人一点也不搭边。

  十岁左右,她喜欢一个人在外面玩,她好几次在外人面前狠狠地教训了一些假仁假义的人,那些人在不熟悉他的人眼里就是好人。她还批评了几个像高泓冰这样表里不一的女子。外人就断定她跋扈了,这一传十十传百,她就没得翻身了。

  “高夫人,快别赞她了,她都要得意忘形了,快坐!”林夫人此刻是认真待客的。她再怎么气恼高夫人,面子上还是要通融的。

  “哎!”高夫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听出林夫人对她缓和语气了。

  “林夫人,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想着咱们相识甚久,还不曾有机会好好说话呢,这就厚着脸皮来了。”高夫人完完全全的讨好。

  林夫人心里厌烦,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的,“这几天我们实在太忙,没能抽空跟你好好说话,实在是对不住,请你原谅。”

  高夫人脸又一抽,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她是明白了,跟林夫人斗,她始终是嫩了点。

  此刻,婢女们送上点心水果,打断了高夫人的局促。林夫人笑着招呼道,“高夫人,泓冰姑娘,来,尝尝这油酥饼,是我们清露做的。”

  “清露姑娘真是心灵手巧!”高夫人是诧异的,她从来没想过唐清露会下厨。

  “不敢当!”唐清露谦虚回应。她平静地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高泓冰余光扫了一眼唐清露,心里活络起来:她也能下厨?莫不是林夫人为了给她添面子,不是她做的说成是她做的?

  这些油酥饼的确是唐清露做的,不过是几天前的事了。

  高夫人尝了尝,感觉这酥油饼的手法像极了那天惹恼林夫人时吃的点心。

  都说林夫人还是姑娘的时候,点心就做得格外好。难不成是林夫人做的安在唐清露身上?高夫人心里起了问号。

  “可真好吃,林夫人好福气!”高夫人说这话是带点怨气的,不那么明显。

  “高夫人也有福气,有这么乖巧的女儿!”林夫人笑了笑,有意无意回头,唐清露回以傻笑的模样,林夫人心情格外好。

  “林夫人客气了!”高夫人此刻回了一些骄傲,她那么用心地培养高泓冰,总有点成果的。

  “泓冰姑娘可有婚配呀?”林夫人随口一问。

  “还没有呢,林夫人见多识广,府中可有合适的公子引荐?”高夫人轻问,这是一个普通母亲关切女儿的正常表露,加了“府中”二字也是委婉地询问林家三兄弟的婚配情况。

  “府中有好多年轻公子,他们都是上进的孩子,泓冰姑娘若是看中了哪个,就找个机会接触一番,男方若是合意,就成了一段好姻缘。”林夫人何其醒目地绕开林家三兄弟说别人。

  这是第几个夫人询问哥哥们的情况了?有好几个了!唐清露心里好笑:三位哥哥啊,你们太吃香了,这问你们的人可真不少啊!

  这几天,林夫人接待不少打探林家三兄弟的婚事的人。那些姑娘都不错,她一门心思要撮合三兄弟,她们问哪个,她就喊来那个,本想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哪知道三个都托忙跑了。留下姑娘尴尬的神情,她也无奈啊。

  “林夫人,那么……”高夫人不知道怎么问,高泓冰脸上露出些许的不悦。

  “高夫人,泓冰姑娘漂亮贤惠,是很多男子追寻的,若不是我那三个儿子心里有了喜欢的人,我们或许能成为亲家。”林夫人哀叹。晴天霹雳啊!高夫人没反应过来。

  高泓冰倒是很开心,这样父亲就不会逼自己嫁给他们三兄弟之一了。

  母亲这是睁眼说瞎话,除了二哥,大哥跟三哥可是单着的。唐清露心里清楚。她常跟三兄弟在一块,他们的感情状况她一清二楚。

  “高夫人,高夫人,你怎么了?”林夫人伸手在高夫人面前晃了晃。她刚才故意那样说的。林家三兄弟就算一辈子娶不到妻子,她都不愿意跟高家结亲。绕开高夫人这一层,就凭林镜堂说过高老爷心思不正。她就不愿意跟高家扯上关系。

  “林,林夫人,我,我们还要收拾东西,这,这就告辞了。”高夫人语无伦次地说着,抓着高泓冰就往外走了。

  “林夫人告辞!”高泓冰还是勉强行了礼。

  “高夫人,时间还早,咱们再聊聊?”林夫人象征地挽留。

  “不了,时间不够!”高夫人头也不回,仓促地加快脚步。

  “高夫人慢走!”唐清露行礼。

  跨出院子,高夫人踉跄了一下,好在高泓冰跟婢女抓住,不然就难看了。

  高夫人脸苍白,她伸手往额头一抹,一巴掌的汗水。

  “母亲,您没事吧?”高泓冰担忧。

  “没事!”高夫人稳了稳就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