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三十七年,春。
京都。
时光荏苒,转眼六年光阴飞逝。
东城街角,座落着一处清雅奢华的宅院,碉楼红墙、琉璃砖瓦、庭院别致优雅、富丽堂皇,那高耸的檐角上挂着数个大红灯笼,从那朱红大门里铺设着一条百米的红毯。
不时的有人抬着贺礼,从那红毯上进出。
“你走路不长眼啊!”
突然,一声怒吼,在相府大门右侧响起。
只见,一个衣着破烂、浑身脏污的乞丐,冲撞了前来贺喜的官员,此时正被那官员身旁的年轻男子抓住衣襟,抬手便要去揍那乞丐。
那乞丐浑身颤抖,抬手便要去挡。
看到门外有状况,守门的奴才连忙赶上前来,向贺喜的官员,恭敬的行了一礼:“参见宁大人。”
“起身吧。”那位年纪约有六十左右的宁光华、宁大人,面无表情的抬了抬手,随即,转头冲那年轻男子轻声斥责道:“俊楚,今天可是苏丞相大寿,不可生事!”
“是,父亲。”宁俊楚恭敬的点了点头,随即,一脸不悦的放开了那个乞丐。
乞丐得回了自由,转眼便想逃跑,可刚转身,便身上掉落下来一个东西,乞丐连忙想要去捡回,却被宁俊楚抢先拿到手。
“这是什么?”宁俊楚打量着手中的玉佩。
那玉佩不是什么稀罕物,质地也很一般,可是,如今却在一个乞丐身上,那便不一般了。
玉佩上面似乎还刻有文字。
“拿给我看看。”宁光华道。
“是,父亲。”宁俊楚将玉佩交给了宁光华。
暖?是那玉坠子刻着的文字。
玉佩质地很一般,只是……这个玉佩的形状却十分独特,有些眼熟?
突然,脑海中灵光闪现,宁光华问起那乞丐:“这玉佩你从哪儿得到的?”
乞丐怯懦的望着宁光华,颤抖的说:“在……在西郊乱葬岗捡到的。”
乱葬岗?
宁光华唇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
红墙外,西南拐角。
“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办好了。”
幽深的街道,毫无人迹,乞丐望着背对着自己,面无表情瞪着相府大门的年轻男子,一脸激动的说。
“这是剩下的银两,拿着钱滚吧。”
话刚落,一个银袋子便砸了过来,年轻男子语气毫无温度。
乞丐拿着银子,一脸乐呵呵的走掉了。
背脊僵直的望着相府大门,女扮男装的苏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双锐利的桃花眼闪现着冰冷的憎恨。
呵,六年了,她终于要回来了!得罪过她的人,就给她安生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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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六十寿诞,百官前来齐贺寿辰之喜,各种贵重的喜礼,堆满了相府偏堂。
招待百官的宴所,设在正厅。
若大的厅堂,燃着百余根烛火,通明的厅堂,隐约坐有数百人。
突然,厅堂中,传来一声硬朗的笑声。
只见,主位上,今天的主角,也是当朝宰相苏焕哈哈大笑着,挥手扬声道:“今日老夫大寿,多谢各位同僚赏脸莅临相府,餐宴简陋,承蒙不弃。”
“哪里的话,相爷位高权重,就连当今圣上都如此重视您,能来您的寿宴,是我等荣幸啊!”
“若依相爷所言,餐宴简陋,那我等平日所食,便如同残羹剩饭一般!”
一众官员笑脸盈盈,附和道。
苏焕捋着胡子,满意的笑了笑,随即,斜睨一眼面无表情端坐在右侧第一位的宁光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夫没有想到,今日老夫寿诞,宁大人竟然能够光临寒舍,真是老夫的荣幸啊。”
宁光华回笑道:“你我在朝为官数十载,相爷大寿,老朽岂有不来之礼?”
两人对视,眸中火光四溅,各怀心思。
突然,厅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众人皆扭头,望着厅外走来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手捧藏青色镶绒锦盒,一脸笑意的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朗声说道。
“孩子今日特准备一份厚礼,恭祝父亲六十大寿安康,祝父亲寿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年轻男子身穿藏青色缎子衣袍,腰上带着金丝镶边的束腰,那张扬的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
此人,正是苏府大少爷、苏梓恒。
苏梓恒将手中锦盒呈上,诉道:“这东西来自幽疆,是生活在海边的渔人,冒着生命危险下深海采来的鲛珠,拒说,若长年佩戴,可延年益寿,孩儿特地花了重金买下,庆父亲大寿之喜。”
一般鲛珠甚小,可这颗却硕大,玲珑剔透,着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物,众人皆是惊叹。
苏焕朗声笑道:“吾儿有心,为父很是欣慰,快快落坐吧。”
“是,父亲。”
将东西交给了管家福全,苏梓恒在苏涣一侧坐下。
没过片刻,宴席便开始了,昏暗的宴厅,柔美的乐声幽幽飘扬,舞女佼好的身体在厅中随着歌声轻轻舞动,众人皆是迷醉。
苏焕心情极好,脸上扬着得意的笑,望着台下跳舞的歌伎。
“前些日子,民间作坊曾有流言传闻,不知相爷可曾听说?”
突然,骤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众人欣赏的歌舞的眼光,成功的将众人视线扭转了过来。
苏焕望着突然出口的宁光华,收起一丝得意,冷硬的笑问:“不知,宁大人所说的传闻是指……”
“关于,相府三小姐!”宁光华一字一句道。
相府三小姐?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声,渐渐盖过乐曲声。
怎么会没有听说?!不知前段时间,民间作坊突然传出一个消息,这个消息本不是什么稀罕事,可却在民间私下里流传很快。
苏焕脸色一僵,没有发话。
身侧,当听到三小姐那几个字,叶氏原本带笑的脸瞬间变的苍白。
望一眼叶氏的脸色,宁光华心中不免猜测,这流言的真实性恐怕没有十分,也不离八九了。
宁光华冷笑,望着苏焕僵硬的脸,悠悠说道:“老朽早就听闻,相府有四位的千金,可却也疑惑,为何但凡有宴席独独缺了相府三小姐,虽坊间传闻不可信,可老朽依旧疑惑难解。”
苏焕脸色僵冷,抿唇不语。
宁光华一脸疑惑,挑眉问道:“坊间有传闻指,说相府三小姐苏暖,其实早在几年前就死了,而且,是被相府中人私下里给处死了,不知此事,可属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