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卓翌晨和海棠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住进了城主府,一段日子下来,海棠使疫情得到了控制,但是要彻底解决这个大麻烦,某仙还处于混沌的状态。都怪师傅教的这些花拳绣腿的干活,某人心里嘀咕着。哎呀哎呀,这话要是被那为老不尊的坏老头听见,会打折她那自称性感无比的小腿,这死丫头,自己不学好,还敢怪别人!
一日,某人蔫蔫地走在回城主府的小路上,冷清的大街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晃动。海棠揉揉眼,红色的丝巾潋滟,窈窕的身姿,标志的五官。很艳丽,很高贵,很暴力,这不是私拿师傅仙丹的偷儿。
于是乎,某人的大嗓门冲刺云霄:“老母鸡!”
鸢儿的脑门上硬生生挂出三道黑线,她转过来,看看了一脸激动的某人,一下子扭曲了花容,吐出几个字:“姑娘,你认错人。”然后开始甩开脚丫子,狂奔起来。
“化成灰姑娘我都认得你!”海棠恶狠狠地接到。
接着大街上就见一个红色和粉色的衣衫一前一后追赶,海棠一边甩脚丫子,一边气运丹田,河东狮吼再次响彻云霄:“畏罪潜逃,罪加一等,你丫的皮痒痒是吧!”鸢儿脑门上的黑线快飞流直下三千尺了。结果就是某人太过专注嘴上的功夫,华丽丽地摔了个背朝天。
“哎呀,我的老胳膊老腿啊。”海棠揉揉肩,扭扭腰,五官再次错位。看到折回来的某鸟“还算有点良心,来,扶我。”
“还神仙呢,就这点出息。”鸢儿撇了撇嘴。
“你怎么知道我成仙了?”
鸢儿目光狡黠,笑盈盈:“你现在快成猪脑子,肯定是被天雷劈坏了。”
“你??????你??????你赢了。”海棠气急败坏,作势捂着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切,又是这句,赢你多没技术含量。”鸢儿再次撇撇嘴。
“你嘴别再抽筋了??????不过你拿师傅的仙丹干什么?该不会去救金城城主许潇然吧!”海棠回归正题。
海棠拍拍衣裳,却发现鸢儿没接话。抬起头却看见这厮正在发怔,她透过鸢儿清清楚楚看到了寂寥、惆怅,而那忧伤如墨般在眼眸浓的化不开。整个人突然就显得静了,淡了,倦了。海棠突然很怕看到这样的鸢儿,她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吧:“你个母鸡回神啦,咳咳,想来整个事肯定一言难尽吧,本大仙就等你理清楚再说吧!”
被海棠的话唤回了神:“海棠,你真是越来越善解人意了。”鸢儿咧开嘴笑了。
“那是,人家可是美丽与智慧并重,情商与智商齐驱的五好仙人。”某人大言不惭。
“既然你这么好,那我口渴了,陪我去喝酒。”这是什么逻辑,鸢儿拽过还在凌乱中的某人直接去了打了酒。
酒是在时光的发酵下越显芬芳醉人,而有些事却如心头的大石,不吐不快,看来胸口碎大石还是有一定科学性的。那些沉积在心底的往事、那些关于一个人的喜与忧就是那块心石。她的世界潮起潮落、花开花谢,终究需要一个无言的聆听者。
夜幕悄悄降临,金城作为一个战略要地,不仅是它的易守难攻的地形,还有一条护城河将它与外界隔开。而此时,海棠和鸢儿就呆在护城河的河滩上。微风中送来青草的味道,和着若有若无的酒香的,让人心醉。虫鸣从草丛中传来,此起彼伏,一曲接着一曲。星斗洒满天幕,一闪,一眨,仿佛做着游戏。
海棠大大咧咧地躺在河滩上,蹭了蹭,底下的草甸真是舒服。一只腿随意地搭在另一只上面,嘴里还叼着一根杂草。当微风中传来鸢儿的声音时,她正无聊地数着满天的繁星。
“我拿师傅的仙丹是为了救许潇然”鸢儿悠悠地开口,“半个月前他也感染了城中的疫病。”
“你可别给我说,什么看不过人间疾苦,城里这么多病人你不去救,单单救他许潇然,老娘可不好忽悠。”海棠嚷嚷道。
鸢儿瞥了瞥一脸愤慨的海棠,理了理思路:“我和他是两百多年前认识的,当时他还是温烨华,烨烨震电,灼灼其华。”她仿佛回到了很遥远的时候。
“他饱读诗书,却家境贫寒,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他时是在一片林子里,他不知在思索什么,微微蹙起眉头,就那样淡淡地,遗世而独立。”说着又顿了顿,接着有咯吱咯吱地笑起来“我当时看得太专注,前面有一颗老树都没看见,于是就撞了上去,我还记得晕倒时时老树还发出了一声哎哟喂,原来都是树精了。”
即使在夜里也收到海棠过于强烈的鄙视的目光,仙鸟呢,还撞晕了,是花痴的晕头转向吧??????
“我当时也就这点出息了”鸢儿继续扯了扯笑容“于是他将我‘救了下来’,一直照顾我,那段日子我融入了他的生活,真的很快乐。后来他要成亲了,那是一个很贤惠聪明的女子,很爱他,也会照顾好他,而我没有勇气将一切说出口,便离开了。其实也没有离开,我一直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及第、做官、辞官归乡,看着他日渐一日老去,看着他死去。他的生活我没再参与,却由我见证。他死后,我依然不死心,便去寻找下一世的他,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也好。两百多年过去了,这是他第三世。这两百多年在我们的生命中不算什么,却注定是我今生的劫。”
说完,鸢儿拿起地上的酒壶仰头灌下,火辣辣的滋味顺着喉咙而下,引起阵阵咳嗽,看着鸢儿的肩膀微微颤动,海棠忽然想起一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可就是气打一处来:“你个傻鸟、傻帽、傻姑娘、傻x,那个许潇然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说着还蹭地站起来,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鸢儿。
“不要进行人格侮辱!”鸢儿淡淡地笑了笑,只是那眼眸里亮晶晶的细钻,如天上的点点璀璨。
“你个破鸟哪来的人格!你看人家一个是自然脱俗,潇洒大方,一个是雨婷思梦,般配得很。你在哪呢?”看到鸢儿的样子又觉得话说得重了,吐出一句“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老子不管你了”便住了嘴。
“我给你说这些不是叫你在伤口上撒盐的。”鸢儿淡淡地说道。
“可是你这样,莫说几百年,几万年他都不知道还有一只老母鸡的存在。”
“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仙规,他好就行了,我只要他现世安稳。”
“疯子,你就是??????他妈的??????一个疯子。”骂着,海棠突然哽咽了,“傻丫头,值得吗?”她就是一个粗神经的仙人,没经历过情爱,想到就去做,不会像鸢儿这样顾虑太多,但她就是见不得鸢儿这样委屈。
接着两个人便你一口我一口喝起酒来。
“这样才是我的好姐妹。”
“去他妈的好姐妹。”
“你越来越不斯文了。”
“老子就是不斯文,你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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