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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调戏小白


海棠推门进去的时候,那白衣公子拿着信在读,也没起抬头,那薄薄的信笺纸仿佛在他手上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有了生命般,而他就那样静静地,好像一朵绽放的白莲,与夏日阴凉中等待着命运中的邂逅与重逢,又好像本就该如此,闲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无关风月。

“难道姑娘不知道进入别人房间要敲门。”只是一出声便打破了所有美好。

“公子,你言重了,我怎么会将公子当做外人呢。”海棠嘴上一边客套,脸上却露出我就是不敲,你奈我何的表情,一旁的绿水也忍俊不禁。

在房里找了凳子随意坐下,海棠便一只手撑着脑袋,一边捣腾着桌子上的杯子。师父嘱咐她将鸢儿带回凝幽谷,可是天大地大,现在她又失去了法术,到哪去找。白衣公子看着海棠将小脸快拧成一个包子了,不由得一阵好笑,这丫头又在想些什么名堂了。

“公子,该用午膳了。”绿水出声打破了这宁静。

不一会桌上便摆好了饭菜,金城地处偏远,虽然是战略要地,但肯定远远不如都城繁荣。尽管如此上的菜虽说不是山珍海味,但还是色香味俱全,可见这小白不是一般人家,还有这厨子真的花了心思的!

在仙界讲究修炼,自然是没有这些食物的,神仙们吸收天地精华、雨露琼枝以提高修行。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海棠当然不会放弃一饱口福的机会的,所以她很主动很自觉的拿起筷子准备开动。但对面白衣公子已经眯起双眼,危险的信号太过强烈。海棠讪讪收起了半空中的爪子。

“小白,吃吧,不用客气的。”

白衣公子的脸更沉了:“我叫卓翌晨,卓翌晨。”

“卓翌晨,翌晨,额,翌日的清晨,好名字。”眼冒红光,海棠依然盯着盘子目不转睛无意识的接到,“我叫海棠,海棠的海,海棠的棠。”

海棠,海棠,白的纯粹,红的热烈,卓翌晨不动声色的在心底念到这句话。

直到卓翌晨动了第一口,海棠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秋风扫落叶的狂野席卷了全桌。最后卓翌晨看着满桌的狼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够凶残,够原始。”

不知道是吃了豹子胆,还是饭饱思淫欲,海棠居然笑了笑,不怕死地用油油的爪子伸向卓翌晨的“小脸蛋”,更不怕死得说:“小白,皮肤真白,下次姐姐给你买糖吃,小白,小白,小白。”然后趁某人恼怒之前一溜烟跑了。

卓翌晨无可奈何的摸了摸刚才受某人荼毒的地方,然后一抹可疑的红晕悄悄地浮现。

等下午海棠在晃晃悠悠地地到隔壁时,绿水告诉她公子和城主出去查看城中疫情,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海棠这才想起城中的疫情,她身为神仙,对凡间的并不是很了解。可是一旦涉及瘟疫,念起的大都是生离死别、哭泣、黑暗。但是神仙是不被允许运用仙术干预凡人的生活,只能观望他们在痴念中开出罪恶之花,在苦难的**中奋力挣扎,然后带有高人一等的怜悯俯视众生。况且此时的她已丧失法力,有心无力。

想到还要寻找鸢儿,不知道鸢儿与这场瘟疫是否有关,所以还是出去弄清城中现状为好,就这样海棠郁郁的出了客栈。

客栈位于金城里原本热闹的街市,而此时寥寥无人,一阵冷风掠过,令人脚底寒意渐生,日光模糊,落叶在风中飞舞,然后慢慢打着旋缓缓落下。街市的商店大都关门,整个透露出古朴而又荒凉的气氛。而怡红客栈就是那少数开着的店面,海棠转身看见日光中熠熠生辉的大字——怡红客栈,突然想到相信品牌的力量!

海棠就这样在街上踱着,不知过了多久,便来到一个大宅面前,大门敞开着,但是有士兵把守,大宅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夹杂着咳嗽声,喘息声,**声。海棠走到距门口不远处,看到里面满满的全是得了病人,在与疫病搏斗的过程中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性,骨瘦如柴,两眼凹陷。

远远地海棠看到了小白的身影,他就那样站在人群中,仿佛从天而降的拯救众生的慈悲者,他的后面站着一男一女,那男的应该就是城主。

“大家不要害怕,朝廷派我来帮助大家度过难关,只要大家不放弃,朝廷就不会放弃大家,我卓翌晨就不会放弃大家。”小白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

而这句话好像定心石,大家或疲惫的,或绝望的眼中逐渐开始荡漾起希望,虽然前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但是每个人并不是孤军奋战,只要有希望就不要放弃。

卓翌晨也亲自端着药碗施药,握住一位老者的布满皱纹的枯手,紧紧地,那么有力量,不怕传染,不怕污秽。而老者眼里亮晶晶的,竟留下了浊泪。这一刻海棠突然觉得很感动,被他们的坚毅,被他的果敢和善良。这一刻,她仿佛忽然心跳加速,恍惚间潮涨潮落,阴晴圆缺,一眼万年;又仿佛心平如水,万籁俱静,天地间只此一人;这一刻;有一个身影就悄悄住进了她的心田。

于是乎,心情澎湃的某仙就在门口外大声喊道:“小白。”

卓翌晨听到声音,看到来人,眼沉了沉,脸黑了黑。将药碗递给旁人大步走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快回客栈!”某人哪能体会到其中的关切,紧接着好心情就被打破了。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你只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姑娘我可是实打实的会医术,怎么不欢迎啊!不欢迎,拉倒!”说罢某人便作势要离开。

“姑娘,请慢!”城主不知道从哪窜出来,其实,那声洪亮的小白早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若姑娘能医治好城中的病人,我许潇然将一辈子记住姑娘的恩情,我金城将永远记住姑娘的大恩大德。”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磨磨唧唧的,我尽力。”话是对着许潇然说的,却隐隐约约的瞪了卓翌晨一眼,“那我现在进去瞧瞧病人情况。”大摇大摆地从卓翌晨旁边走过,接着更多飞刀射出,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天条规定仙人不能有法术干预凡间的事,那就不用法术,用医术。海棠走进去才发现里面的情况有多糟,由于病人太多,偌大的宅子也显得格外拥挤;许多病人被病痛折磨得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自己真的有把握救治大家?海棠没有把握。毕竟从师傅那学到的医术还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从未实践过。

看到这幅状况,大家表现的很沉默,此种当然不包括海棠。

“你们瞧,那位大爷小眼黑圈重的,这是熬了多少夜!”

卓翌晨淡淡扫了一眼过来,可气压却低得吓人,海棠讪讪地闭了嘴,死小白,人家不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嘛。

“城主大人,这位是?”海棠指了指一直在身后的黄衣姑娘。

“这位是梦婷,一直在帮忙照看宅中的病人。”许潇然介绍到,无半点忸怩之色,接着豪爽的开口道“你直接称呼我潇然就行了,不用这么客气。”

“一个是自然脱俗,潇洒大方,一个是雨婷思梦,果真般配啊!”海棠开玩笑道。只是此时她不知这般般配却是另一女子多少韶华的殇。

梦婷也为海棠的打趣红了脸:“姑娘,莫在取笑我们了。”

接着梦婷便将病人的症状告诉了海棠,先是高烧不退,接着在食不下咽、伴着抽搐、恶心、呕吐、腹泻,情况不一,而病人就这样一天天消瘦,最后终究抵不过摧残而命丧。同时她还提及大约半月前城主许潇然也曾感染疫病,药石无灵,就在大夫也束手无策的时候却又无缘无故的痊愈了,此事堪比金城第九大奇迹,当然前八大是什么她并没提及。

半个月前,不治而愈,半个月前正是鸢儿偷师傅仙丹的时候,直觉告诉海棠两者肯定脱不了干系,不过海棠的直觉准不准,这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