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卓翌晨告诉海棠李大娘已经去了。海棠一听急忙奔出了城主府,路上遇见安安,这孩子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大概也知道这事了,一听到海棠要去找秀才立马说要跟着去。
来到城西的村子,三天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有的故人已经不在了。别的病人也已经被及时隔离了。海棠和安安靠近房屋时,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海棠踏进房门,看到在右边有一个搭建的小棚,小棚坐满了学生,应该都是村里的孩子,大多比安安略小,个个晃悠着小脑袋,一本正经地跟着秀才念着。
“夫子,这是什么意思?”一只小手怯生生地举起。
李浩轩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恍惚了一下,回神过来扯了个笑容:“这句话讲得是我们要孝敬父母,友爱兄弟姐妹;在言行中要谨慎,讲信用;和大众交往时,要平等仁和。”
“泛爱众,而亲吻,是这样吗?”一个小男孩脆生生的声音传来,随即吧唧一口亲了旁边的小女孩一口。旁边的小女孩一边嫌恶的搽了搽脸,一边羞红了脸。顿时简易的教师里笑成一团,李浩轩头疼地揉揉太阳穴。
海棠也不禁莞尔,多么可爱的青梅竹马,多有资质的小朋友~~~~(如果收为她海棠的关门大弟子,传以独门秘诀“恋爱十八式”,定能纵横情场无敌手。)
“秀才,介意多两个学生吗?我和安安可是远道来听你上课。”海棠和安安走进小棚。看得出来秀才今天精神好多了,应该他也想通了、释怀了很多事。虽然仍是显得有些虚弱,整个人的脸色有些苍白,但那个温文尔雅、颇具风骨的秀才又回来了。
李浩轩看到海棠和安安闪过一丝讶异和感动:“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当然欢迎。”
海棠和安安便到小棚子的后面坐下,干起了学生的干活,于是就看见一簇簇太阳花的小脑袋在前面摇曳生姿。
安安也是一个极聪慧的孩子,很快就融入了课堂。
“凡是人,皆须爱,天同覆,地同载,那夫子你喜欢后面的这个姐姐吗?”又一个友爱的小朋友眼冒红心地打断了李秀才,顿时每双眼睛里焕发出奇异的光彩。
秀才和海棠的目光不期而遇,接着开始目光闪烁,脸色红润,不好意思咳咳清了清嗓子:“其实,这句话讲的是我们要如同苍天与大地一样,对万物怀有一颗关怀爱护的博爱之心。”
“那夫子是喜欢姐姐了。”那小孩故作深思地摸了摸下巴。然后转过身来,“夫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没戏了,你还是考虑考虑我吧。众里寻他千百次,抬起头来,那人却在,座位前排处。”
海棠这次是真的喷了,太有才的小伙,现在难道流行早恋,她堂堂一个神仙几千岁了也才脱单不久???
“大家别闹了。”李秀才一头黑线。
小男孩后面的小女孩两眼放光地望着秀才,一听夫子的话,硬生生将前面男孩放大的面庞搬了回去。
难道真是师生恋,海棠混乱了。
“大家继续跟着我念,兄道友弟道恭。”
“兄道友,弟道~~~哎呀,夫子,我脖子扭了。”一个学生捧着弧度晃得过大的脑袋,大声呼喊。
海棠都快笑得脸部抽搐,看看旁边,安安硬生生笑出了眼泪。
“好了,那今天我们先上到这吧。”秀才无可奈何地放下了书。
“好叻。”底下一片欢呼,收拾了一下书包,便匆匆冲了出去。不一会,田野上,麦田里都洒落了银铃似的笑声,水田里摸摸螃蟹,土地里找找蚂蚱,墙壁上留留脚印,房梁上掀掀瓦。安安也是孩子天性,成为了孩子头,和大家打得火热朝天。
“你还好吧。”海棠和李浩轩一起走出来,清爽的风自田野送来,轻吻人的每一寸皮肤,打开人的每一份郁结。
李浩轩走到房外的一片草坪坐下,抬头有些仰望海棠:“多谢。”
海棠大大咧咧地摇了摇手:“谢什么,再说我不是也没做什么。”
李浩轩也想要倾述一下:“娘走的时候,我知道她是笑着离开的。她说再也不用拖累我了,其实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放心不下我,她早就不想撑下去了。”李浩轩哽咽了一下,“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秀才的眼角湿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海棠坐了下来,安慰地拍拍秀才的肩:“所以,你要振作下来,你娘地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其实她是想豪放地撸过秀才,以后就只有靠姐姐罩着你了;或者将秀才的头搬过来放在肩上,姐姐借肩膀给你靠靠,这样才有御姐风范。
秀才感激地望了望海棠准备起身,只是不料海棠的脚“豪气万丈”踩着他的衣衫。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场景,海棠如饥似渴地扑倒了秀才。远远望去,两人姿势甚为****,场地也十分适合,两人只剩下大眼瞪小眼,最后海棠缴械投降,悻悻地爬起来。抬头一望差点让海棠再次跌倒,眼前的一群小孩一哄而散,嘴里还不断念叨:“夫子,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这儿不硌得慌啊。”
多么体贴的学生,处处为夫子着想???
只是海棠心里虚虚的,刚才她看见秀才眼里有什么浓的化不开的东西,那么的熟悉,好像在小白眼里也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