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整一天都不见海棠的影,卓翌晨还以为这丫头还在为昨天的事别扭。回房间时依然下意识地问了问绿水这厮去哪了。
“回公子,姑娘今一早去了城里的药房,说是已经研究出了治疗城中疫病的药方。后来姑娘又问金城这附近有没有可以采药的山,之后便出了门。”绿水顿了顿,看着公子逐渐铁青的脸,瑟缩了一下,“应该是到附近的灵韵山采药去了。”
卓翌晨看了看外面逐渐西沉的斜阳,匆匆离开了城主府,赶向城外的灵韵山去了,这丫头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而这边,海棠还在灵韵山上晃荡,凝香丸配方里的半边苏和醉鱼草是少有的药材,她在城里的药房没有找到。鸟雀的叫声在安静的密林中时而响起,透过茂密的树林洒落的光斑也渐渐暗淡,海棠看看依然空空的背篓,蔫蔫地准备下山。
海棠无目的地往旁边轻轻一扫,然后眼前一亮,一株半边苏就那样静静地生长在那里。直立的茎,椭圆形的叶片,上面脉上有细柔毛,下面广布白柔毛。淡紫色的蕙状花迎风而立,好像在说:“快来采我啊,来啊,来啊。”
海棠就在这巨大的喜悦中,五步并作三步,向那半边苏奔去。“我的仙品还是很好的”就在某仙还在乐呵呵的时候,惨剧发生了。就在离半边苏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一口枯井坐落,她相信不相信,它就在那里,不偏不倚。结果就是,某仙华丽丽一个跟头栽了进去。
于是海棠就一会在枯井里画圈圈,一会又无语凝噎,45度角坐井观天。夕阳开始西沉,一代仙人海棠竟被困枯井,这准成为仙界最新的看点。受害者海棠想想就觉得心酸不已,潸然泪下。要是仙法恢复就好了,想着海棠轻轻一抬手,竟轻飘飘飞出了枯井,你瞧这迟钝的仙人竟不知道自己仙术已然回归,呜呼哀哉。
“海棠,海棠。”还没站稳脚,海棠被这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惊得一个激灵再次四平八稳地栽了个狗吃屎的造型,只不过,这次令某仙欣慰的是,她不忘在坠落前拔掉了井旁的那株半边苏。
海棠颤巍巍地从井里的枯草中爬起来,还没站稳身子,便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结实的胸膛,有力的心跳,海棠的老脸在她还没任何反应之前就红了,切切实实地感受着这份心安,海棠不想推开,这样就好,
好一会,卓翌晨才将海棠从怀抱里放出来,仔仔细细地检查她的每一处:“受伤没有?”伸手将前面散落的头发轻轻理到后面,于是某仙的老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没有,小白,你看,这是半边苏,又称野鱼香、野苏,去风发汗。”海棠讨好地将那株草药递给卓翌晨,小脸微微向上,笑得娇憨。
“天已经黑了,我们明天再下山。”卓翌晨没接海棠手中的半边苏,脸色也不复刚才的着急和心疼,有些黑着脸说。
海棠莫名奇妙,讪讪地收了手,将半边苏塞进怀里。这厮又是抽什么疯,她却不知道某人正在生某不怕危险、横冲直撞的小女子的气。
卓翌晨拾起旁边的枯草做了垫子,海棠将它当做某人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上面,还不安分地扭了扭。卓翌晨无可奈何地勾了勾嘴角,夜风有些渗人地吹着,他解开自己的外衣,轻轻披在海棠的身上。
这密林遮住满天的星辰,朦朦胧胧中,海棠看到卓翌晨那依然俊雅的轮廓,和早已刻进心里的他的音容,他的笑貌,心不觉得迟跳了一拍,忽然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然后海棠也被这想法吓了一跳,甩甩头,在心中怒斥道:海棠,你真的没救啦;而脑子却不由自主:海棠,征服他吧。于是,某仙凌乱了。而这边,卓翌晨看着无限纠结的某人,眼睛都成了天边的那轮弯月亮。
夜风不知是否受了感染,也开始发出呼呼的笑声,海棠看着身穿单薄的卓翌晨,出现了那为数不多的恻隐心,隐隐的花香散发,整个枯井温暖而芬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