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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外故事


我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按照事件的来龙去脉和发生的时间先后顺序,两条线索相互交织的叙述方法,向他们讲述。讲完后,我让他们每个人对没有听明白或是还有其它疑问的向我提出来,我一一作答。这又用了大约一个小时。

在两个小时的过程里,他们的表情时而惊诧不已,时而义愤填膺,时而疑惑不解,时而会意微笑,时而摇头叹息,时而痛心疾首,时而尴尬羞赧,时而皱眉思索……陆地人丰富的脸部表情调动了我的情绪,使我说得更生动,更透彻,更加注意谴词造句,更加卖力。我好象不是在讲我们要面对的事情,而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在这个氛围里,我将我二百多年来在研究陆地人时所积累的陆地人的语言发挥得淋漓尽致。

讲完后,我让他们开始讨论,而我自己却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开始他们都默不作声。后来,还是丽玛打破了沉默。

丽玛羞涩地看了我一眼,低着头说:“你,你会接受老魔头的要求吗?”

“我……”我不知如何回答。这也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的问题。

“威利鲑先生,我有话要说。”大卫将军说,“或许我说的事情,主要是涉606的,有些情况你可能还不知道。请你听完我的话,我们再继续讨论好吗?”

“说吧。”我说。

“请你在我说的时候,将一些主要的内容翻译给丽玛小姐。我想,这样可能对我们下面的讨论会有帮助。”大卫将军说。

“大卫将军,我会的。”

“我要说的,是太空战后期发生的情况,其中涉及到一些绝密内容,是诺地中尉和吉它中尉所不知道的。我想,现在对于在坐的来说,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大卫开始了他的大空战故事,“我奉命带领欧姆族太空第二纵队参加战的时候,亚莱族、美泰族、非地族的太空军事力量已经完全消失,我们的任务只是与陆可族太空部队决战。”

“由于是决战,我们欧姆族太空部队是全力以赴,全军出动。我带领三十二艘太空战舰升空。当时陆可族在太空的战舰只有二十艘,地面还有六艘。看我们倾巢而出,陆可人也将最后的六艘太空战舰升上了太空。”

“开始,三十二对二十六,我们略占优势。我们在外太空相互追逐攻击,从月球打到火星,又从火星打回月球。混战了四个月,双方都损失惨重。我们剩下七艘,而陆可人只剩下四艘。由于我们连续几个月处在激战中,我们的太空战舰均出现了超量的物资消耗,本来备足半年消耗的物资已经所剩无几。我们双方均要面对同一种选择,即,要么在几天内决出胜负,要么双方休战,返回地面。”

“就在这时,我们发现连这两种选择都没有了。地面突然打起了核战!而且是覆盖式的投放核弹和氢弹,我们跟地面联系,地面部队也搞不清楚竟究谁在打谁。导弹部队经常发现那些带着核弹头的导弹自行发射。如果不是威利鲑先生刚才说出来,我还不知道这是蓝巴王操纵的。”

“后来,我们与地面完全失去了联系。我们知道,我们失去了家园,我们失去了地球!我们成了飘游在太空的无家可归的野人。我们知道,地球已经不可能再有人活着了。我们即使能够在没有地面指挥的情况下侥幸安全着陆,也不能在太空仓外面活着。我们绝望了。陆可族的太空战舰与我们相遇时,我们都没有了攻击对方的欲望。我们任由太空战舰围绕着地球一圈一圈地飞行。就这样,我们和陆可族一共十一艘太空战舰在太空中飘浮了近一个月时间。这在这段时间里,我相信陆可族的战士和我们的战士一样,都是在极低的生命保障线上度过的。”

“我开始尝试与陆可族的指挥舰沟通。我通过太空战舰上的通译器向陆可族的指挥舰发出信号,要求与他们对话。一个掩掩一息的副指挥官告诉我,指挥官已经因饥饿牺牲。他还说,他们准备在最后的时刻驾驶太空战舰飞回地球,就是撞死在地球的怀抱,也不做飘游在太空的孤魂野鬼。”

“就在我与陆可族指挥舰通话的第三天,那个副指挥官向我发来信息跟我们告别。同时,他还把一份绝密文件的副本发给我。他留下的话是:不管谁能活着回到地球,一定要找到他们,并让他们记住,让人类永远远离战争,永远不要制造武器!接着,他带着陆可族的四艘太空战舰向地球飞去。”

“这位陆可族的副指挥官传给我的秘密文件就是606。”大卫将军说到这里,我兴奋地说道:

“606在你手里!?唉呀,大卫将军,你怎么不早说呀!”

“威利鲑先生,606关系重大,我在对你不了解的时候怎么能说呢。”大卫将军说。

这时,丽玛摇摇我的手小声问:“大卫是不是在说606的事?”

大卫说的最后一句我竟忘了给丽玛翻译,这时我兴奋地用陆可语对丽玛说:“对!606就在大卫手上。”

“那么,大卫先生,606文件呢?”丽玛听了立即站起来问大卫。

大卫看看丽玛,看看我。

“大卫将军,丽玛是问你606文件现在在哪里?”

大卫将军淡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头。我明白了,606的内容在他脑子里。我把他的意思转告了丽玛。

“他背出来的?”丽玛问。我翻译给大卫将军。

“丽玛小姐,其实606很简单,只是一个经纬度和一个进入的方法。”我把大卫的话翻译给出丽玛。

“那么606究竟在哪里?”丽玛问。我翻译。

“别着急,丽玛小姐,我会告诉你的。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大卫说,我翻译。

“大卫先生,请说吧”丽玛说,然后扭过头来嘟囔道,“哼,还真会吊胃口。”

我给大卫的译道:“她说,她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她更想知道606在哪里。”

“威利鲑先生,请原谅我现在还不能说出来,因为,我们随时都可能受到蓝巴王的威胁少一个人知道就增加一份安全。”大卫将军说,接着又对丽玛说:“丽玛小姐,作为军人,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这并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对,大卫将军,我同意你的观点。即使现在说出来,我们也不能马上就行动,我们一定要打败蓝巴王,或者绝对有把握完全避开他,我们才能打开606。”我对大卫说。大卫对我点头表示赞许。

“丽玛,大卫将军说,他暂时不能说出来,不是因为不信任大家,而是担心蓝巴王的威胁。我认为大卫这样做是对的。他说他希望你能理解。”我对丽玛说。

“我能理解,但是,如果他死了,剩下的人不是更难找到606了吗?威利鲑,你照直译给他”丽玛冷静地对我说。

“我……”我看看大卫,一时不知如何对他翻译丽玛的话。

“威利鲑先生,我知道丽玛小姐说话直率,你不必担心,不用给她打圆场,这样会不利于我们的交流的。”大卫说。

“哦,好的。”我只好把丽玛的话直译了。没想到大卫哈哈一笑,说:“丽玛小姐说得好。但我认为,现在我们必须先打败蓝巴王,只要蓝巴王还存在,谁都没有必要知道606!丽玛小姐,你说对吗?”

“大卫将军,请别介意,丽玛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我对大卫说。

“威利鲑先生,你把我的话译给她吧,我也没有怪她。”大卫笑笑说。

我把大卫的话翻给丽玛听。丽玛耸耸肩,然后站起来对我说道:“外面风这么大,我的衣服可能已经吹干了,我得去穿衣服啦。”

“去吧。”我应道。

见丽玛出,吉它赶紧小声问我:“丽玛同意跟你做生育试验吗?”这时大卫将军和地诺也同时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各位先生,也许你们都看出来的了,我和丽玛相爱了。对此我不否认。虽然蓝巴王的要求实属荒唐,但为了取得时间,当时我不得不先答应他。另外,我毕竟来自海灵界,我有我的使命,我不会象蓝巴王那样辱没使命。请相信我,并且希望我和丽玛的关系不会给各位带来麻烦。至于丽玛,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会尊重她的意愿的。总之,我会以陆地人的利益为依归,完成我的使命。”当我说完这几句象外交辞令的话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表达了什么意思,不知眼前这三位先生听明白了没有。

我看见吉它轻轻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威利鲑先生,当我看到你把蓝巴王一拳打出一百多米的时候,我感到非常吃惊,我可否冒昧地问一句,你们海灵人究竟有多大本事?”地诺问我说。

“地诺中尉,就海灵人与陆地人的体能比较而言,海灵人相当于陆地人的四到五倍。但是我们是借助一些科技的装备大大提高了身体的能量。比如声纳表皮,可以说,这种东西已经超出陆地人的想象力。蓝巴王就是偷了我带来的声纳发生器,才有可能受得了我那一拳,如果他没有那层声纳表皮,我那一拳足以击穿的身体。”

“确实厉害。看来海灵人的科技比陆地人要先进许多。”地诺说。

“其实未必,只是各有所长而已。”我自谦地说“比如陆地人的核技术,尤其是核武器,这是我们海灵人所没有掌握的技术。海灵人发展科技术的目的,完全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存环境,防御外物对身体的伤害,延长海灵人的寿命。而陆地人却比较注重攻击和对未知的探索。打个比方说,陆地人在探索外太空方面是不遗余力的,但目的是占有和索取。而我们海灵人自从探索清楚太阳系后,就再没有继续对外太空的探索。我们认为影响地球的因素探明后就足够了,保护和优化我们的生存环境才是最重要的……”

“啊——”我的话被一声惊叫打断,我听出那是丽玛的声音。

我转身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