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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失而复得


正在我和丽玛向海边撤退的时候,我发现金星人驾驶飞船追了过来。金星人脚短,可他们也不笨,他们的飞船可比我们跑得快。我抬着一看,夜空中,五艘飞船已经升空,并在低空向我们飞了过来。

我一想,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能尽快跑到海边,只有上了潜艇,才可以避免金星人的攻击。我二话没说,扔了棍子枪,背起丽玛就跑,跑几步就一个蹲身弹跳,这一跳就可以跳出三十多米,然后又猛跑几步,又是一个弹跳,就这样,我一跑一跳,速度比原来快了许多。可是我毕竟背着丽玛,想再跑快点做不到了。

金星人的飞船很快就追了上来,他们的探照灯发现了我们,随即向我们开火。又是那种电光炮,而且是五炮齐发,炮火打在我身后的地面上,象是一条火龙在追赶着我。我心知肚明,要是连续给这种电光炮火击中,声纳表皮可能会被击穿,我们瞬间就会变成焦炭,所以我是拼命跑,拼命跳,向海边的方向亡命狂奔。

但我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飞船。我灵机一动,改跑之字形路线。这下那些飞船的电光跑打得不那么顺畅了。我边跑边跳,偶而还回头望一眼。由于我时左时右,跟在我后面的飞船不能快又不敢慢,所以飞得摇摇摆摆,象个醉汉。五艘这么大的飞船,挤在低空追赶一个这么小的目标,真够难为那些驾驶飞船的金星人了。只见飞船争先恐后,越飞越向我们靠近。突然,身后的空中一声巨响,回着一望,原来是两艘飞船撞在一起,各自翻了个跟斗,摔在地面。我看了真高兴,丽玛在我背上虽然听不见,却看见了,只听她嘴里直叫好。

还有三艘飞船对我们紧追不舍。我想快点跑到海边,所以又改跑直线。这时,电光跑又在我身后划出一条火蛇。我忽然想起,现在已经跑到我们的飞船降落的位置附近了。我顺眼一瞄,果然发现我们的飞船就在左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我又灵机一动,一个加速跑跳,空中那三艘飞船见我加速也加速追了上来。这时,我来个转身横向跳,避开尾随的跑火,然后向我们的飞船飞速跑去。空中的飞船一下失去了目标,惯性向前飞了一段距离,然后悬停中空中,用探照灯在地上乱照。

我几个跑跳来到我们的飞船旁边,背着丽玛跳上去,又跳进飞船的仓内,一边放下丽玛一边关上仓门,喘着粗气,跳上驾驶座,启动飞船,并立即升空。我动作连贯,一气呵成。这时,即使追赶我们的那三艘飞船回过头来搜索,也不会那么及时发现我们,即使发现了,他们还得确定身份,因为我驾驶的毕竟是他们的飞船。等到确认飞船里不是他们的同类,他们才会开火,这个过程起码得有十分钟时间,这个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驾驶飞船升空,高度比追赶我们的三艘飞船高得多,然后我才向海边飞去。估计这时那三艘回头的飞船注意力还在地面,所以我也不是很着急。约两分钟多一点,我们飞到海边,我将飞船悬停在潜艇所在位置的上空。这时我看到,海滩上也停着一排金星人的飞船。没等我操作飞船降落,就听到驾驶座上方传来金星哇呀哇呀的叫声,我知道这是那些飞船发现我们了,他们在向我们驾驶的飞船呼叫。

我一边操作飞船下降,一边操作手表上的翻译器,想知道这些金星人在说些什么,这时我看到翻译出金星人的话是这样的:

“你们擅离舰群,有没有经过批准,请回答。”

“赶快回答,再不回答我们就开火了!”

“队长,这是一艘地球人驾驶的飞船,金将军命令我们务必将其击落。”

“三小队升空,立即追击前面那艘飞船!”

……

金星人的飞船起飞了,这时,我们的飞船已经降至海面,我将飞船的动力关闭,让其自由下沉,虽然知道飞船会压在我的潜艇上面,也没事,但估计不会损坏我的飞船,海灵人的材料肯定不会比金星人的差,我想。

失去动力的飞船跌落到水面,开始慢慢往下沉。这时,我听到头顶上的海面隆隆作响,火光闪烁。金星人追过来向我们开火了,可是,金星人的电光炮对水下根本没有威胁。金星没有水,估计金星人不会有水下作战的武器。

很快,感觉到飞船震了一下,就停住不再下沉,显然是压在我的潜艇上了。

我马上在手表上输入文字给丽玛看:“我们现在从飞船出去,进入潜艇。等我打仓门时,水会冲进来,你要憋气,然后拉着我跟我游出去。”丽玛看了皱皱眉,然后才点点头。我知道她可能有点怕,因为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到达潜艇。我继续写道:“不用怕,可能只要一分钟,我们就可以进入潜艇。”丽玛看了点点头。

这时,我去开仓门。仓门很紧,根本推不动。仓门是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圆盖,可是,十米水深的压力,却把仓门压得很死。没办法,我在仓内找撬把之类的东西,没有。这时,我发现座椅一头有一片突出的金属片,就用力将整个座椅扯下,再将金属片插到仓盖边缘的缝隙里,发力一撬,“咚”的一声,仓盖开了一条缝,海水射了进来,我冷不防被海水冲倒,很快,海水就涌满了飞船的仓体,我用力把仓盖整个掀开,闭住气,拉着丽玛往外游。出了仓我双脚用力一蹬,我和丽玛就象鱼儿一样窜到飞船的三角形边上,然后我拉住飞船的边缘用力一勾,我和丽玛的身体在水中划了一个弧线,过了飞船的边缘,窜到飞船下面。我看了一眼潜艇,拉着丽玛快速向潜艇的潜仓仓门游去。

打开仓门,我先把丽玛推进去,然后我再挤身进去,关了仓门,立即排水,再打开进入内仓的门,终于,我们进来了。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一分钟。

丽玛躺在潜艇的仓板上喘着气,我还好,刚才在潜仓排水的时候就已经喘定了。

我慢慢扶起丽玛,让她坐着,背靠着仓壁休息。此时的丽玛一面的倦容,脸色也失去了原有的红润。看着丽玛疲惫的身姿,我觉得很心痛。她的身体可不能跟我这个海灵人比,此翻折腾,真够她受的。本想跟她说几句安慰的话,一想到她听不见,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我失望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唉!丽玛,我真对不起你,让你受了伤,还吃了那么多的苦……”

“我没事,只是觉得太累了,想睡觉……”丽玛轻声地说。

“什么?你说什么?!”我惊诧地抓住她的肩膀,大声地问道,“丽玛,你是不是听见我的话啦?”

“对!我听见啦!”丽玛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脸的惊喜,双眼发亮,“我听见了,威利鲑,我听见啦!我还以为,这辈子我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你知道吗,当时我是多么痛苦……”丽玛说着,喜极而泣,一下扑到我怀里,哭了起来。

“丽玛,你终于恢复听力了,真好,真好……”抱着丽玛,我更是喜出望外,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丽玛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地望着我,忽然又开心地笑了。她擦了擦眼泪说:“怎么会这样的,你知道吗?”

“我想应该是水的压力帮你恢复了听力。”我边说边帮丽玛擦去脸上的泪水。

“也许是吧,金星人的火炮也够厉害的。现在好了,我们去哪里?”丽玛问道。

“现在不想睡了?”我问道。

“不睡了,我现在很精神。”丽玛高兴地说。

“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去的确岛,再给金星人一次狠狠的打击!”

“好!”丽玛来了精神。

“丽玛,你的手,还有你的背部都受伤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只是这只手还有点发软,没什么大问题。”

“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这里去的确岛还要一个多小时呢。”我边说边坐到驾驶座上。启动潜艇,先让潜艇快速下潜二十米,避开压在上面的飞船,然后再前进。我将潜艇设定自动驾驶功能,在三十米的水深向的确岛潜行。

潜艇刚开始前进,我用手表对着岸上,选择生命探测功能,发现十公里范围内,金星人的兵员只有二千八百多人,也就是说,我们刚才的袭击战消灭金星人六百多人,还炸了他们三艘飞船,两艘飞船在追我们的时候撞毁了,对这样的战绩,我感到很满意。这下,金星人该知道地球人的厉害了吧。

我将战果告诉了丽玛,丽玛听了顿时信心大增。我见丽玛的背包还在,就劝她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再参加战斗。丽玛不再坚持,打开背包开始吃东西。

“嘻嘻,你看,我们象不象乞丐?”丽玛看看自己,又看看我,开心地笑着说。此时我们衣衫滥褛,一身炭灰污渍,又湿又脏,样子显得很滑稽。

“刚才在海里你怎么没提醒一下,我们洗洗?”我说。

“你看你,还说洗呢,就那一会儿,差点没把我憋死。”丽玛说。

“也好在有那一憋,把听力憋回来了。”

“说的是。身上脏点不要紧,耳朵恢复听力了最要紧。”

“你们的野战部队作战时,不是也涂上黑不溜湫的油彩吗,我们这样就省得化妆了。”

“对呀,不但省了化妆,我们现在还成了肤色相同的地球人啦,嘻嘻。”

丽玛吃过食物,就躺在仓板上睡下了。

我推算了一下时间,知道这时天快亮了。我心里掂记着二号和三号的情况,就给依南发信息,询问他们的伤亡情况和现在的具体位置。依南复信告诉我,战斗中一死两伤。二号现在已经撤到战区西北方向十五公里处的一个山洞里隐蔽,三号在西南方向十公里的一条河边的岩壁下面藏身。

我继续与依南沟通。首先我对牺牲的队员表示哀悼,然后我向依南报告了这场袭击战的喜人战果,并请她务必将战果转告二号和三号,以鼓舞士气。我还告诉依南,我们现在正向的确岛进发,奔袭在那里的金星人,如果行动成功,就会杀个回马枪。我让依南告诉二号和三号,估计天亮后金星人就会对地面进行搜索,请他们务必尽量隐蔽,保存自己的力量,避免白天与金星人交火。在一号返回之前,让他们尽可能不要暴露目标,因为我们远在千里之外,难以驰援他们。如果确有把握,并有安全的退路,才可在夜间对小股敌人进行突袭。

有一点我不明白的,我问依南二号和三号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炸药。依南解释说,这是储备在城堡对外通道中间的塑胶炸药,原来是准备在通道被发现时,用来炸毁通道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在结束与依南的通讯之前,我建议依南先睡一会儿,如无重要情况,可暂时不与我联系。

我看看潜艇上的仪表读数,估计还要十五分钟才能到达的确岛,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其实,我心里明白,在我的潜意识里,是想得到意风精灵的消息。结果显然让我失望。其实我也知道,意风离开我才三日,也就是说,他回到冥王星才半日,事情不会那么快有结果的,所以我安慰自己,希望还是有的。

一会儿,潜艇向我发出信号,自动驾驶运行完毕,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来到的确岛的海边。我见丽玛睡得正香,就没打扰她。我关闭了眼睛的夜视功能,先用潜望镜侦察岛上的情况。

从潜望镜看到,晨曦中,海面风平浪静,波澜不兴。可是,的确岛上的情形,却让我吃惊不小。只见岛上一片破败,炭灰狼藉,见不到一丝绿色,连那颗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椰树也已荡然无存。高高的岩壁上,那座别墅只剩下残垣断壁。可以想象,岛上受到了一次何等密集而猛烈的炮火摧残。

岛上的地面,停满了金星人的飞船。我启动手表的金属探测和生命信号探测功能,得到的结果是:四十艘飞船,一千二百多个兵员。这个人数,加上他们的主力部队三千五百人,一共是四千八百人左右,与依南测算的五千人出入不大。

我让潜艇围绕的确岛环行,以进一步观察金星人的情况。我发现,金星人象是在用早餐,他们或三五成群围坐着,或三三两两在飞船之间的空地戏耍,有的在海边玩水。他们觉得海水很新奇,所以好象玩得很开心的样子。这些金星人全都神态轻松,没有丝毫警惕,更无必要的戒备。他们显然觉得,在这里是非常安全的。

看着这些轻松自在,皮肤金黄,身材矮小的金星人,我忽然生出一种怜悯之情,甚至觉得他们还有点可爱。呸!我立即谴责自己,理智告诉我,对这些金星人我不能有任何仁慈之心,他们是来占领地球的。再说,如果他们的棍子枪能让我们毙命的话,我和丽玛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面对目前的情况,我面临两个选择,一是马上展开攻击,虽然可以出其不意,但是在白天金星人行动较为便利,而且我们难以有效隐蔽,又会再次让他们发现我们只有两个人,这样的袭击不够气势。二是等到晚上才采取行动,虽可避免白天行动的不利因素,但这样我们就要在潜艇里耗费整个白天的时间,无法及时回击那边的金星人主力,而且,还让他们有更充裕的时间去索二号和三号,增加他们被发现的危险。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丽玛醒来了。她过来向我询问情况,我把观察到的岛上的情况和现在面临的两难告诉了她,并征询她的意见。丽玛听若有所思,还是主张马上行动。理由是,即使不能大量消灭金星人,起码能让他们人心惶惶。最主要的是我们可以及时脱身,去攻击他们的主力,掩护二号和三号。

我同意了丽玛的想法,决定马上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