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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远虑近忧


意风消失后,我收回意识,做了一次深呼吸,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原来与精灵交流不会觉得累,也许是不用消耗“物化能量”的缘故吧。

这时,我听到身后响起一片吵杂声。

“你看他的皮肤是蓝色的,他究竟是人还是鱼?”“听说他是枪都打不死的超人”“对,我就开枪打过他,射中了两枪,他象没事似的。”“据说,连库存提首长都敬他三分,可见他本事不小。”……这是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

“等他醒来?这要等到什么时候?看他装神弄鬼的,也不知他安的是什么心。”这是亮力队长的声音。

“不许你这样说他!”这是依南愤怒的声音。

“呵,还真心疼他,连说都不让说了。”亮力队长挖苦道。

“我就心疼他!干你什么事儿!”依南高声道。

“弟兄们,我们不等了,走!杀虎去!”亮力喊道。

“对!杀掉那只凶恶的老虎!”有人附和道。

“杀掉老虎,为死去的同胞报仇!”众人附和。

“兄弟们,你们听我说,你们不能杀这只虎啊。刚才确实是因为有鬼魂作怪,才让那些猛兽逃跑出来伤人的。现在那些鬼魂被赶跑了,老虎正常了,我们不能杀呀。我们在城堡里饲养这些猛兽,就是为了将来保持地球的生态平衡。我向你们保证,威利鲑先生一定会将老虎安全地送回动物区的。请你们相信我,好吗?”依南在央求她的同胞。

如果再无动于衷,我就对不起依南了。

我站起来走过去。原来都是手持长枪的护卫队队员。依南见了我,惊喜地跑过来站在我身旁。这时,有两个士兵见我走过来,往后退了两步,象害怕我似。我认出来的,就是向我开枪的那两个士兵。

“亮力队长,请让我把那只母虎带回动物区去吧,相信我,我保证不让老虎伤到任何人。”我对亮力说。此时的亮力脸色阴沉,我知道那是醋意使然。

“既然威利鲑先生这么有握,那好吧。弟兄们,我们走!”亮力悻悻地带着队员们走了。

“依南,我们走吧。”我拿起地上的铁链,向母虎的方向走去。

我根据手表的探测器指示,来到离母虎十多米远的地方,向一条狭窄的坑道里慢慢搜索前进。只走了几步,我就看见一只巨大的东北虎,正趴在一个四、五米高的岩石上。

“依南,你轻轻地住后退,先离远点,躲起来。我先试试牠的反应。”我轻声对身后的依南说。

“你千万要小心!”依南小声地对我说。

看着依南退远,我转身盯着母虎的眼睛。拿铁链的手藏在身后,轻轻地向牠走近。大约距离五米左右,我停下来。这时母虎看着我,发出一声吼叫,但并没有站起来。我想此时是个机会。我一个蹲身弹跳,飞身上了岩石。母虎显然被我吓了一惊,呼啸而起。我一个翻身上了虎背,双手抱住母虎的颈部,双腿夹住母虎的腰,与母虎形成一个贴身整体,等着母虎往下跳。果然,母虎咆啸一声,飞身从岩石上跳下来。落地后,母虎见我还在牠身上,便使劲地扭动身体,把我手里拿着的铁链甩得啷啷作响。

我知道老虎很讨厌有东西在牠背上,因为牠咬不到背上的东西,对背上的东西无可奈何。母虎见甩不掉我,急得团团转,接着在地上打滚。我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与母虎连体贴身。我这不是骑虎难下,而是骑虎不下,紧紧地粘在虎背上。母虎不乐意了,一个跳跃,又跳上了那块岩石,接着又是一声长啸,然后扭动腰身,边扭动边转身,铁链又在牠脖子下面啷啷作响。接着,母虎又是一声咆啸,从岩石上跳下来,呲牙咧嘴嗷嗷直叫,同时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这时,我感觉到母虎有点累了,老虎最凶猛的前三跳已经过去。一般情况下,老虎这三跳足以扑倒牠的猎物,如果三次都不能扑到猎物,老虎就雄威大减,需要歇息了。

我见母虎的动作幅度在减小,就把铁链在牠脖子上绕了一圈,适度收紧,打上结。然后一只手抓住铁链,腾出一只手来抚摸牠的头部,向牠传送友善信息。

这一招果然灵验,母虎慢慢地平静下来,虎口也没张得那么大,头也慢慢低下去了。我见时机成熟,夹住虎腰的双腿松了松劲。见母虎没有再发怒的意思,我一边摸着牠的头,一边从虎背上滑下来。

从虎背上下来后,我一只手抓紧铁链的未端,一只手摸着虎背。我试着轻轻牵扯一下母虎脖子上的铁链,母虎也没什么反应。接着我慢慢走到母虎的前面,看着牠的眼睛,母虎也看着我,那眼神好象有点困惑和无可奈何。我又进一步试着轻轻地拉动铁链,这时母虎低着头,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又近身摸摸虎背,然后再次拉扯铁链,这次母虎迈动脚步了。我很高兴,但也不敢拉得太紧,而是松一阵,再轻轻拉一下,以此示意母虎跟我走。母虎好象领会了我的意思,随着铁链牵引的方向慢慢地走了起来。

我想我成功了。当然,此时我也没有放松警惕,并做好了准备。如果母虎突然发怒失控,我只好再上虎背,用铁链把牠勒死。当然,我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

还好,母虎乖乖让我牵着,跟在我后面走。大概走了二十多米,我看见依南从通道边上的一块岩石后面站起来,一脸的兴奋看着我。

“依南,别怕,你靠在我这边,一起走,没事的。”我对依南说。

依南轻轻地走近我,边走边看着母虎。母虎好象很没面子似的,低着头走着,并未理会依南走近我身边。

“真是太精彩了!”依南兴奋地说,“你怎么想到这样可以降服牠的?”

“其实,这只母虎已经被人驯服过,牠知道人不是牠的猎物,而我又没有要伤害牠的举动,所以,牠在没有受惊或是受人威胁的时候,是不会伤人的。如果是真正的野虎,那又当别论了。”

我和依南向动物饲养区一路走去,没有看到人,估计是在红色警报下,不准人出来室外活动的缘故。偶尔看见有巡逻队员,他们见我牵着老虎,都远远地躲开了。

当我们把母虎送回动物区的铁笼时,发现关禁猛兽的铁栅门的门锁都被做了手脚,锁梢被人用一种胶粘住,使锁梢缩在锁腔内出不来,这样铁门看似锁着,其实只是关而未锁。

从动物区出来,我和依南并肩向管理中心的方向走。

这时,依南提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问题:

“你说,这是库存提所为,那么,库存提应该对此负责吗?”

“我认为他没有责任。醉酒伤人有责任,是因为喝酒的人明知喝酒是会醉的。可库存提被邪恶精灵上身,事先他是不知道的,精灵上身后所做的事,也不是他的本意,你说呢?”

“我同意。只是,那些无辜的孩子……”

“根据我与精灵交流的情况,估计那个邪恶精灵很快就会被绳之以法了。”

“是吗?”

“是的,我刚才得到的最后信息是,那些冥精灵警察已经追上那个邪恶精灵了。”

“我们现在去找库存提首长吧,红色警报可以解除了。”

“好吧,我也该上去接孩子们回来了。”我不知道,就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灾难已经突然降临到别墅里的那些孩子们头上,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依南若有所思地问我。

“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是,我现在是既有远虑,又有近忧啊。”我叹口气说。

“能跟我说说吗?”

“我想接下来至少有三件事是我要做的,一是确认那个邪恶精灵已被抓捕,也即是确认606不会再受到安全威胁了。二是我想请那个叫飞空尘粒的冥精灵过来,让他帮我们清除核辐射尘粒,以便使地面尽快恢复人居生态。三是想办法说复那个叫飞星意风的冥精灵,就是附身于你的那个,请他办一件事,一件可以彻底拯救地球的大事……”

“说呀,别卖关子,什么大事?”

“那就是:让时光倒流!”我加重语气说。

“时光倒流?”依南惊愕地看着我。

“对!让时间倒回十年前,或者一年前,即使是三个月前也好,那时陆地人的核战还没有爆发,我们可以在此之前消灭蓝巴王,从而阻止这场核战争,保住上百亿地球人的生命。”

“哇!听起来不但令人神往,简直让人拍案叫绝!不过……”

“说呀,别卖关子,不过什么?”我学着依南刚才口吻说。

“不过,有点象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嘻嘻嘻……”依南开心地笑起来。

“天方夜谭也好,痴人说梦也罢,这是灵界的事,凡人是无法想象的。”

“别误会,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只是象你说的那样,真的觉得无法想象。”依南止住笑,转而表情严肃地说,“你打算将你的想法告诉库存提首长吗?”

“不,省得有人说我装神弄鬼。”

“怎么,你听到亮力的话了?”

“听到了,接着我还听到不许你这样说他!”

“你真坏!”依南脸红红的,用肩撞了我一下。

“我是不打算告诉你们的首长,否则他肯定会以为我疯了,这样对我以后的做事不利。再说了,如果传了出去,不是要让你们浪费更多子弹吗。”

“嘻嘻嘻。”依南开心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会玩儿幽默。其实,我也赞成你不说,如果需要协助,你尽管告诉我,我永远相信你,支持你!”

“谢谢你,依南,能有你这个知心朋友,真好!”

“只是知心朋友吗?”

“要不,加一个?”

“加一个什么?”

“情人!”

“你真坏!”

“真坏还是假坏?”

“真坏!嘻嘻!”

……

见过库存提,把母虎的情况简单跟他说了。他也赞成不杀这只母虎,他说,虽然606还有一个动物基因库,但这次在追杀那些猛兽的过程中,基因库也受到波及,现正在检查和评估损失情况。接着,他在征求了我和依南的意见后,下令解除了红色警报。并指示我上去按孩子们回来,而依南则回她的工作岗位。

临走时,依南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袋食物,交给我说:

“孩子们出去大半天,肯定饿坏了,把这个带上吧。”

“好的。我替孩子们谢谢依南阿姨。”我对依南笑笑说。

“其实你也象个调皮的孩子。哦,对了,你也饿了吧,要不,你先吃块面包。”依南说着从袋里取出一片面包递给我。

“我还真有点感觉饿了,不过,海灵人是吃海草的,我可能吃不惯这种食物。”我说。

“没关系的,面包也是素食,你将就吃一点吧,来。”依南说着,象喂小孩那样,撕了一小片塞进我嘴里。我嚼了几下,感觉那味道怪怪的,但还不至于咽不下去。

“我第一次看见海灵人吃东西,怎么样,来,再吃一口。”依南高兴地看着我吃面包片。

我真的把一块面包吃下去了。

“够了,吃了这块面包,我又可以三天不饿了。”我说。

“一小片面包可以顶三天,你这么大一个人,受得了吗?”依南疑惑地说。

“海灵人跟陆地人不一样,我活四百多岁了,吃的食物可能没你多。”我说。

“别总强调不一样,我知道有一样我们是一样的。”依南看着我,狡诘笑笑说。

“是什么?”我问道。

“你我都是学摇控和自动化专业的,我们一样,是同行,嘻嘻嘻……”依南开心地笑起来。依南灿烂的笑容让我觉得她更可爱的。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是跟她说过,当时她还告诉我说,606的几个出入口是由她主持设计的。

跟依南道过别,我提着食品从管理中心出来。

已经熟门熟路的我,径直往岩石快车的地下平台走去。这次上去接丽玛和孩子们,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所以我心情非常愉快。

经过那个弯曲的通道的时,那只老虎的尸体已经被搬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陆可族妇女正在清洗地下的血迹。这个妇女我见过一面,是上次孩子们缠着我和丽玛的时候,过来带孩子们离开的那个保育员阿姨。

“阿姨你好。”我跟阿姨打声招呼。

“你好。”阿姨看看我,眼里噙着泪水,激动地说,“超人先生,你可要好好保护那些孩子们哪,我们人类可就指望他们了……这是作的什么孽呀,怎么就这样多灾多难啊……”阿姨抽泣着,站到一边让我通过。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说完我走了。

在岩石快车到达恢复通讯的高度时,我看到一条海灵界指挥部发来的信息,咋一看,竟是天气报,我不由得觉得好笑,指挥部真是服务周到啊,再认真一看内容,我的心猛然一沉:不好!丽玛和那些孩子们就要大祸临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