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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杭州再遇


杭州,千古名城。

坐朝大海,环拥西湖。物阜民丰,其乐融融。这里更有夜市累月开放,人人安居乐业,好不快活。

然而这里亦是“天下第一帮”——丐帮的总舵所在。

两种相互矛盾的元素却十分切合地共同融入在这座城市之中,没有丝毫的不妥。西湖边,****宴,繁华若当前,夜夜笙歌。醉尽千古帝王心!

杭州驿站。

天气愈发冷了,外面竟飘起了雨丝。

叶清瑜斜倚在窗边,看见官道上车马渐渐稀疏了。她回头看看已经昏睡了两天的凌天痕,眺望着西方的家乡土地,心中隐隐有些酸痛。

“斜雨自飘花自凋,半不由人天仙闹。可怜无数江湖儿,命亡正值风华茂……”触动了她的内心,叶清瑜低声诵出了四句七言,迷茫地望着窗外,思绪千万,居然连凌天痕站在她的身后都没有察觉。

“在想谁呢?这么入神。”凌天痕戏谑地低问了一声,把叶清瑜吓了一跳,转身看时紧张的神情才略微放松。

“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两天?”叶清瑜脸上的阴霾散开,“怎么样?听谭公子说你受了很重的伤?”

凌天痕拍拍自己的胸脯,有些奇怪地说道:“我只记得吕坤飞一招就打得我肝胆俱裂,然后就不省人事了。但是我怎么没事?”

“没事就好!”叶清瑜喃喃低语了一句。

接着一阵沉默,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对了……”过了一会儿,两人几乎同时说道。

叶清瑜像是害羞了一般,低着头:“那你先说吧。”凌天痕却丝毫不以为意,问道:“谭兄哪里去了?我还是得好好感谢他……”

叶清瑜这才抬起头来,说道:“我想说的也正是这件事。谭公子那天救出了你之后,就把我们安顿在这驿站里。他让我告诉你,他还有要事需要回家处理。临走时,还特意让我叮嘱你两件事。”

“哪两件?”

“第一,你练功急于求成,很容易走火入魔。他让我把这一卷《清心诀》交给你,让你多练,对你有好处。”

说着就掏出一副匕首长短的小卷轴,递给了凌天痕。凌天痕就把他握在手中,也没有看。他还是想不通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会舍命相救,仅仅是路见不平吗?

“第二就是,你的包袱已经被烧毁,里面的东西全部碎掉,应该是你们对战时破坏的……”叶清瑜又不说话了。

“全部碎了?!”凌天痕先是一愣,立马恢复平静,“碎了也罢!”只是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在心中暗暗思忖:“他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够打败吕坤飞,居然知道我会在意那包袱?”

一次可以归因于偶然,但两次就应该具有目的性了吧。

“这里就是杭州?”凌天痕索性也不多想了,望着窗外绵雨,问道。叶清瑜点了点头。

又过了两三日,淅淅沥沥的雨停了,冬日的阳光尤为珍贵。凌天痕两人这才出了驿站,往杭州的富庶地带而去。越往前走,就越显得繁华。

街上人影幢幢,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从街尾窜出两匹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马上的人还不时大吼:“不想死的赶紧让开!”不顾街道正中来不及退让的民众。

一时之间,刚刚还井然有序的街道一下子面目全非,摊贩被马蹄践踏的四处都是,刚刚陈列着的水果蔬菜满街都是。

但令人吃惊的是这些人民的心理素质,待两人两马远去,这些人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各自默契地清扫了街道,又重新摆了摊,一切恢复如初。

凌天痕疑惑地望着远去的人影:“这都是什么人?视人命如草芥。”

叶清瑜也满脸的厌恶:“看服饰是官场的人……”看

着如初的街道上行人匆匆,凌天痕随意叫住了一个青年人:“小哥,刚刚那两人谁啊?居然如此猖狂。”

那人打量了一下凌天痕,无所谓地说道:“那是当朝丞相的专用信使,看那样子应该是加急信件,不知哪位清官又要遭殃了?”

那人一声长叹,无奈地摇着头。“此话怎讲?”凌天痕来了兴致。

“众所周知,先皇刚刚驾崩,天子年幼,继位之后大权涣散。朝中大臣基本被奸相代忠德独揽在手。”青年人解释说,“幼皇继位还不到一月,代忠德已经联合朝中大臣弹劾了东南镇海大将王庆、川蜀八府巡按等一系列为民请命的好官,就是因为这些人反对他的势力,全部被下令凌迟处死。可怜王将军一颗赤胆忠心,先皇在时多次抵御倭寇入侵,可不想落到这般境地!”

青年人满脸的惋惜。

末了还提醒了一句:“听口音你应该不是杭州人,我得提醒你,私下议论是可以的,代忠德从来不和我们这些平民计较。但你千万不能违背丞相府里的人的话,丞相府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劝你最好不要靠近!”

说完就自顾自走开了。

“社会如此……”凌天痕感叹道,却突然感觉被人盯着,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身后跟着四五个精壮汉子,直朝这边走来。

凌天痕正在思考着来人是谁,就已经被四五个人围住。先前看到的那年轻男子就站在面前,眼睛盯着叶清瑜不放,那狼也似的目光顿时让凌天痕明白了,敢情是劫色的!

那男子一句话也不说,却直接伸手想去摸叶清瑜的脸蛋。凌天痕见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稍一用力,就把那男子推开了。

那男子也急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推本少爷。”

“天日昭昭,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还有王法吗?”凌天痕看也没看他一眼。

“王法?”年轻男子不怒反笑,“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杭州,在这里我就是王法!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代锋,当朝丞相之子。识相的留下她赶紧走!”

没等他说完,凌天痕就冷笑了一声:“呵呵,我还真忘了这里是杭州啊!”

代锋真的怒了,长这么大何曾被这样轻视过:“给我废了他。”

一声令下,四五个汉子同时动手,凭着一股蛮力打向凌天痕。凌天痕压根儿没把这样的攻击当回事,直接抬脚,一下就踢翻了这些人。

代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慌忙后退,边退边说:“好小子,还是练家子。你等着!小子,你等着!”凌天痕看着代锋的狼狈样,哈哈大笑道:“好啊!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时叶清瑜却在他耳边小声说:“走吧,我们快走。”

“走什么?像他这种人就该好好教训一下!”凌天痕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可是宰相的儿子。”叶清瑜有些急了。

凌天痕厉声说道:“宰相的儿子怎么了?就是皇帝的儿子我也照样修理他。”

叶清瑜一听,顿时有些失神,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让开!让开!”

“看样子想走也走不了了。”凌天痕看着潮水般涌来的军队,自嘲的说道。

叶清瑜也有点慌了。只见代锋趾高气昂地朝着这边走来,大声说道:“怎么样?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就凭这些虾兵蟹将?”凌天痕还是满脸戏谑地看着代锋,一点也不把这些小兵看在眼里,经历了无刀门那天罗地网的追捕,这种阵仗的确不值一提。

“给我抓回相府。”代锋狠狠地说了一句。

接着就有两个汉子伸手想抓住凌天痕,凌天痕迎拳而上,反手抓住了两人,然后两脚就把他们踢飞了出去,同时拉住叶清瑜的手乘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纵身飞上房顶,逃之夭夭。

代锋气急败坏,大声吼道:“给我捉住他们。”众人也回过了神,连忙朝凌天痕逃走的方向追去。

凌天痕带着叶清瑜穿过几条大街,来到一所破庙前。后面的喊杀声逐渐逼近了,来不及细想,两人便推开庙门,闯了进去。

大量军队也很快追赶到了这里,停了下来。

代锋正要冲将进去,却被军队的将领拦住了:“少爷,前面是丐帮地界,丞相特意嘱咐过暂时还不能和丐帮兵戎相见。”

“丐帮?”代锋显然也了解这其中的关系,“好吧!你留些人在这里,那两人一出来就给我捉回相府。我们走!”

“遵命!”

凌天痕刚掩好庙门就意识到了不对,这哪里是破庙,这分明就是一个宽阔的庭院。

而庭院里坐满了人,这些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每个人手里都拄着一根破竹棍,全部紧盯着这两个外来人。

这时,从里面出来个年轻人,手里握着竹棍,指着凌天痕,问道:“你们什么人?缘何硬闯丐帮?”

“丐帮?”凌天痕倒也知晓善恶,“我们二人不知贵帮在此,因有仇家追赶误入贵地,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来人见凌天痕态度友好,也没有多加怪责,只是说道:“既然如此,二位请吧。”

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二人离开。

凌天痕自然也看懂了对方的意思,只是大军在外,出去了就很难再次脱身,不得已厚着脸皮道:“仇敌在外,不知可否借贵地暂避一避?”

“是谁要借我这三寸两分贫瘠地啊?”声音从后面传来,跌跌撞撞的窜出来一个老者,一看就知道是酒鬼缠身了。

闻得这声音,刚刚还坐着的丐帮弟子赶忙都站了起来,齐声喊道:“帮主好!”

而凌天痕看到来人,惊呼了一声:“是你?”

老者听到这声音,纳闷这是谁啊,就甩了甩头,清醒了一下,才又看凌天痕,这才想了起来:“你居然没死?”

这一句倒是把凌天痕问傻了:“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哦……”老者笑道,“只是听说你去观看华山之战了,居然还活着回来了,小伙子,不错!”

凌天痕听后才恍然:“原来前辈说的是这事啊。晚辈被上官飞雪一掌打晕后,侥幸捡了条命。”

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凌天痕才转移了话题,“只是没想到,前辈竟是这丐帮帮主!”老者答道:“哎,说来惭愧啊。那日我身受重伤,若不得你一饭之恩,恐怕就回不来了。算了,不说也罢。小友如何称呼?”

“晚辈姓凌,名天痕。”“凌小友,陪老叫花我喝几杯如何啊?”

“求之不得!”

凌天痕冲着叶清瑜笑笑,二人跟着老叫花往庭院里面走去……

一饭偶结救命缘,两遇再续晚辈先。道不尽江血纷纷流,写不完巧合处处有。天意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