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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以死啊,明志


  最终,画棠和俞沛笙是在外面吃了午饭才回的相府。去左彦兆那里见礼的时候,左彦兆盯着两人的衣服看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就让他们离开了。

  次从左彦兆的院子走出来,就碰见急匆匆赶来的小光。小光见到画棠两个人便急匆匆的扑上来道:“姐姐,姐夫快救一救沈哥哥吧!”

  “沈碧玉怎么了?”画棠一愣,看着小光问道。

  “昨天沈哥哥给我送到相府就要准备离开了,但是被一直守在门口的莲生给拦住了。说是有东西要给他看,沈哥哥不信。莲生就拿出来一块石头,沈哥哥只是看了一眼就跟着去了。我怕出事就一直守着,可莲生院子里早就灭了灯,而沈哥哥也没出来过。”说到这里,小光看了画棠和俞沛笙一眼,又接着道:“就在刚刚,我听到莲生的哭声,还有满院子的吵闹声。都是再说沈哥哥不负责任……那类的话。我觉得肯定就要出事的,所以就想去找你们,正好碰见柳芽姐说你们在这里。”

  画棠有些吃惊,没想到莲生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转过头看着俞沛笙问道:“怎么办?”

  “先过去吧。沈碧玉骨子里烈得很,我怕会出事。”俞沛笙道。

  画棠点头,有对小光道:“这种事情闹起来对谁都不好,你先在这里候着,尽可能的拦住那些想找左彦兆报信的人。”

  小光点头,画棠便领着俞沛笙匆匆的赶往莲生的院子了。等画棠到的时候,几个嬷嬷正在围着沈碧玉,而沈碧玉满眼通红的瞪着莲生。莲生此时坐在地上,衣衫还算整洁,但满脸泪痕,面如死灰。

  “这是在做什么?你们可知道这是刑部尚书沈大人的公子,你们几个婆子也敢这般的无礼?”画棠没有理会坐在地上的莲生,而是走上前将围着沈碧玉的几个婆子推到一边,恶狠狠的威胁道。

  那几个婆子虽然心里有所顾虑,但面上却毫无动摇,仍是将沈碧玉围的密不透风。画棠不由得在心内道:“看来着莲生在做奴婢的时候,真是没少拉拢人心啊。”

  “姐姐……”莲生看着画棠张口喊着画棠,一张小脸说不尽的凄苦,道:“姐姐,帮帮我。我……他……我真是没脸活了。我……”

  画棠冷冷的看着莲生,要不是实在是不想在这时候挑事,她真的很想说:“没脸活,就去死啊。”

  “画棠,沛笙。你们不要相信她,我什么都没有做。”沈碧玉哑着声音道。

  “不信他,难道信你?!”画棠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木然的转过身去,正好看见左彦兆和一个跟他身材年岁都相近的中年男子一起走进来。

  俞沛笙见到那位男子,躬身一拜道:“沈叔父。”

  沈大人点了点头,画棠才回过神来,亦是对着他行了个万福礼。沈大人同样是点了点头就直接冲着沈碧玉走了过去,怒道:“你这个孽子。你倒是说说,人家姑娘为何要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

  “你若是不信,我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只是,我没做过的事情,死也不会承认。”沈碧玉见到沈大人,一脸的淡漠。

  “这里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沈大人懒得理他,直接把莲生搀扶起来道:“孩子,放心。我会为你做主的。”

  莲生流着泪点头,却不敢抬头看一眼沈碧玉。画棠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早就猜测出了大概。怪不得,这里闹得这么大的动静,左彦兆那里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这消息是直接递给了沈大人。要是沈大人得知了这种事,无论事情真假。为了之前在沈碧玉断袖的事情上,就算是假的,也得成真。这等手腕,真是高明。亏她还让小光在左彦兆那里守着。

  画棠能想到的,沈碧玉也能想到。趁着大家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沈大人和莲生身上的时候,沈碧玉不知道从哪位嬷嬷的发髻上拔出来一把银簪,对着自己的两腿之间就要刺去。速度之快,令人难以反应。幸好,俞沛笙一直担心沈碧玉作出过激的举动,所以别人都在看沈大人的时候,只有他在看着沈碧玉,就在沈碧玉拔簪子的时候,他就心知不妙,立刻上千把挡在前面的一个嬷嬷一掌拍了出去,嬷嬷直接冲着沈碧玉倒去,虽然改变了簪子原本的方向,但是仍是没有阻止沈碧玉自残的行为,那只簪子直愣愣的插进了沈碧玉的大腿上。

  “你这是做什么?”俞沛笙怒道:“已经断了一跟脚趾了,难道还不够吗?”

  沈碧玉看着已经被鲜血染红半个腿的,强忍着痛意道:“不够。这样怎么能够。我只是想守着自己心内的一份净土而已,既然他们偏不如我意,我便自宫明志。我,沈碧玉,此生除了冯琮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死也不会!”

  最后一句话,沈碧玉几乎是冲着沈大人吼出来的。沈大人还在搀扶着莲生的手臂,忽的一震,最终颓然放下。莲生见此,立即哭喊道:“你可以已死明志,那我呢?我就活该失了清白?”

  沈碧玉刚要开口,却身形部分虚晃了一下,险些倒在地上。画棠看着他大腿上已经红的不成样子,连忙回头对俞沛笙道:“俞沛笙,他腿部流血的速度太快了。需要尽快止血,不然会有性命危险的。”

  俞沛笙听罢,急忙走到沈碧玉身边。画棠环视院子一圈,才在一棵大榕树下找到一个小圆木凳拿了过去。俞沛笙把沈碧玉放在凳子上,观察他腿上的伤势。

  沈大人也从莲生身边走了过来,站在画棠身边,问俞沛笙道:“伤势怎么样?”

  俞沛笙皱眉摇头道:“不太好,伤到动脉了。”

  沈大人听闻,惊得说不出话来。急忙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伤势,果真如俞沛笙所说,伤到了要处。

  “簪子暂时还不能拔。血又流得太多了。”俞沛笙客观的说着,又叹了口气看着沈碧玉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碧玉摇头,笑道:“看来天意如此,近日我就真的要已死明志了。”

  “你给我闭嘴。”沈大人吼道,手却小心翼翼的帮着按压住伤口。沈碧玉笑着看着远处站着的莲生道:“抱歉,也让你失望了。”

  莲生含着泪,咬着唇道:“公子,你何苦这样。比之奴家的清白,公子的性命才更重要啊!”

  画棠听了,眉头不自主的皱了一下,回头对莲生道:“这种时候了,就少煽风点火吧!”又转回来对着沈大人道:“我这里倒是有个办法,虽然对我这个妹子不太公平,但也能早日结束这场风波。”

  沈大人现在整颗心都在沈碧玉的身上,听画棠这么一说,自然答应。画棠又对着左彦兆说:“我这里有位老嬷嬷,让她为二小姐验下身吧。”

  左彦兆一直没有说话,此时见画棠跟自己商量,也是无奈地点头答应。莲生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画棠一眼瞪了回去。

  “有什么话,等验身结果出来再说吧。沈公子这里可耽误不得。”莲生听了,也只能把话咽下去。画棠又对着俞沛笙道:“把可以出入宫的玉牌给柳芽,让她去找岑商。”

  俞沛笙点头,从腰间解下玉牌递给画棠。画棠借过玉牌就递给一直在院外守着的柳芽手中,吩咐她无比要把岑商请过来。

  柳芽平日里看着愚钝,但是办起事来却很有章法,为了不跑空浪费时间,柳芽入宫后直接去了俞沛冉那里,得了皇后娘娘的调令,岑商自然很快就去了相府。

  只是,无论柳芽岑商速度再快赶回来的时候,沈碧玉早已晕了过去。岑商大步流星的来到床前,看见沈碧玉嘴里含着参片,便没急着把脉,而是直接看了他腿上的伤势。

  沈碧玉腿上的血迹大多数已经凝固,发簪还插在那里没有人敢动。岑商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画棠立马揪心起来,因为她很少看见岑商看诊时皱眉的样子。

  “不太好?”画棠试探着问。

  岑商把要想放下,从里面翻出一方小盒子,瞥了一眼画棠道:“是很不好!”

  画棠立马住声,只是紧张的看着岑商。岑商打开了小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把精致的银刀。又拿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药倒在了刀刃上。而后又擦了下去,对着沈碧玉的腿笔画了几下子,又收了回来,道:“呀,忘记麻醉了。不过看他这样子也喂不进去了。喏,这个给他塞在嘴里。”说完,又在药箱里拿出一块软木棒递给了俞沛笙。待俞沛笙把木棒塞在沈碧玉口中的时候,他才又拿出一把剪刀,把插着簪子的腿上的附近的裤子剪开,然后拿着银刀沿着簪子插入的伤口轻轻的划了一刀。然后,轻轻地一拔,就把愁坏众人的簪子拔了出来。然后紧接着洒了一瓶药粉,动作娴熟的包扎了起来。

  一系列动作下来,岑商额头上已经全是汗珠。见岑商站起身来,一直等在一旁的沈大人才敢上前说话。轻声问道:“先生,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