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都,长安道。
长安道,一直是皇亲国戚与百官重臣府邸所在。长长的街道,短短的初阳。少少的人群嬉闹夹杂着鸡鸣,落寞苍凉的街道终于是显现出一丝丝的活力与生机。
一声微小推门声开启了长安道全新的一天,长安道所有的寂静在这一瞬间化作泡影。百官齐起,一言也不多说,接过下人们准备好的毛巾与盐巴,开始洗漱。
“我的腰带呢?快点给我,我等着上朝呢!”
“老爷,,你昨个从阅星楼回来,腰带上沾满了污渍,你怕夫人看见问起来,就让小的给扔了!”
“那可是蓝玉犀角带,你就给我扔啦!”“这个,,是你扔的啊!”
街坊邻居都是重臣,听见这段嬉闹,不仅感叹,这下人也不好做啊!各家各户打开府门,都是出门,各家妻子目送远去,顺道说句回来吃什么,快点回来的话。百官冒着寒风与雾气,慢慢出门,见面打个招呼,忽然雾气消散一黑色轿子前来官员们纷纷站立两旁,“见过姜太尉!”
“皇上特许姜家两兄弟无事可以不上朝的,这姜太尉无论有事没事都要上朝觐见,关切国事,这么些年了,一直忠君为国,一心为民,当是我朝堂之顶梁柱啊!”
“是啊,姜太尉一心为国为民,去年雨灾,姜太尉亲自到御水台勘察水势,询问情况,还自掏腰包,赈灾救民啊!”
那黑轿上的人忽然下了轿子,在一处与其他院落府邸相比显得安静与落寞的府邸门前深深一拜,然后清了清袖子上的水汽,也不上轿子,一步一步朝着皇宫走去,身后百官也随之一拜,众人望着府邸上的牌匾,不禁黯然,旋即跟上姜太尉的步伐,朝着皇宫去了。
陌王府,一座被诅咒的府邸,荣辱相交,难说难判。
陌王府内,并没有很多的仆役在奔走忙碌唯一有声响的地方是厨房,一位穿着素白布衣,披着薄裘的文静女子在仔仔细细的切菜做饭,嘴里还念叨着“少爷也该醒了,他喜欢吃干瘪的油条和冰的豆浆,的赶快做好给他放着。”她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家少爷喜欢吃的总是和常人相反,知道那天大雪纷飞夜里,她用修长细美的手摩挲着他的脸庞,慢慢的问他,她才知晓答案。
院落的围墙并不高,一道黑影从西墙上闪过,带起几片积雪洒落院内,与一阵清风外,在没有任何动静。
黑衣人轻轻地打开主屋的门,然后将鞋子脱去,轻轻地踏上木板,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床边,他从袖中慢慢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煤炭噼啪的扫着,烟雾缭绕,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他轻轻地合住双手,一刀捅到被子里,,不出所料,里面果然没人,他哼了一声,小刀举起转身横劈,将后方睡袍穿着来人吓退,那人左脚一蹬地面迅速后退,黑衣人赶忙俯身前冲好似离弦之箭,身形旋转,伸刀直刺向那人,两人好似乘风而起,斜身滑行,睡袍人右手翻转一挥,衣袂翻滚,将黑衣人小刀击飞,随后右脚点地,扭转瞬间,左脚出击,似夹杂暴风而至,黑衣人反应迅速也不得不双手交叉护住下身,被一脚踢飞顺势后空翻转,睡袍人不待他站稳,一转身形,又是一脚侧踢,黑衣人双脚尚未着地,见到攻击赶忙双臂和靠挡住来击。没有力量支撑,没有稳固一下被弹射飞出撞到墙上,好不容易站起来,却又看见睡袍人赶到面前,不待他出手,就干嘛摘下面罩“不打了,老子受不了!”
仔细一看那黑衣人正是鎏影卫统领陈景创,而面前的睡袍人则是露出笑容,“第二十七次,我又赢啦!”那人正是现任陌王,蔺若辰。
“外面都说你是魔王,年级轻轻就继承陌王勋爵,正值青春年少,府里却只有个丫鬟伺候。”
蔺若辰坐到茶几旁,慢慢摆弄着茶具,煮着清茶,笑而不语。有些东西,不值得去说道与分享,就埋在心里吧。陈景创见了他这样也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坐到他的旁边,“昨天我见你跟着苏大人他们,是发生什么了么?”
“我只是好奇,咱们的那位已经对三州三宗动手了,后宫的那位,怕是坐不住了。”他将茶水倒入瓷杯中,递给陈景创,“统领大人,手掌皇都三卫中最神秘的鎏影卫,怕是早就被两位抛投好处利益了吧?不知大人有何选择?”陈景创慢慢品着茶,悠悠的说道“茶,还是需要慢慢品的,牛饮就不好了,失了风月雅兴,你说是吧,陌王爷。”
蔺若辰看着他,嘟囔了句“老滑头。”“京中四位外姓王爷。已有两位被召见。京郊驻军终山军统领许远已经投靠了后宫!”陈景创提到许远时,眼中闪烁着忌惮。
“不足为奇,他那么快做选择,也是情理之中,谁让咱们龙椅上的那位杀了人家生母呢。唉,,,,”蔺若辰无奈的说道,“咱们那位,怕是计划多年,那林逸也是一把好手啊。”
陈景创低头不语,静静的喝着茶,忽然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陈景创赶忙起身,正欲飞身上梁却被蔺若辰一把抓住,顺势抱到怀里,扭头看着门慢慢的打开。“哐当!”一声铁器与木板相撞的声音打破了院落的寂静,震起片片白雪,陈景创看着门口披着薄裘的女子,瞪圆了自己那一双俊美明亮的眼睛。
“少,,,,少,,,少爷!!!”苹果般的透红布满了女子的小脸,女子赶忙收拾起地上的脸盆与毛巾,扭头不去看他们,陈景创一脚将蔺若辰绊倒,“窈儿,别理你家少爷,赶快去在弄盆温水来。”名叫窈儿的女子头也不回轻轻应了声就赶忙跑出去了。
“羞死了,,竟然看见少爷,,啊啊啊啊!”
陈景创回头怒视一脸无辜的蔺若辰,蔺若辰摊了摊手,表示无奈。过了一会,窈儿蹑手蹑脚的回来了。窈儿将水递给蔺若辰,蔺若辰自己擦洗完后,窈儿将一间流云白鹤袍套在蔺若辰的身上,又在外面披了间雪白的狐裘披风。陈景创见状将狐裘拿下,在窈儿迷惑与震惊的眼神中披到她的身上。蔺若辰只是喝着清茶,也不言语,“窈儿今年才十七岁,你看看,穿的那么薄,还那么瘦,窈儿你告诉景哥哥是不是他待你不好。”
窈儿赶忙摆手,“不是,少爷待我如妹妹一般,府上虽只有我自己一个下人,但也不至于累着饿着。嗯,在这特别舒服。街尾买菜的李姨对我特别好,每次买菜都会给我少算一两文钱。她还总是跟我讲她家小儿子和我一般年纪。还有邻院的张大人院里的牛哥哥常常给我捎个糖葫芦吃。”窈儿抬着头看着比自己高好多的陈景创眯着眼睛开心的讲道。陈景创听完摸摸小窈儿圆圆的脑袋,“窈儿去玩吧,回来哥哥带你去吃糖人。”
窈儿跑出去和邻家的叶姐姐一同买菜去了。“墨昀,自从咱们将她从北境带回来,已经有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们把她当妹妹待。”陈景创看着跑出去的窈儿说道。
“是啊,那个时候我想将她安置在荆州的收容院里,你说你俩投缘,就带回来了,你又说府里人多口杂,怕自己常年不在府里,她受别人欺负,就硬塞到我这里。还天天抱怨我不会照顾人,你知道我一个大男的,公子少爷,带个孩子出去逛街是多么丢人的事情么!”蔺若辰看着陈景创说道,然后摸摸他的头,“我看,你就是头圆!”
陈景创也不反对,默默无言,看着飘落的雪。清茶散出缥缈的烟,迷幻了世间。
“长弦流月去无声。清宵过半,夜雨阑珊,短亭旧处几人逢。云弱旧日雾华愁,一帘西风,几度寒秋。夕暮关山离故梦。”蔺若辰拿木镊子慢慢的敲着茶几,悠悠的唱到。
陈景创在茶几下的凹槽内拿出一壶酒,上写着“玉清宵”,与蔺若辰开怀畅饮。
茶酒伴,相怀散。风云乱,何人看?
第二天,陈景创蒙面把隔壁的牛哥哥打了一顿,然后在买菜的阿姨那里留了五金。。让他儿子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