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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黑色劫杀


翌日,未到五更天,各武林门派得到快马急报,江湖上略有盛名的青虎镖局,仅在一夜间,便不复存在。

青虎镖局被灭门,坐落于永顺府的总镖局被付之一炬,远在平乐、微州、河间等分部,都未逃脱劫难,无论老小一剑毙命,无一生还,而留守在顺庆分舵的孙诚三,也没有逃脱掉,被人发现惨死在厢房的床榻上,房中未发现打斗痕迹,显然是在睡梦中遭人暗算而死。

各大门派纷纷派出门下弟子,前往总镖主惨死的顺庆府探查,青虎镖局灭门一案震惊江湖,也并非青虎镖局在江湖中的威望,其实青虎镖局往来一直做的是官商生意,很少做江湖镖,青虎镖局的势力在镖行中来说确实不小,而在江湖中很多人只是听闻盛名而已。

今次,各大门派派遣弟子探查,大多只为自保,恐怕案发现场留下自家门派的线索,以免被人陷害,毕竟青虎镖局算得上朝廷势力,各大门派也只是做做样子,自扫门前雪,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此时被灭门的是江湖势力镖局,例如,镇龙镖局、中原镖局、七侠镖局,恐怕江湖又是一场纷乱的局面。

……

顺庆府玉满楼!

天色早已大亮,南汝嫣和云小牧两人还在呼呼大睡,当然是在各自的房间,还不是昨天晚上,云小牧一直在南汝嫣房间胡闹,总是各种理由赖在南汝嫣的房间里不出来,其实云小牧只是想找机会偷偷拿回蓝玉凤凰,就这样一直赖到半夜,云小牧才悻悻的回房。

快要吃午饭的时候,南汝嫣和云小牧才姗姗醒来,两人下楼,见店中空无一人,只有掌柜和店小二在,此刻店小二趴在酒柜上,与客栈掌柜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看到南汝嫣两人从楼上走下,客栈掌柜拍了一下店小二的脑门,训斥道:“还不赶快去招呼客人,莫要说些不吉利的事,打搅老子的生意!”

店小二转头看见南汝嫣两人,连忙迎上去:“两位客官,休息的可好,您这是要出去,还是在小店小酌!”

南汝嫣一边找桌子边坐下,一边随口问道:“现在已经晌午了,这怎么没有人?”

店小二嘟囔着:“嘿,都去看热闹了,谁还顾得来吃饭……!”

“嗯咳……!”掌柜突然咳嗽了一声,店小二突然止住,转而说道:“都是些扫了雅兴的事,两位还没吃饭,不如吃了饭,自己去瞧瞧罢!”

南汝嫣向掌柜看去,那掌柜的慌忙低下头查看着账本,南汝嫣想了想,思索不出什么便也作罢,然后从怀中掏出二两碎银,向店小二说道:“随便一些饭菜来!”

“好嘞!客官请坐,马上就来!”店小二接过银子,便向后厨忙活去了。

店小二离开后,云小牧说道:“既然有好玩的事,不如我们多逗留几天。”

南汝嫣想也不想,说道:“你想留下,我是没有意见的。”

云小牧嘴巴一撅,委屈的说道:“师傅不要这么说嘛……!”

“掌柜的!”

这时,客栈进来二个人,一前一后,前者绣衣锦袍,十五六年纪,模样倒像个秀气富家公子,眉角高高抬起,显得有些傲气,锦袍公子身后,紧紧跟随着一名二十来岁的男子,身着浅灰粗锻,左手执着一把五尺长细剑,面色有些犹豫之色,几次想对身前的锦袍公子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锦袍公子自顾找了一处看似比较干净,正对着客栈门外的桌子坐了下来,距离南汝嫣两人倒是隔了两张桌子。

掌柜是个人情看客,看锦袍公子的架势定是个有钱的主,赶忙的上前问道:“两位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锦衣公子也不看掌柜,不停的观望着客栈外面,“有什么上好的饭菜,上一桌来!”

掌柜欣喜应了一声,“好嘞!慢坐!”

而坐在一旁的执剑男子闻言,不由的眉头一皱,思索了片刻,然后对锦袍公子说道:“师弟,我们这次出来,带的银两,花销的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撑不到回去了!”

锦衣少年仍然不住的望着外面,但是面容显得有些不耐烦,“师妹又不在,难道我吃些好的也不行!”

闻言,执剑男子看着锦袍公子,眼神中露出一丝无奈,却也不再说什么,坐在那里喝起茶来。

而南汝嫣和云小牧这边,从刚才二人进来,南汝嫣的眼睛就不曾离开过执剑男子,因为南汝嫣心里不断寻思着,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名男子,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这时,那执剑男子也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南汝嫣和云小牧这边,起先打量了云小牧一眼,待看到南汝嫣后,便感觉到哪执剑男子面露出惊疑之色,惊疑过后,执剑男子也没有多做迟疑,向身旁的锦衣少年低头说了一句,便起身向南汝嫣走来。

执剑男子还未走到走到跟前,便抱起双拳,略感歉意的口气道:“原来是南剑宗主,方才眼浊,没有相识,请见谅!”

“阁下是?”南汝嫣未曾想到这执剑男子居然与她相识,但是自己对这男子却毫无印象。

执剑男子提醒说道:“在下天水剑派,郑点臣,四个月前,宗主受冕之时,我曾陪同家师前往南剑宗送去贺礼!”

经执剑男子提醒,南汝嫣方才想起四个月前,受冠之时,天水剑派掌门云剑南前往南剑宗庆贺,当时云剑南身后的确带着一名弟子,由于当时在稠人广众之下,南汝嫣也没有在意,至于长相更是记不清了。

南汝嫣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竟在这里偶遇,而且并一眼认出自己,南汝嫣却不会薄了面子,“原来是天水剑派的郑师兄,云掌门可好?”

“家师安好,多谢宗主挂心!”郑点臣抬起头看向南汝嫣,看到南汝嫣美目望着自己,不由地脸色一红,郑点臣慌忙撇开头,转而说道:“对了!我与宗主介绍一下我师弟!”

说罢,郑点臣便急忙走回自己的位置,南汝嫣奇怪的看着郑点臣,然后转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锦袍公子,便走了过去,云小牧见南汝嫣离开,悻悻的看了郑点臣和锦袍公子一眼,也起身随南汝嫣走了过去。

“师弟!这位就是南剑宗主,南汝嫣!”郑点臣指着锦袍公子,互相介绍道,“这位是家师之子,云亦阳!”

南汝嫣看着锦袍公子,眼中略有诧异之色,这锦袍公子文文弱弱,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是江湖第一剑派,天水剑派掌门云剑南之子,且不说身形文弱,单看眼神中,未有练武之人的精光闪射,锦袍公子的眼神中精光散乱,却也不像练武之人。

但是南汝嫣却也不想失了礼数,“我早闻人言,云掌门有一公子,没想到在此处遇见。”

这锦袍公子云亦阳,经师兄郑点臣的介绍,早已从外面收回目光,但是也不先搭话,着眼打量了南汝嫣一番,然后缓缓说道:“我也听闻,南宗主是江湖中最年轻的掌门人,而且其容貌相当,不知宗主与我师妹站在一起,谁更争艳一些!”

云亦阳话语中略有轻薄之意,南汝嫣不由的双眉紧蹙,眼色也有些不快,而一旁郑点臣连忙插话,指着静静站在一旁云小牧问道:“宗主,身旁这位小兄弟是?”

云小牧扫了云亦阳一眼,闷闷的说道:“我叫云…小牧,是她刚收的徒弟!”

郑点臣欣喜说道:“你也姓云?这倒是缘分了!”

而一旁云亦阳,看了看云小牧,见云小牧衣衫褴褛,鄙夷的说道:“你也姓云?”

“呵呵!”云小牧轻挑的笑了笑,抬起手在脑袋上画着圈,手舞足蹈的说道:“从我印象中,就是姓云,这倒是巧了,你可以回去问一下你爹,说不定我们还是兄弟,也说不定哩!”

“你胡说什么……!”

“师弟!”郑点臣打断正要叫骂的云亦阳,温言相劝,说道:“呵呵!云兄弟是个风趣之人,莫要因为一句玩笑话,伤了和气!”

话毕,四人都沉寂下来,郑点臣看着他们三人,神色有些尴尬。

“对了,这次出来,除了我们师兄弟二人,还有一位师弟和一位小师妹!本来是同行的,为了青虎镖局之事,我那小师妹便独自赶来,后来我那师弟来寻她,不知宗主有没有遇见?”

郑点臣转开话题,娓娓而谈,道出他们的来意,本是想要化开尴尬的氛围。

这时,客栈中进来一男子,看到郑点臣等人后,信步走了过来。

“师兄!”

“师弟!”郑点臣见那男子到来,顿时舒了一口气,轻松自若的向来人介绍道:“这位是南剑宗主,南汝嫣!”

“南……是你!”那男子转头看到南汝嫣,惊讶的大喊道。

郑点臣诧异的看了看师弟,转而看了看南汝嫣,问道:“怎么,师弟认识宗主?”

男子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南汝嫣,对着郑点臣解释道:“不是,前几日,我和六师弟奉师傅之命去附近的山中盘查,在一座破庙中休息的时候,结果……!”

“当天,实在是个误会,多有冒犯!”南汝嫣想到,当日为了追赶云小牧,只求速战速决,所以点了他们的穴道。

男子想到自己与师弟在破庙中昏睡了一天一夜,面露惭愧之色,道:“哪里哪里,宗主身手了得,我孙从泉实在佩服!”

“既然是误会,那也不必这样拘谨了!”郑点臣想起了这次来顺庆的来意,向孙从泉问道:“师弟!怎么样,传闻确实吗?”

孙从泉平缓说道:“传闻是真的,青虎镖局孙诚三等人,都被杀害,现已是横尸遍野!”

“什么?”南汝嫣大惊失色,连忙追问,“青虎镖局发生了什么事?”

而一旁的云小牧反而比南汝嫣镇静多了,神哉哉的飘了飘眼珠子,好像想到什么,然后默默的摇了摇头。

面对南汝嫣的询问,郑点臣反倒有些诧异,反问道:“宗主还没有听说?我还以为宗主是为此事而来呢?”

“不,不是!”南汝嫣也不忙解释,继续追问孙从泉,“现在青虎镖局的情况如何?”

“现在青虎镖局已被朝廷封锁起来,很难接近了。”

“那可有什么线索?”南汝嫣继而问道。

孙从泉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倒是听说,好像少了一具尸首,是青虎镖局的镖师贺壮庆,但是也不能确定。”

坐在一旁,一直寡言的云亦阳,突然开口问道:“师妹呢?”

孙从泉平淡的,说道:“师妹她,还留守在镖局的庄外寻找线索,我提前回来告知你们一声。”

云亦阳倍感焦急的大呼,斥责道:“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能留师妹一个人在那里啊!”

“我……!”被云亦阳训斥,孙从泉想要争辩,却又担心什么,只得一脸不悦的撇开头。

南汝嫣心思万缕的站在一旁,云亦阳虽然有些过于纨绔,但是与她无关,自是不会多言。而云小牧却看不过去,尖刻的说道:“埋怨被人干嘛?有能耐自己去过去,不也用不不着担心了吗?”

“你这小子……!”

“师弟!”郑点臣连忙站在云小牧和云亦阳中间,挡住两人的视线,对南汝嫣说道:“我看还是要去青虎镖局看一下,不知宗主你……!”

“哦,我就不去了,南剑宗有些紧急要事,我今天就要动身赶回去,关于青虎镖局之事,就有劳几位了!”南汝嫣并非对青虎镖局一案不感兴趣,而是觉得青虎镖局一案,有些蹊跷,自己身负蓝玉凤凰,恐怕节外生枝,还是赶回南剑宗再做其他打算。

郑点臣眼中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一闪即逝,平静的说道:“那好吧!我们这就要赶去青虎镖局,宗主再次别过吧!”

“那几位,告辞!”

众人纷纷拜别之后,郑点臣等人便离开玉满楼,就在云亦阳刚要走出客栈,回头瞪了云小牧一眼,眼中一丝冷冷的寒意。

待众人离去后,南汝嫣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回到客栈的客房中,并吩咐云小牧不要打搅她,而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天色渐渐沉了下去,南汝嫣的房间里一直到晚饭过后,也未有什么动静,而云小牧一下午都坐在自己的客房中,百无聊赖的嗯嗯唧唧,也听不清说些什么。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云小牧以为是南汝嫣,倒也是,在这里的,除了认识南汝嫣也没有其他人了,除了南汝嫣还能会是谁。

云小牧欣喜的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人,却不是南汝嫣,是一位少年,浑身墨黑色装束,十四五年纪,细长而又精烁的双眼,仔细瞧着这人模样,不正是那失踪许久的风天吗!

看到夜夜期盼平安,一直为之担心的好兄弟,现在安然无恙,更没有想到此时就站在面前,对风天的突然出现,云小牧有些反应不过来,呆若木鸡的看着风天,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动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牧!”风天起先开口叫道。

云小牧这才回过神来,急切的问道:“风天?你,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