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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抱雪回马


翌日

天色刚刚泛明,在飞云庄内的前院中整整齐齐的站着十来个人,他们是飞云庄的武仆,飞云庄的仆人分为家仆和武仆,身为家仆只在飞云庄内打理一些生活杂物事,而武仆怎需要每天清晨,去庄外去巡视一番,巡查雪原的动静,确保飞云庄的安全,而负责他们的人,就是那位风天和云小牧,所谓的救命恩人冰叟。

一方人直挺挺的站在院中,没有一人敢言语,众人跟前站有一人,观其样貌似是五十多年纪,却须发皆白,精神焕发,眼神如炬,身着褐色长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一个石雕,此人便是冰叟了。

冰叟微微摸了一下苍白的胡须,扫视众人一眼,忽然眉头一皱,朗声问众人道:“云小牧和风天何在?”

众人听到后均没有立刻答话,各自左右左右窥视了身旁一眼,最后却听一人颤颤地的声音答道:“方才,我看见他们还在房里睡觉。”

冰叟听此,重重一声叹息,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不早了,随即命令众人道:“罗卞!今天你为队长,带领他们去庄外巡视!”

言罢,便见一人从方队中走出来,走到冰叟身前,拱手行礼,说道:“是!冰老!”

众人便跟着由罗卞带队之下,出了庄门外。待众人离去,冰叟一甩手,健步如飞,便向后院走去。

冰叟来到后院,风天和云小牧的住处,“哐”地一声把房门推开,走了进去,一眼便瞧见,云小牧和风天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冰叟一吹胡子,走到云小牧床前,一抬手便是在云小牧脑袋上敲了一把。

“啪!”

云小牧却只是喃喃嘴,搔搔脑袋,便没了动静,冰叟见状,一把揪住云小牧的耳朵,便提了起来,只听见云小牧大叫一声。

“哎哟!”

云小牧一睁眼,便看到近在眼前冰叟那张老脸,当下惊呼道:“小黑,一晚上长这么高了!”

冰叟一听,登时老脸一黑,一脚踢在了云小牧的屁股上,云小牧咕咚一声从床上摔了下来。顺便一提,云小牧说的那小黑,乃是飞云庄的一条白毛雪毫犬。

一番动静,风天也醒来了,待看到冰叟后,从床上起来整了整衣着,拱手向冰叟问安道:“冰爷爷早!”

冰叟老眼一瞪,说道:“还早,他们都快从庄外巡视回来了!”

云小牧从地上爬了起来,轻轻揉了揉屁股,大咧咧的斥责说道:“我说冰老头,你叫人起床就不能温柔点!”

冰叟“蔑视”一笑,说道“呵,温柔?那下次你再起来晚了,我就在你屁股上放一把火。”

云小牧双目一瞪,喊道:“你说什么,我在就烧了你的床去!”

冰叟不怒反笑,袖子一摆,侧身让开道,说道:“去烧吧!你信不信到了明天早上,你光着身子睡在庄门外!”

云小牧张牙舞爪喊道:“小爷现在就去,把你的房子一把火点了!”

说话间,云小牧还真要往外走,冰叟连忙制止他,佯装思索说道:“等一下,让我算算,你之前说要烧我的房子,说的多少次来着……不好,次数太多,记不清了!”

听到冰叟的调侃,云小牧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走,找庄主去,我要找庄主评理!”

一旁的风天悠然的坐在床上,摇着头表示无可奈何之意,却没有制止两人的意思,想来风天,定是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了。

冰叟听云小牧要去找庄主,面容严肃的说道:“好啊!去就去,我刚好要去汇报一下,上个月有一个小****盗,偷看大小姐洗澡的事!”

闻言,云小牧登时面红耳赤,蔫儿了,而后硬着头皮说道:“……我还要跟庄主说,有人私藏******的事呢!”

却见冰叟的老脸“腾”地一下红了,不自然的捋了捋胡须,继而说道:“……我还要向庄主汇报,有一天晚上,有人在前院小解的事!”

云小牧着实没有想到,这点小事,也让冰叟知道了,急不择言说道:“我,我……我还要说,前两个月,有人奉命下山,回来后却私藏着一个女人的肚兜,某天晚上,还对着肚兜说什么,心啊……肝儿啊……什么的!”

冰叟脸上挂不住了,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我,我我我我我,一掌劈了你我!”

云小牧则不慌不忙说道:“嘿!我一屁崩死你!”

坐在一旁的风天最终于站起身来,走到冰叟身边,打断两人说道:“别吵了,再吵天都黑了!”

这时,却见冰叟神色黯然,眼神中带着悲悯,像极了一个油尽灯枯的沧桑老人,只听他语重心长说道:“唉……当年遭了什么孽啊,我本是好心,在河边捡到一个生命垂危的婴儿,又把他带到飞云庄养大,可如今……!”

闻言,风天和云小牧两人也陷入了沉静,思绪万千。

冰叟不经人察觉的瞥了一眼云小牧,继而说道:“可如今不在了,唉……!”

听到冰叟回忆过往,云小牧感同身受,关切的说道:“嗯,冰爷爷我知道……!”

云小牧正说着,好像感觉到哪里不对,不在了!云小牧当下怒不可遏喊道:“嘿!冰老头,小爷还活着呢!”

……

最后,终于在风天的劝解下,两人才罢休,结果,冰叟罚两人明天去看大门,唯独又给云小牧加了一个,倒立着看门,云小牧登时气不过,还想去理论,幸好被风天拽住了。

风天洗漱过后,打趣儿云小牧道:“明天看庄门的时候,你打算在哪儿倒立?”

云小牧心中窝火,坚决说道:“屁的倒立,谁爱倒谁倒去!”

风天好笑的摇了摇头,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蓝布包,一边打开一边好心劝说道:“你明天不倒立,那你后天就该灌顶……云小牧!”

突然,风天大怒,高声喊到云小牧。

云小牧顿时吓了一跳,转身看着风天好奇问道:“咋啦?吓我一跳!”

却见风天手中拿着蓝布包,而蓝布包中是一个好像是一方书简,约有一掌长两指宽,似是蓝色玉石,又不像玉石,玲珑剔透,映着光亮,感觉但泛出一层蓝色的光。

云小牧看着风天,哑口无言,眼睛滋溜溜的打转,说道:“这……!”

风天似笑非笑的问道:“这是什么?”

云小牧小心翼翼的道:“这是……冰泉莲茸?”

风天拿起布包的那个东西,走到云小牧身前,在云小牧眼前晃了晃,和气问道:“你看这像是冰泉莲茸吗?”

云小牧不慌不忙答道:“这……看着不像,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有一点像的!”

云小牧装模作样的审视那玉简一番,而后转头看向风天,却见风天一副骇人的摸样。

云小牧立马转为一个哭笑不得的面容,解释说道:“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昨天的时候,明明还放在包里,好好的!”

风天问道:“那冰泉莲茸呢?”

云小牧双手一摊,反而安慰风天,说道:“这东西看着也不错的,不如,就将它当做礼物送给那‘爱哭鬼’二小姐就可以了,要什么冰泉莲茸啊!”

风天不理会云小牧,再次问道:“你好好想想,冰泉莲茸在哪儿?”

云小牧挠头想了想,寻思着说道:“我想,应该掉在那个洞窟附近了!”

风天连忙起身,收拾好外出的行头,对云小牧说道:“走!我们去找冰泉莲茸!”

云小牧问道:“你疯了,那个地方那么危险,昨天还没有受够吗,我什么非要那‘野草’?”

风天突然怔住了,眼眸中闪过一丝泠然,转头对云小牧,说道:“我们好不容易,冒死采下那冰泉莲茸,你再看看这,这东西也不是我们的,我看还是去找找的好,如果真是找不到,那也是我们和冰泉莲茸没有缘分了!”

云小牧却不想理会,充耳不闻,神哉哉的抱着双臂,不停地摇晃着脑袋,憋着的嘴巴翘地老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面容。

风天看着云小牧喊道:“小牧!”

却见,云小牧“哎呀”一声,坚定说道:“好吧!好吧!说好了,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们赶快回来!”

风天莞尔一笑,应了一声道:“嗯!”

两人大略整理了一番,倒是也没什么,不过预防的东西,有了昨天的教训,拿了决定两把短刀作为防身,准备好之后,两人便急急忙忙走出了飞云庄。

……

冰天雪地之中…

风天和云小牧按照各自的回忆,努力寻找昨天的洞窟,但是昨天,两人由于惊吓之中,谁也没能记得准确方位,只记得了大概方位,但是两人一通好找,附近的东南西北处都翻了遍,却怎么也找不到洞窟的确切位置,就这样两人眉头没头脑的在雪地中找着。

云小牧停下来,环顾四周,向走在前边的风天说道:“风天,我记得好像不是这里!”

风天转过身,看了一眼云小牧,挑了一下眉毛,环顾周围一番,不急不躁说道:“昨天跑得急,也没有记得,再找找看吧!”

在风天的要求之下,两人又开始东南西北的走了一遍。

云小牧终于挣不住了,噗通坐在地上,突然,云小牧眉间一皱,感觉到有些不安,云小牧慌忙俯下身,双手按在地上,这时,手掌下的雪竟然像往上涨一般,从指间溢出,不过片刻,便将要漫过双掌。

云小牧急忙对风天喊道:“风天,你看!”

风天看了看云小牧,转眼往天上看去,天色并无异常,而后俯下身去,将地上的雪扒开了些,手掌放在上面,毫不迟疑说道:“嗯,看来等一下,会有雪崩,我们先回去吧!”

云小牧应了一声,两人便急忙原路返回飞云庄,茫茫大地中,两名少年一前一后,犹如雪中走兽一般,一行无二,不多时,两人就行了一半路程。

这时,风天好像看到前方,就在不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窝在雪中,黑乎乎的两团,风天叫了一声云小牧,两人忙跑过去,仔细一瞧,却是有两个人,躺在雪地里,皮肤紫黑,只是不认得。

风天有些犹豫,见这两人不是飞云庄的人,看这打扮,倒像是中原人打扮,而且两人都佩戴者兵刃,救与不救,风天可能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犹豫。

云小牧却没有注意到风天的异样,从怀中拿出两颗一指长的小草来,然后整棵塞进了一人的嘴里,然后云小牧将其中一颗甩手递给风天,说道:“风天,给,驱寒草!”

风天猛然从犹豫中惊醒,接过驱寒草,喂身前的那人服下,片刻之后,两人悠悠醒来,话说这两人是谁,也不是别人,这两人正是昨天惨遭横祸南北双盗!

死而复生的南盗,断断续续道谢道:“多谢,两位相救,真是感…激不尽!”

风天不由的眼中掠过一丝惭愧之色,委婉说道:“两位不比客气,两位还是快些离开此地吧!”

然后,转而对云小牧说道:“给他们一些驱寒草!”

南北双盗闻言,早已感动的热泪盈眶,两人再次千恩万谢一番,这时,云小牧从怀中拿驱寒草,“啪”地一声,一个蓝色布包从云小牧怀中掉了出来,云小牧俯身捡了起来放回怀中,然后蹲在一旁分起草药来。

不曾想的是,却被北盗看到了,北盗突然面色一惊,仔细打眼一瞧,却是那蓝色包裹,蓝布包被云小牧放回怀中之后,北盗在无人察觉中悄然走到南盗的身后,然后,在南盗耳边悄然说了什么,南盗突然面色诧异,表露无疑。

风天见状,以为南盗身体不适,连忙问道:“怎么身体还有不适吗?”

南盗刚要说话,北盗抢先答道:“我这师兄说他,胸口有些发涨,少侠可否帮我师兄看一下!”

风天说道:“我倒是还懂些医术,不妨让我看一下。”

说着,风天便将手搭在南盗的手脉上,突然,风天感觉下怀一阵阴风吹来,低头一看,却见北盗左手为掌直向风天胸前拍去,风天心中一惊,慌忙侧身一闪,北盗掌力从风天胸前划过,风天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抬手就是一掌,顺势猛力砍在北盗的小臂上,北盗只觉手臂一阵刺痛,下意识的往后退出两步,只听北盗大喊一声“师兄”。

南盗见势不可收,一步闪到风天的身后,从风天腋下直袭咽喉,风天本就只学了一些拳脚功夫,又没有实战经验,怎比的南北双盗这种江湖老角。

被锁住了咽喉,风天心神大乱,慌乱之中,反手直攻南盗的双眼,南盗只是一翻手,便制住了风天,顿时,风天上盘不得动弹,且又无力挣扎。

见风天被擒,云小牧大怒骂道:“我们好心救你两个,你们怎地反过来打我们!”

南盗虽然出手,但是却不知两人是何身份,一时倒也不敢妄动,再者两人体力还未完全恢复,心中计较一番,只要拿回包裹便可以了。

便命令说道:“快把那包裹拿过来!”

云小牧极为不爽,反问道:“我为何要将这包裹给你们?”

南盗说道:“你两个小贼偷了我的东西,我不跟你们计较,快拿过来!”

云小牧一愣,诧异问道:“你说,这包裹是你的?”

南盗冷哼一声,说道:“当然是我的,不然我们为何在鬼地方!”

云小牧看向风天,却见风天被锁住咽喉,呼吸不畅,一张脸已是被憋的殷红,云小牧犹豫一下,抬手拿着蓝布包横在胸前,说道:“好!我还给你们,你们快放了他!”

这时,却听到风天竭力,喊道:“小牧,不要给他们,人心叵测,他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被风天一喊,云小牧急忙收回手,南盗彻底急了,双掌成拳,就要向云小牧袭去。

就在此时,大地一阵惊颤,南盗一个定身不稳跌倒在地,同时感觉到天地颠倒了,四人惊容失色,便觉得脑袋也有些发晕。

北盗不觉间松开了钳制风天的手,风天趁机推开北盗,大喊一声道:“小牧快跑!”

霎时间,这见有雪海,从上方的高山上,喷涌而来。

四人瞬间消失在雪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