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双盗”这两人,近两个月来在江湖上名气倒是盛名的很呐!
以前虽然他们两人在江湖中只是籍籍无名之辈,经常偷盗豪门贵胄,虽说不进穷民宅,可是他们也并非是劫富济贫,而是收拢在自己的腰包中,这在江湖人的眼中就是两个贪财的毛贼罢了,只要他们遵规守据,只取财不害人,只盗富不偷贫,江湖中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多都对他们不闻不问,但是就这样的两个小毛贼,却惊动了整个江湖。
大约两个月前,南北双盗路宿广西南宁府,偶然得知南宁府太守涂府丞有一绝世宝物,两人听闻后便生了盗取之心,就这样南北双盗毫无顾忌的盗走宝物。
宝物名唤“蓝玉凤凰”,此宝虽然被称作“蓝玉凤凰”,却不似人们想象的那种蓝色的凤凰玉雕,此宝应属道家所有,真名‘檠天玉册’,又唤作‘檠天鉴’,其物模样么,是由上好的玉石,做成的竹简,长二尺四寸,相传此物若与‘落鸾灯’同用,可参破天机能知身后百年之事,只是可惜‘落鸾灯’早已遗失,现今只剩下‘檠天鉴’一物流落外邦高丽。
在前不久,高丽皇廷将此宝献予当朝天子,天子得到此宝,却不能识其物,待听罢此宝的传说后,毫无悬念的赐名为“蓝玉凤凰”。
后来,南海的‘兰翎郡主’听闻此宝,毫不客气的派人向天子讨要此宝,而天子为保皇家尊严,只得大肆宣扬要将‘蓝玉凤凰’赏赐于兰翎郡主,可是万万没想到此宝刚到了南宁府,就被南北双盗给盗了去,其先不论宝物的贵重,南北双盗因财迷心窍却忘了,得罪兰翎郡主,便是与天下为敌的规矩。
南北双盗盗走了兰翎郡主的宝物,消息迅速在江湖传开,一夜间,南北双盗从江湖的无名之辈,迅速晋升为朝廷和江湖两面追杀的人物,如若不是两人身为盗贼,腿上功夫极好,可能早被乱刀砍死了。
南北双盗被逼无奈,只得躲到边外,却不想竟被南剑宗宗主发现,一直遭到追杀,两人最终逃到了冰山雪原,谁曾想到那南剑宗宗主竟然追击到此,两人无奈之下,以师传的偷生技巧,在雪中刨了洞窟,好躲避追杀。
……
…
在冰山雪原上……
此时,南北双盗躲正在雪地下的洞窟中,两人紧紧地裹着粗布棉衣,好不可怜,那南盗手中拿着半块干粮慢慢吃着,北盗整个人缩在棉衣里面,只露出半个脑袋,但是依旧冻得打颤,好一番惨淡光景。
南盗啃了两口干粮,在嘴里慢慢嚼着,但是越嚼越不是滋味,叹口气说道:“当初,我说不要拿吧!你不听,看现在弄得这副惨样,就跟老鼠一样!”
听到兄弟的抱怨,北盗从偌大棉衣中露出头来,一脸不忿的回击说道:“当时你看到宝物时,就像看到了亲爹一样,拿出来之后你才放屁,有什么用!”
南盗苦涩笑道:“如果事后,我们放回去,也不至于落得这种地步。”
北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拿了就拿了,哪里来那么多婆婆妈妈的!”
南盗凄然一笑,双手抱住脑袋,痛苦说道:“你觉得我们两个……能躲得了郡主吗?”
听到南盗说起“郡主”两个字,北盗心中不由一颤,好像不知哪里吹来一丝寒风,直灌进北盗的脊梁骨,从下到上,直刺到后脑勺。
两人谁也不再言语,寂静了片刻,北盗忽然傻笑一声,微微颤颤的从怀中拿出一个蓝布包,而后自喃说道:“只要把蓝玉凤凰还给郡主就行了,她不会为难我们的,嗯,还回去就可以了。”
“嘭!”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北盗心中吓得一突,双手一抖,蓝布包掉在了地上,北盗也顾不得了,慌忙从棉衣中钻了出来,立定身形,四周打量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嘭啪!”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巨响……
南盗也微微站起身,拍了拍北盗肩膀,轻声说道:“好像是上面传来的声音!”
言罢,两人不约而同向上望去,仔细审视了上面的冰面,等了片刻,却没发现有何动静,两人面面相觑。
南盗小心说道:“一定是我们太累了,产生了幻……”
“嘭!”“喀拉”“轰”
还不待南盗说完,只听上面又是一声巨响,两人还不待反应过来,头上面的冰面瞬时断裂开一个大洞,好似天塌一般,无数的积雪和冰锥砸在两人身上,不过弹指间,两人就被深埋雪中。
“哎……哟!我的手好像撞到了,好痛啊!”
一名少年从雪堆中爬了出来,捂着手臂痛叫着,仔细看来,不正是云小牧!
云小牧揉了揉手臂,觉得不是很痛了,这才注意起周围,是一个洞窟,偌大空旷,而那只雪猿就躺在身旁一动不动的,但是能发觉到,还有呼吸的,想必是跌落下来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撞晕了。
云小牧不由的惊叹道:“这雪猿真真厉害,一掌拍出了这么大一洞来!”
云小牧从雪窝中爬出来,踢了雪猿两脚方才解恨,不过就是轻轻的,就怕踢重了,反倒把雪猿踢醒了。
云小牧方觉得不对劲,那风天在何处?云小牧环视四周,除了自己和晕倒的雪猿,却没有发现风天,不由的担心喊道:“风天!风天!”
“小……牧!”
此时,一丝微弱的声音传来,云小牧却是喜出望外,这正是风天的声音,云小牧连忙喊道:“风天,你在哪儿?”
此刻,却听那微弱的声音说道:“如果……我没有,感觉错……我应该在……被你踩在脚底下!”
闻言,云小牧一个激灵跳开,慌忙扒开雪堆,刚扒了两下,便看到风天的那张俊俏的脸,极其郁闷的摆在那里。
也没有费很大的力气,便把风天扒了出来,风天抬头看了看洞口,沉着说道:“没想到这下面竟有这么大的一个洞窟,真是万幸,幸好不是很深,我们两人搭个人梯,应该能够爬上去的。”
云小牧精疲力竭吐出一口气,懒散的说道:“终于可以回去了!”
风天突然惦念到了冰泉莲茸,问云小牧道:“冰泉莲茸可在你那里?”
听风天说到冰泉莲茸,云小牧浑身上下拍了拍没有找到,而后四周寻找,就在雪堆的下方有一蓝布包,随口说道:“在我这儿呢!”
说话间,云小牧跳下雪堆跑到蓝布包跟前,正当要拿回蓝布包时,却看见旁边散落着一件粗布棉衣,云小牧正想随手拿起来瞧瞧,这时听到风天催促声,云小牧一撇嘴,不假思索,拿起蓝布包放入怀中,便随风开离去了。
……
…
飞云庄
风天和云小牧两人回到山庄时,已是傍晚时分了,天色渐暗,两人相互搀扶着步履艰难一瘸一拐,摇摇晃晃走到庄门外,这时,两人再也挣不住了,“噗通”一声,跌坐在台阶上。
云小牧有气无力的说道:“妈呀!可累死我了!”
风天委婉说道:“我倒还好,不过今天险些被人气死!”
云小牧自然知道风天在打趣他,也不答辩,“噗”地向风天做了一个鬼脸,而后撑起手臂,往庄门“啪啪啪”地叫门。
片刻,只听庄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门缝探出一人来,这是庄内的门仆,名叫钱绸,二十来岁年纪,瘦瘦弱弱的,宽额头减下巴,一双眼睛总是飘来飘去,打眼往身下一瞧。
钱绸看着狼狈不堪的云小牧,揶揄笑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大小姐的跟屁虫啊!今天这是什么风啊,怎么把小少爷吹到门外了!”
听到钱绸的嘲讽,云小牧也不想理睬他,如若平常云小牧早就骂上了,但是如今,云小牧却实在没有这个心思,只求赶快回去,躺在被褥里美滋滋的睡上一觉。
风天坐在一旁,耐心的说道:“别说风凉话了,快让我们进去,没力气和你动嘴了!”
钱绸见两人着实累的不轻,自己倒讨了个没趣儿,侧身推开庄门,咧着嘴说道:“真没趣儿,进去吧!”
两人又是站起身来,相互扶着,一摇一晃,三摇两摆的走进庄内,两人进了前院,还没有走几步,便看到一袭倩影,体态轻盈,立于侧院的长廊处,左盼右顾的,仔细一瞧,却是那冰阑大小姐。两人各自心中一惊,连忙转过身扭头就走,正打算着折身而行。
两人转过身刚刚漫出两步,便听到身后玉人,笑吟吟喊道:“风哥哥!风哥哥!”
风天假装没有听见,而云小牧自然不用假装,本来就没有叫他,两人搀扶着不停歇的走着,也渐渐加快了脚步。
冰阑在身后追赶着,一边喊道:“风哥哥!你干嘛走那么快,等等我!”
这一喊,两人反倒走的更快了。
见两人好似故意躲她一般,冰阑心中的小脾气,被揪了上来,柳眉一蹙,娇怒大喊道:“云小牧!站住!”
突然,云小牧听冰阑叫到他的名字,心神一个激灵,登时立下了身停住,但是却忘了和他搀扶的风天,原本快步走的风天,一下子又被拽了回来,脚下一跌,两人踉跄跌坐在地上。
见两人摔倒在地,冰阑急忙跑了过来,想要伸手扶起风天,关心道:“风哥哥,你没事吧?”
风天却不搭理她,只身站起来,然后伸手拽起坐在地上云小牧,一脸不忿的看着云小牧,大气道:“早晚被你气死!”
冰阑不知什么缘故,好奇的好着两人,云小牧尴尬的看了看冰阑,也不说话。
冰阑发现两人一身狼狈,好奇的问道:“风哥哥,你这一天去哪里了,怎么浑身脏兮兮的?”
风天漠然答道:“今天去庄外巡视了!”
话只答了一半,冰阑却不想多问,从怀中掏出一白色锦缎,柔声说道:“前两个月,李妈妈教了我针线,我空闲时缝了一件袍子,也不知风哥哥穿上合不合身。”
看着冰阑手中,那件缝制精细的白色锦袍,云小牧怅然若失,撇开脑袋看向别处。风天看了看冰阑,又打眼瞧了瞧云小牧,心中一叹,放低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多谢大小姐费心了,我已有很多衣衫了,这个可是穿不了了。”
冰阑倒也相信了,好心说道:“那风哥哥,可以先放着,等其他的穿坏了,再穿这袍子。”
风天看了一眼白色锦袍,摇头说道:“这么好的锻布,放着却是可惜了,还不如转送给别人。”
冰阑本是好心好意对他,风天却百般推脱,心中不由心生委屈,眼眸中漫出一丝泪珠。
云小牧见状,心中发紧,懊恼一声,对风天说道:“风天,这是,大小姐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其他的衣服你穿不了得话,我替你穿啊!”
闻言,风天凝目瞪了云小牧一眼,云小牧小嘴一撇,转头也不理风天。
风天无奈说道:“好吧!既然是大小姐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
见风天收下,冰阑脸颊绯红,这时便听风天转而又说道:“但是,我不喜欢白色,小牧,给你吧!”
说完,就将白色锦袍塞到云小牧手里,还不待两人反应,风天向冰阑一拱手,说道:“多谢大小姐!我去歇息了!”
却见风天撇下两人,自先离开了。云小牧看着离去的风天,又看了看手中的袍子,心中泛起了一丝异样思绪,转头看着冰阑,却见冰阑双眸泛起泪光,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冰阑被风天拒绝已是觉得委屈,又见云小牧盯着她,恼羞成怒道:“你的好兄弟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云小牧笨头笨脑说道:“大小姐别生气,这件袍子,我一定会帮你交给风天!”
话闭,向冰阑问过安之后,便向后宅走去。
云小牧回到住处,推开门,见风天还没有歇息,正坐在床上看书,云小牧可不敢兴趣,从小就怕读书写字,不过云小牧却不盲,认起字来比年长的风天还要快,但是就是不喜欢,没办法,最后在风天和冰叟的逼迫下,读完了《诗经》,然后,云小牧发誓,再也不会碰书。
云小牧呆坐在自己的床上,偷偷瞧了瞧风天,然后抱着白色锦袍走到风天跟前,刚要张口说话,却听见风天悠然说道:“如果你要说的话,和大小姐有关,就不必说了!”
云小牧讨了个没趣儿,一脸不快之色,转身走回来,躺在床上。
风天转眼看了看云小牧,叹了口气,放下书,问云小牧道:“哦,对了,那冰泉莲茸呢?”
云小牧也不看风天,在怀中摸索一番,掏出了蓝布包,没好气说道:“这呢,没丢!”
风天说道:“看一下,没坏吧!”
云小牧见风天没头没脑的只关心“野草”来,不屑一顾往旁边的桌子上一丢,说道:“没事的,不用看了,怕他跑了不成,要看你看吧,我可要睡了!”
经云小牧一说,风天倒也困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蓝布包,释然一笑,躺倒床上,也睡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