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真的很想知道尸毒的来历吗?虽然我对这件事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对这件事知道的一定比我多,你不妨去问问她。”
闽月依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见金匮眼神一亮,原本看不真切的眼眸居然发出感兴趣的光芒,这让闽月依觉得这个人好奇怪,为何他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居然还可以见死不救,可却对那尸毒的来历特别感兴趣。
难道说就因为他是金家的人,所以对人命才会看得这么轻贱,不过也对,历来金家的人只有做到见死不救才可以活过三十岁,要不然一定躲不过上天的惩罚。
只是没有想到这金匮小小年纪居然就可以做到见死不救,日后金家也不会因为他断了香火,不过这种人医术再高又有什么用。
“是和你刚刚说得那只黑猫有关吗,我刚刚看到它了。”金匮听着面前嗜血蜂带给他的信息,不由笑出声来,而闽月依早在听到黑猫的时候脸色就变得煞白煞白,至于赵悯此时已经被金匮倾城的笑容迷住了,那呆呆的眼神看得金匮不由更厌恶了,不过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毕竟人家是皇子,要是他真敢表现出什么,估计力马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是华清池吧!”金匮收起了笑容,又恢复那副清冷的模样,而闽月依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只是不做声色的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不住的四处乱瞟,企图寻找到金匮所说的那只黑猫。
赵悯却是在听到金匮说起华清池脸色不由变得和闽月依一样煞白煞白,看得金匮直皱眉头,这华清池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幻月郡主和二皇子都对此忌惮不已,不过这华清池的秘密也只能他自己却寻找了。
“你要去华清池。”赵悯嘴唇哆哆嗦嗦的张合,吐出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那你也得帮我将那小太监治好才行,我答应了人的。”
闽月依看金匮又有想走的架势,只得用屋里的那个病人做威胁。
虽然知道金家的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不过还是希望金匮可以留下来。
毕竟她的治疗方法别人也帮不了忙,只能请同为医者的金家人求助了。
不过她却不知道金匮向来是不会见死不救的,所以闽月依这次的威胁起作用了。
“好,不过不要太久,我赶时间。”金匮冷冷的开口,却在瞧见那不知何时追着幻月郡主脚步而来的姜公公。
“你赶时间,赶着去投胎吗?”姜公公那讽刺的话语听在金匮耳里并未激起任何波浪,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必要在和这些人装什么客气,那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姜公公看金匮并未理他,气得指着金匮的鼻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哼。”就在姜公公打算拂袖离去的时候,却听见后面传来逾越的笑声。
“姜公公好大的火气,是月儿得罪你了,还是匮儿得罪你了?”
金匮在听到二皇子对他的那个称呼之后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怒火,他怎么会用这个称呼称呼他呢,这让金匮不由想起了在北海时那个人的称呼,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才想起并未把那把骑士剑带来。
不过此时金匮看着二皇子的目光就像看见那把骑士剑的主人一样,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不过也恰在此时身后有人拉了拉他衣角。
回头一看,居然是幻月郡主,此时幻月郡主摇着头,示意金匮一定要冷静。
虽然闽月依不知道为何金匮那么生气,不过想来也是因为二皇子的那一句“匮儿”。
闽月依也知道自古以来官宦人家就对养娈童一事颇有兴趣,尤其是宋朝,居然成了一种风气。
一些穷人还会将自家孩童主动送与一些高官门第,以求荣华富贵。
而一些官员有时为了讨好上司也会用这一招,甚至一些长得颇为文雅之士居然主动献身,就为求得晋升机会。
闽月依的哥哥也是因为看不惯这些事而离家出走,后来打听好象是进了军营,毕竟前朝在荒唐,军队总对这种事很抵制的,这估计也是一些对此事颇有意见人士最后的避难所了。
这金匮估计也是和他哥哥一样,对这种风气颇为抵触之人,要不然别的朝臣如果得到这种殊荣恐怕早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给二皇子舔脚趾头了。
可这金匮和她那个哥哥一样丝毫不为之所动,好像对二皇子如此亲切的称呼他颇为不满,一副恨不得把他撕碎的模样。
金匮在看到身后那笑容后心情也不由慢慢的平静下来,他面前称呼他“匮儿”的人并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是当今宋朝的二皇子。
冷静下来的金匮眼里又恢复了那万年寒冰的模样,不过一边的姜公公却没有金匮这么好的运气,居然还在那打着哈哈。
“二皇子说笑了,幻月郡主怎么会惹老奴生气呢,不过这位小哥是哪家的公子,是二皇子的心有所属的人吗?”
姜公公一眼就看出二皇子看那白衣少年的眼神不一样,自然要摸摸二皇子的心思,顺便拍拍马屁,而赵悯显然对姜公公的话很满意,不过却并未点头,他不是寻常人,就算是大宋朝的风气在乱,身为皇子的他都不能喜欢一个男人,所以赵悯在听到姜公公此话之后故意佯装生气的说道:“姜公公是越老越糊涂了吧,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此人是百草堂金家的独子,岂容你怎么污蔑。”
姜公公在听到白衣少年的身份之后也是吓了一跳,这少年居然是那见死不救金沅禧的独子,这,自己居然老糊涂开玩笑开到阎罗王的头上了。
“噗嗵。”
姜公公赶紧跪倒在金匮面前,“金少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刚刚只是开玩笑的。”
金匮一脸嫌恶的看着揪着他衣角的姜公公,就在姜公公伸手快要触碰到金匮的手指时,被赵悯挥手打开。
“拿开你的脏手,你弄脏匮儿的衣裳了。”二皇子嫌恶的语气并未让姜公公好受多少,反而快要急哭了。
“金少爷,老奴不是有意得罪你的,金少爷开恩呀!”姜公公此时已经快要磕头认错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身份,金匮虽是金家独子,可毕竟不是金沅禧,金沅贺,还没必要让他做出如此难堪之举。
“起来吧,我虽不知你们为何那么怕百草堂,但是金家的百草堂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你用不着这么害怕。”
金匮的声音虽不带一丝一毫感情,不过三人还是可以从中听出他对姜公公害怕之举的安抚。
看来金家的独子并未变成见死不救的雪医,闽月依在听到金匮这话后只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就又抬起了头,等到闽月依抬起头时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了,一如那圣洁的白莲。
赵悯听到金匮的话语之后只是皱了皱眉头,确实,这百草堂在江湖中有另一个称呼“阎罗殿”,虽不知为何这样称呼,不过赵悯知道这世人对百草堂的惧怕已经超过了皇室,这让赵悯心里很不舒服。
那姜公公却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意的事一样,这一幕他好像见过,没错,就是十八年前金沅贺初次进宫,也是一个老太监不知死活得罪了金沅贺,当时的金沅贺和现在的少年一样也是宽容的放过了那个老太监。
当时姜公公虽才进宫不足五年,可也听过百草堂的威名,当时所有人都认为那名老太监死定了,所有人都等着看那名老太监的笑话,就连姜公公也不例外。
毕竟姜公公初进宫时可没少受那名老太监的欺负虐待,可是偏偏这件事过去许久那名老太监居然都安然无恙。
后来大家都将这件事淡忘了,可现在这一幕让姜公公想起了当初的老太监,不行,他一会替郡主办完事得赶紧去看望看望那名老太监,看他是如何躲过“阎罗殿”的索命的。
几人来到喜公公住的房间,姜公公原本还怕二皇子等人会嫌弃这里,没有想到这二皇子一进屋就找了个座位坐下来,眼睛滴溜溜的直转,四处打量着周围。
“内侍什么时候居然能和四品的常侍大人相提并论了,我记得孙常侍现在住的小院也没有这么大吧!这好像是曾经的班婕妤和钱贵人所住的听雨轩,不知我所说对不对。”
二皇子一句话直接将三人震的不轻,闽月依是对此处是班婕妤曾经住的地方震惊,至于金匮依然是对先前一个太监居然可以居住在小主的房间疑惑,而姜公公此时却以为二皇子是已经知道什么事才恰好路过这里。
紫檀木做的小椅一共四把靠着屋内的北墙,墙上挂着的是当下名家的水墨大作,朝南有一大紫檀雕璃案,案上设着三尺来高的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隋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雉彝,一边是玻璃盂,地上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现在二皇子就座在其中一张上。
靠东那里正放着一个红木大桶,桶里正是那喜公公,现在金匮的目光全放在喜公公那里,自然没注意到二皇子接下来和姜公公说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