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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古墓新娘:十五,人吃人?


我叫赵丽,是卫国国王的女儿。

在我14岁的时候,我的父王继承王位,那天是他最开心的日子。我看到他穿戴龙纹冠饰坐在华丽的玄武宫殿里接受满野朝臣的膜拜。欢呼声震耳欲聋。

那一天我躲在宫殿一侧的屏障后面,看着他庄严而威武的神态像个天神。然而那却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父王这样的欢笑。就在同一天里,我的母后离开了我们,没有人知道那是为什么。

从我记事起我的母后就是一个终日郁郁寡欢的人。她总是一个人坐在晚霞里抱着她那只黑猫看着夕阳西下,忧伤的唱着晚歌。

那天她抚摸着我的头发,眼泪滴到了我的脸上。我昂起头看见他痛苦而狰狞的脸,心里长满了尖锐的刺。我不敢多问,因为我害怕被刺扎伤。母亲将自己的双凤簪留下一只扎在我的头发上。

那是她留给我唯一的礼物,却是在离别的那天。终于她走了,在父王将酒壶摔碎的清晨。那一个春末夏初的季节,伴着那只不眠不睡的黑猫,一同消失在了我们的生活里。

父王为此终日饮酒解闷,却没有发动一兵半卒追查母后的下落。母后的宫殿也似乎在一夜间被改成了书屋。宫女们对此封口如瓶。好像这里就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每天父王照常接受着满野朝臣的膜拜。威武的士兵依旧绕着皇宫转圈。夜幕降临宫女们还是会击钟奏乐。只是再也少了那个唱歌的女人和她的黑猫。

直到两年后的一天我见到了游说回来的外公。他是很受人敬重的人,但不知为何别人都管他叫鬼谷子。那天我倒在外公的怀里泣不成声。然而出乎我的意料,外公对母后出走的事豪无惊讶,外公告诉我其实母后是他很多年之前收留的义女,有一天一只大雕将母后带到他修炼的山谷,那时候母后穿着一身怪异的服饰神情恍惚却又显得无所畏惧。对于母后的来历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过问过,生存就是一个旅程,大家都在赶着自己的路,都太忙碌了,谁也没有时间留足注视和慰问一下身边的人。外公没有再告诉我更多有关母后的事,对于母后为何出走,去了何方何地也是无从得知。可能对于我来说这已经成了一个谜吧,无人能为我解答的谜。

秦国占据燕地那年,我在探望外公的途中遇见了一个改变了我一生轨迹的人,他叫王王贲。

我坐在轿子里探头看见了他。他骑着一匹骏马对我微笑着。面对他的微笑我忽然心血沸腾起来。他的眉宇间有种霸道的气息让我窒息。他魁梧的身躯就像玄武山上的神像挺拔而又亲近。他驾马的神态像潇洒的骑士又像凯旋的将军,像得意的王子又像喜气满面的新郎官。让我第一眼就迷恋上了他。我似乎要断了呼吸。

那天我不顾宫女的劝阻执意要骑上他的马鞍。他将我带到一个溪水环绕的溪断,为我吹笛助舞。于是我变成了飞舞的蝴蝶我的脚踩在了溪水里,可我没有感到丝毫的冰凉。我的手臂挥舞着衣袖在空气里迎展,而我感觉不到丝毫的酸楚。我的身躯在石壁上旋转我却不会因此晕眩。我是轻柔的风,我的手指是变幻多端的云。在溪水里倒映着云朵欢乐的绽放。

我没有知道他的名字,从那里来。我也不想去问他。在我看来这些都并不重要。因为,我不敢去想我们会有怎样的结果。

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的父王就已经将我许给了赵国的王子。那天赵国的王子亲自带着贵重彩礼来提亲,我透过屏障看到的是一个比我还幼小且呆滞的孩子。我的天空顿时天旋地转。自从我父亲继承国王之后赵国已经派数次命人来商议婚事。他是疼爱我的父亲,但更是卫国的国王。他不舍将我远嫁给一个呆滞的傀儡,但更不能因为对我的疼爱伤害两国的邦交。尽管卫国坐拥肥沃的疆土和坚固的城楼,战士骁勇铁甲银亮,但在诸多诸侯国里却是最弱小的一个。任谁想要吞并卫国都会是易如反掌的事。所以父王不得不处处忍让顺从,任人欺凌。

我知道大婚的时日快近了,但是我有多么的迷恋这样一个男人啊!自那之后我便像吃了蛊毒一样不能自制地去溪断找他。直到有一天他说出了自己来卫国的目的。和天下所有来到卫国的才俊一样,为了得到我外公鬼谷子王翔的一本鬼谷兵书。

可能我真的是摄毒至髓病入膏肓了,当我把在外公那偷来的兵书交到他手上的时候,我看到了绽放在他脸上的花朵,我有多么的开心啊。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于是我抓住他的衣袖求他带我离开,不论去哪里,不论去做什么,大漠戈壁、塞北江南我都会跟随他永不离弃。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许久不语。夕阳渐渐落下,天空哭红了眼,他转身消失在红霞里。我终于听懂了母后的歌词。那年我十八岁。

嫁到卫国我竟过上了和母后一样的生活,每日在夕阳里哼着母后哼过的歌。有时候想起母后我就会莫名的委屈。她至少还有一只大黑猫,而我呢。

秦国攻占赵国的时候,我被士兵推进马车和我呆滞的夫君一同南逃,可是很快便被追赶的秦兵追到,车翻马亡。当我遭遇肮脏的士兵凌辱的时候,我又一次看到了他。

他还是骑在高马之上。魁梧的身躯就像我的父亲也像那个永远耸立在玄武山上的天神。可是我却不再是坐在轿子里的公主。他看到我的时候,我有那么一刻想要躲避他的目光,可是我没有,也无法躲避。我躺在地上昂头看着他,我甚至觉得我在对他微笑。

我不知道我的眼神会不会让他想起溪水上翩翩起舞的我,想起费尽心思从外公身上偷来兵书交给他的我。想起苦苦哀求带自己离开的我?他是一尊天神,可是我的天神啊你能够结束仰慕你的信徒此时此刻所承载的痛苦吗?

他终于怒吼起来,举起弓箭向我射了过来。那是我的天神对我的恩赐。为此我将不悔为他牺牲所有。我看着箭羽向我飞来,那一刻我的心里百花齐放。他终究是在乎我的,我在他的生命里打上了一个草结。这个结,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打开。

而我正走在远离他的路途上。我们将不再见面……。

文字在这里截然而至,不是狄老读完了而是后面的文字被人恶意涂改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圈。狄老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说,这后面应该还有很多事情,为什么她写完了又要涂掉呢。

林志见此上前趴在石壁上细看,然后说“这些字不是她涂掉的。文字的印痕和涂抹的印痕不一样。应该是这个赵丽死后的很多年之后。”

“有人在他们死去之后,而在我们进来之前来过这里?”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林志

“没错,而且是和赵丽以下文字有关的人。”林志斩钉截铁的说着又看向王吻

“这下面还有一段文字没有被涂改,说的是什么?”王吻指着尸骨身后的文字看着狄老。

狄老有点魂不守舍,林志叫了好几声才恍惚过来。“哦,下面是赵丽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了。他说,她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了,被秦王选为活祭,为一个已经死去很多年的人下葬,来到了这里。他们一共二十四人,玉门才关上的几天他们还哄抢祭台上的食物。后来他们都饥饿难耐时便放弃了人性,开始吃同伴的肉。”

我听的后背发凉。难怪他们的死相那么的绝望和痛楚。有什么比被身边的美女按倒活活啃着肉还要痛苦绝望的?

想着我又不禁的往后退了一步。心想,这不会也是我最终的宿命吧。真的饿到了最后,什么禁忌都有可能会被打破。

一下子所有人都安静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在挑选捕食对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