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家也知道,大多数的时候同志的生活也并不是总那么的波澜起伏。我想说我和王阳在一起没多久,我就已经有厌倦情绪了。
不是我有多么的放荡,也不是我多么的喜新厌旧。而是平凡的生活真的不是我想要的。
我常常对我身边的朋友说:“我最不喜欢一生平凡,无所事事的了!要么就让我从头到尾都彻彻底底的失败,套么就让我荣华富贵,绝代风华!”很显然——后者和我现在的生活半点关系都没有。
朋友停了这些话,往往会朝我竖中指,然后幽幽地加一句:“你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上帝给了你这么好的大脑,让你这么会赚钱,你还在这里叫唤个啥?!”
是的,在公司我赚钱都是按小时计算的。我甚至可以工作一年,休息一年乃至数年——只要我工作的那一年够努力,还碰巧接到几笔大生意了——这是一个很拉仇恨的职业。很多人会羡慕嫉妒恨的对我们说:“看看你们,就天天耍耍嘴皮子,又不出什么力,这么多钱就进账户了。我们拼死拼活也死守这那点干巴巴的工资!”
我像说这些话的人,五分不平,五分调侃。他们嘴上这么说,心里肯定是知道我们的工作之艰难的。但是很少有人真正知道我们的压力。我乌黑如漆的头发是实在忍受不了两鬓斑白而去美发店染的。行内有句话,叫:“珍爱生命,远离同传(或者说是任何和口译有关的工作吧!在此不是贬低笔译议员,他们中的许多杰出人物都值得崇敬。只是在我们心里,口译那种现场产生的无形压力大于一切。)”
王阳四号没有觉察出我的厌倦。我觉得做口译工作的人都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再看不惯的事情,我们都要装作很平常,并且时刻谨记不将自己的不良情绪显露出来。
“当当,你知道吗,最近小区里面经常有人的东西失窃!”王阳一手端着他的咖啡杯,另一只手插在自己的裤兜里面,就这么闲散的站着。我觉得他就好像是世上最好的模特。可以将任何的美好都演绎的淋漓尽致。
“当当,当当,你有再听吗?!”王阳见我眼神恍惚,严厉的问我。
“当然有听啊!”我接了句话,显然是有人不知道我的工作了。我们比普通人多出来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听得懂对方语言的情况下,对方只用说一遍,我们绝对可以记下来(特殊情况,如自己完全不听除外)。这种短对话怎么会难得到我!
“他们的什么东西丢了呀?”我把头回到电脑屏幕前继续听译一首最新的英语歌曲。会不会有人问,怎么可能边听译歌曲边讲完全不相干的话题?求科普!
这就又是一个职业优势了。我们是可以分心的!我们在前期学校,工作中是会有分心训练的。记得学校最经典的一个分心训练是:从一本书的任意一面开始用手翻,心里几下已经翻书的页数。与此同时,口里还要不同步的顺次念着三位数,如“111,112,113……”
这时候又有人会说了:“我把首页和末页记住,然后一相减不就得出来了吗?”相信我们,任何训练者都是从初学者过来的,所以你想得到的他们都会顾及到。他们会给你一本将页码全部被涂的书……实在遇见那些对这个有天赋的人,会换个玩法。比如在一张纸上写“1,2,3,4……”的时候,同时听一段材料。完了后再复述。再比如同时有十几个人各自问你一个完全没有关联性的问题。最后你一一作答。
这些看起来很简单,但有兴趣的人可以试一下,这过程是很煎熬痛苦的。
我不知不觉又跑题了!真恨自己学翻译的时候没有学习一下写作,这样就不会太困扰读者朋友了。
王阳说:“说来觉得很变态……内裤,袜子……”
“还好吧?!没什么好变态的!”我不轻不重的回了他一句。
我不看也想得到王阳这个时候脸上肯定挂着想要杀了我的表情。因为他接下来的话,语气实在是太明显了!
“什么?!这还不变态?你觉得什么是变态?你觉得很平常?是你做惯了这些事情,还是这根本就是你做的?”
“少见多怪!”我白了他一眼,“变态的事我见多了!杀人之后肢解了寄给不同的人——这是变态;校长带着学生开房——这是变态;肆无忌惮的拍不雅照——这也是变态!而偷内裤,袜子之类的事情顶多和有人紧张的时候闻头发、拔眉毛吃一样。”
“还真有人紧张的时候会吃眉毛?”王阳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一脸疑惑的见我点点头,话题一转:“总之,我觉得偷内裤、袜子的事件就是变态的!”
“你去告人家呀!”我用很贱的语气说了一句,手里的活计仍然没有停下。
“叮咚——”门铃响了起来。“去开门!”我冲正在洗杯子的王阳喊。
王阳看了一下我软趴趴的在电脑桌前,无可奈何地将湿手在抹布上面擦了一下跑去开门。
我朦朦胧胧的听见好像是隔壁的来串门还是什么。只听见王阳说:“快请进来坐吧!”
抬头一看是两个打扮的很潮的年轻男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很开朗,另外一个就感觉很内向。一语不发。王阳指着我对他们说:“这是我室友——杨当,我们住在一起!”然后看着我说:“我们的新邻居——意粉和黄瓜……”
其中一个男的惊奇看着我们,诧异地说:“你们也是Gay!”
我站起身来,不知所措。那个男的说:“我看得出来,我们也是基佬啊!”
稍稍缓了一口气,我只好说:“都快请坐吧!”
他俩坐下后,刚才那个说话的人说:“以后就叫我‘意粉’吧,这是我男人——黄瓜。”
我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叫这个名字,但是他们执意如此,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呃……意粉,你们是干什么的?”一阵寒暄之后,我终于找到了这个话题。
意粉说:“我是开网店卖衣服的,他是中学老师!”
我点头微笑,和王阳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都在默默地交流着,觉得这两个人职业相差这么大,是怎么遇见的。
“对了,你们呢?”意粉喝了一口王阳拿来的冰镇果汁,问道。
王阳说:“我在一家外企跑业务,他厉害——专职翻译!”
显然意粉不知道专职翻译的概念。但是一直没说话的黄瓜说话了,声音很有磁性。我觉得那时候学校里的老师听了绝对要他从事我们这一行。“你是专职翻译?一小时几千块的那种?”说完意粉也吃惊了。
我说:“差不多吧!”其实心想我有时候赚的更多。
意粉说:“最近小区里面的很多内裤、袜子失窃了,你们知道吧?”
“知道啊,闹得沸沸扬扬的!听说有人准备去报警的!”王阳很正经的说。
我看到黄瓜的不安,他还没说话,意粉就说:“实话告诉你们,这是我俩干的!真是的,几个破袜子值多少钱,还报警!”
我又和王阳有了短暂的目光接触。我说:“嗯,也是!值得了几个钱……”
“你们也别把我们想的太怪异了,我们是无聊找乐子。我们可不是那种把内裤袜子偷回去‘做坏事’的人!”意粉说。
我笑了,说:“怎么会呢!我早上听说就觉得这没什么的。”说完后,我自己就觉得我说这句话听起来很假。
黄瓜说:“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准备回去。以后经常串串门什么的!”
我说:“一定!”于是四个人都起身了。
意粉说:“明晚都有空吧?到我们家吃晚饭!”
我欲推辞,可是王阳上前一步说:“那就麻烦你们啦!我们肯定去!”说完送走了他们。
我问:“为什么答应过去啊?他们看起来很不是我们这一类的人啊!”
“都是邻居!”王阳说,“他们也不像是坏人!”
想想也是,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多几个“同类”一起玩玩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