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喜事“八仙”最大,也就是抬棺材的八个人。此刻汪烨就是在给他们敬酒。
敬完八仙之后,还要依次去其他桌上敬酒。
酒席进行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有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来到赵庆轩身边,看着汪烨笑着说道:“这就是吴先生的爱徒吧,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啊。”
这人是市里的高官,赵庆轩也是笑着和他寒暄了几句。
坐在回去的车上,中年男子揉了揉太阳穴,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起来。
开车的是个年轻小伙子,此刻在后视镜里看了看中年男子,说道:“我真不明白,不就是一个穷算命的么?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中年男子睁开眼睛,不满地说道:“你懂什么?这是上面那位让我来的,如果不是有事情走不开,他自己都会过来。这样你还觉得只是一个穷算命的?”
年轻人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中年男子开口问道:“今天那孩子是在我们市里读书么?”
年轻人降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是的,应该是所私立学校。”
中年人说道:“回去打声招呼,照顾着点。还有,我要那个姓赵的所有资料。”
“好的。”年轻人说道,“那个孩子需要拉拢么?”
“不用。”中年男子说道,“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本事?就算他师父厉害,他毕竟也才十来岁。倒是那个姓赵的,得关注一下。”
“好的。”
说完之后,中年男子就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汪烨看着赵庆轩说道:“师叔,你该告诉我了。”
赵庆轩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现在你还不能轻举妄动……”
汪烨打断他的话,说道:“我知道,我答应过师父的。”
“那好吧。”
赵庆轩无奈地说道,他正要开口,却是见汪烨脸上表情一变。
汪烨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至极,双眼之中更是像要喷火。
“找死。”
汪烨低吼一声,就像外面冲了出去。
赵庆轩一愣,刚才汪烨给他的感觉很是陌生。来不及多想,赵庆轩就要追出去。
刚来到门口,赵庆轩就被人拦住了。
红燕双手张开问道:“赵庆轩,你要去哪?”
赵庆轩来不及解释,说道:“快让开,我有事。”
红燕翻了个白眼,说道:“不说不给过。”
赵庆轩实在拿这丫头没辙,说道:“小烨出事了。”
红燕一愣,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赵庆轩没好气地说道,“你刚刚不是在门外么?”
红燕说道:“对啊,我一直都在门外呢。”
“那小烨往哪走的?”
“小烨?”红燕有些迷糊地问道,“小烨出来了?我没看见啊。”
赵庆轩向四处看去,却是早就没了人影。
……
“癞头鳖,你快点。”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说道。
癞头鳖头上生癞疮,所以有这么个外号。
“天哥,刚刚好像弄断什么东西了。”
叫天哥的凑过来看了看,说道:“弄断什么了?不是叫你小心点么?”
“不知道。”癞头鳖紧张地说道,“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呢。”
天哥脸色一沉,一巴掌扇在癞头鳖脑袋上,说道:“没有你说个球啊?别跟我耍滑头。”
癞头鳖委屈地说道:“我真的听见了,不会是这坟有什么邪门的东西吧?我听说这里面的家伙生前是个特别厉害的人呢。”
天哥又是一巴掌拍过去,癞头鳖低头一躲。天哥就一巴掌拍在了一块石头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倒吸冷气。
天哥回手两巴掌拍在了癞头鳖脑袋上,说道:“你小子还敢躲?想死呢是吧?”
癞头鳖不说话,心里却是暗道:不躲,傻呢我?
癞头鳖不满地说道:“天哥,以后能不能别打我脑袋,会变笨的。以前我爹就常打我脑袋,后来他病倒了,我就看着他死也没给他找大夫……”
天哥语气不善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以后也这么对我么?”
癞头鳖一愣,心里直骂自己笨,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可是表面上癞头鳖却是说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我真的没骗你,我真的听见声音了。”
天哥火冒三丈,说道:“还在吹,想死呢?”
“他没有骗你。”
后面一道声音传来。癞头鳖脸色一喜,说道:“天哥,你看,我没骗你吧。别人都相信我,你咋就不信我呢?”
天哥面色一变,说道:“你闭嘴。”
癞头鳖着急地说道:“他都说了我没骗你,你咋还不信呢?”
天哥都快哭了,自己怎么就带着这二货来了呢?
慢慢转过身,天哥就看见有个孩子站在那里。原来是个小破孩,天哥松了一口气。
癞头鳖也是察觉到了不对,连忙转过身一脸警惕地问道:“是谁?”
等看到是个孩子后,癞头鳖也是放松了警惕。
“你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晚怎么到处跑,不怕见鬼么?赶快回家吃奶去。”
天哥也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孩子,这么晚了,快回家去。不然,你爸妈该担心了。”
“我爸爸妈妈不在家,我一直跟着师父的。”
天哥随口问道:“那你师父呢?”
那孩子笑了,说道:“就在这啊。”
“这?”癞头鳖转过头四下看着,说道,“人呢?”
然后癞头鳖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天哥说道:“天哥,原来你就是他师父啊。”
天哥一头黑线,一巴掌拍过去,却被癞头鳖躲开了。
癞头鳖心里得意极了,今天自己躲过去两次了。
“天哥,你收徒了咋都不说一声呢?来孩子,我是你师叔,叫师叔。师叔给红包哦……”
天哥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在了癞头鳖肚子上。癞头鳖就跟滚地葫芦似的滚出了好远。
天哥爆发似的朝癞头鳖吼道:“老子特么第一次来这破地方,哪来的徒弟?”
癞头鳖捂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不停地喊着:“要死了,要死了,疼死我了……”
癞头鳖觉得很委屈,天哥咋就不按套路出牌呢?不是只打耳光么?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以后就有防备了。
汪烨冷冷的开口:“遗言说完了么?”
一阵寒风吹过,吹得汪烨衣服猎猎作响。汪烨的双眼散发出光芒,那是一种兴奋的光芒,就像发现猎物的狮子。
天哥突然觉得很冷,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