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走过的每一步,你所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就是天涯。晚上,晏哒哒一个人躺在床上,在想念一个女子:你是岁月妩媚的积淀,凹凸起伏着历史的绵延。你是塞北黄沙中飞来的雏燕,在历史的拐角中,飞进了烟雨江南……祖红霞,生命中融入的一个姑娘,现在是自己的妻子,却有名无实,让人觉得,院中满是纷飞的桃花,那穿越了旗袍的女子,袅袅地从院中的亭子里,碎步到书房,打开了线装的唐诗宋词……这些诗词,只可欣赏,却不能亲自填写。
晏哒哒感叹生活捉弄人,突觉眼前一片晶光闪动,笼罩了整个祖家院子。大砍刀“嗡”的一声,发出轻微的声音。随着金光一闪,与那一片晶光共舞。晏哒哒见这两片晶光闪动,晓得任何鬼魅不能入侵,翻过身,闭着眼睛。这时,只觉得金光熠熠,充塞了整个房间。又觉得有一个人站在床前,“唉”发出轻轻的叹息声。这叹息声,雪花飘,凄厉嚎,春山眉黛低身憔。神魂乱,情似断,相盼无期,梦忧怨!怨!怨!怨!晏哒哒晓得是杨梦晴,知道怕自己娶了祖红霞,而忘记了她,不由得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只见那张苍白带青的脸,憔悴写满怨气,多少不如愿的事,都在天涯中。
杨梦晴转过身,不愿晏哒哒看她那张鬼脸,只把窈窕腰身的白色背影留给了晏哒哒,悠悠地说:“有了新欢,忘了旧人。晏哒哒,你好欺心。你们男人,都是一路货色。”晏哒哒见杨梦晴不喊自己老公,直呼其名,而且说出这么多狠话,让人好心凉。晏哒哒道:“怎能把你忘记?但你我毕竟人鬼殊途,是不能走在一起的。”杨梦晴不依不饶:“你和祖家妹子就能走在一起了?祖红霞龙年龙月龙日龙时生的姑娘,如果某男子一旦与她有夫妻之实,超不出一年半载就会死亡。到时候,我投胎到这个世上,我找谁去?你与她有了夫妻之实了吧?你不是贪图美色,又是如何?晏哒哒你太让我失望,更何况,更何况……”杨梦晴呜咽起来,说不下去了。晏哒哒心乱如麻,晓得杨梦晴是为他好,但又觉得不能辜负祖红霞,他道:“杨梦晴,即使你投胎来到这世上,你认得我,可我不认得你。年龄的差距,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再说,即使我不娶祖红霞,也可能娶别人。你会采取恶毒的手段,让我们分开,我照样不能娶你。更何况,那时我有了儿子姑娘,你的年龄与我儿子姑娘相仿,甚至更小。你说,我真的娶了你,会更加让我在这世上无立足之地。你说,我们之间能成为夫妻吗?”杨梦晴很生气,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会采取恶毒的手段害你的妻子?如果你们真的恩爱,我不会让你们分开,我做你的小老婆。如果你的妻子不愿意,我就做你的情人,不要你负责,总可以吧?还有世俗观念,不值一提。”晏哒哒叹息,道:“你,你何别如此呢?”杨梦晴沉默了,晏哒哒也沉默了,空气仿佛凝固!
过了好一会儿,杨梦晴道:“你现在与祖红霞结婚,我的希望破灭了。晏哒哒你去死吧,你死后,我也灰飞烟灭,这个世间,真的不值得留恋。”只见杨梦睛身姿一震,两臂黑气涌出,“呼”地转身,一双鬼手,长出红色利爪,向晏哒哒抓来。晏哒哒身上,金光冒出,形成了一堵坚硬的墙,杨梦晴怎么抓都抓不进。且说,这金光与杨梦晴熟悉,也不伤害杨梦晴。杨梦晴见无法伤害晏哒哒,脸上现出沮丧的神情,娇美的身姿,颓然坐在地上。
晏哒哒很伤感,对杨梦晴道:“既然你要这么做,我就把金光散去,你就做吧!”杨梦晴大惊,连忙说:“不,不能这样。”然而,晏哒哒心念一闪,满物金光散去。这时,在屋外守候的晶光突然涌入,侵入杨梦睛的身体。“嗷----”杨梦晴发出凄厉的声音,杨梦晴的身体在晶光中一虚一幻,马上要消失一般。晏哒哒晓得这晶光鬼魅不能侵,而且会侵蚀鬼魅的身躯。如果不马上救杨梦晴,杨梦晴就会灰飞烟灭。晏哒哒马上心念一闪,金光从体内而出,向杨梦晴冲去,裹住杨梦晴。那晶光与晏哒哒体内金光缠绵一会儿,飞出了窗外。只见杨梦晴,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鬼气。
晏哒哒看着杨梦晴,非常可怜,心中生出怜悯之心,连忙抱起杨梦晴,飞快跑出祖家屋,冲到野外,远离祖家笼罩晶光。晏哒哒开初没在意,现在才感觉出,杨梦晴身体冰冷,犹如冰块一般。幸亏,晏哒哒金光在身,冰寒无法入侵。晏哒哒把杨梦晴放在一蹲卧虎石上,望着长空叹了一声。
杨梦晴恢复了以前样子,幽怨地站起来,从后面拦腰抱住晏哒哒。晏哒哒只觉得全身一凉,散去金光,对杨梦睛道:“你要怎样,就怎样吧!”杨梦晴猛地爬在晏哒哒的肩上,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杨梦晴哭吧,道:“我能把你怎样?你有大砍刀金光护身,我是伤不到你的。即使你没有大砍刀金光护身,我也不会伤害你,只是想吓你一下。”
女孩的心思真难猜,前几天是青梅竹马,刚才是鬼爪交加。现在让她实现心中所想,却又一片迷茫。蓦然回首,碎落了一地芳华。晏哒哒见杨梦晴对他如此痴恋,真想跟着她到下一个轮回,做一对真真实实的夫妻。杨梦晴见晏哒哒不答话,放开了晏哒哒,坐在石头上,悠悠道:“你和祖红霞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那晚我也到了你的故乡,发现好多厉鬼在攻你们房子笼罩的晶光,我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些厉鬼久攻不下,离开了,我才想进你们的内屋,想见见你。可我靠近不了那晶光,只好黯然离去。你到祖家来,我又想进来,但晶光相阻,我进不来。今晚又来,要不是那黄色金光,我根本进不去。我以为,在我鬼魂消失之前,再以见不到你了。”晏哒哒连忙道:“怎么会呢?你喜欢见我,你就见我吧!”杨梦晴悠悠道:“见到你又如何,你已经和祖红霞结婚。”晏哒哒伤感道:“上天如此,只有这样。”杨梦晴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我和祖世清是生死之仇,现在你和祖红霞结婚,我,我怎么杀死祖世清?”晏哒哒愕然,还真的是棘手问题。
杨梦晴站起来,一双鬼眼直视晏哒哒:“当我有机会报仇的时候,请你不要救祖世清。”晏哒哒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点头答应。杨梦晴见晏哒哒答应,没有任何悲喜,腾地飞到半空,从半空中传来:“请你记住今晚的承诺!”晏哒哒看着飞走的杨梦晴,消失在夜空中,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