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中，我们过去看看。”他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r
罗中看见了，那里的一块空地上，坐着一位老者，前面还站了几个人，并对着地下指指点点。r
两人走到近前，见老者面前的地下放着一幅棋盘，棋盘上摆着一盘象棋残局。r
“为什么到这种地方摆棋局？”鲍礼安在很多闹市区见过摆棋局的，多数都有骗人的行为，只有少数是真的进行棋技比拼，但也是有筹码的。r
鲍礼安站在了老人的面前。r
面前的老人让他吃了一惊。r
老人头发很长，很乱，大部分已经花白，额头和耳朵全部被覆盖了。他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看上去却红光满面。一件退了色的黑色长袍上有不少补丁，补丁的颜色五花八门。裤子也是黑色的，像是因为长时间没洗有些发亮，腿上缠着束腿带，脚穿一双黑布鞋，鞋的前端已经开了口，露出了脚趾。他双腿盘坐，上身微微前倾，目光不断在面前的人的身上移来移去。r
老人摊在地上的象棋有些奇怪，所有棋子都是黑里透红的颜色，但不知是什么材质，棋上的字是由红白两种小珠子镶嵌到上面的，看上去倒像是精美的工艺品。r
他摆的是这样一盘残局。r
黑方相士齐全，单车单马单炮呈开弓之箭状，马踞已经飞起的相前中线上，车炮雄踞左右肋边，三只小卒已经占据河沿。红方单相士，无兵卒，单车单马单炮呈弓状把持疆土。r
鲍礼安示意罗中问问老人。r
“老人家，您是卖象棋啊，还是在摆棋局啊？”罗中不紧不慢地向老人问道。r
坐在地上的老人机警地看了看他，见罗中和鲍礼安和眉善目，颇有绅士风度，于是消除了戒心。r
“都不是，我是卖书的。”r
罗中和鲍礼安又吃了一惊，从那人憔悴的面容看得出他的年龄应该在六十至七十之间，但他发出的声音分明带有一种刚劲，尽管声音里夹杂着一些嘶哑。这怎么可能是六七十岁老人发出的声音，尤其他明明在这里摆了一盘象棋残局，又不是卖棋的，又不是对弈的，而是卖书的。尤其是老人和他们相同，不是本地人，听口音好像是江西或湖南人。r
“怪哉？你是卖书的？”鲍礼安像是问自己，又像问那个老人。r
“对，但是，不是什么人都卖给他，他必须赢我三盘棋，除了这一势，还有两势。”老人一副高傲的神态。r
“你卖的书很吸引人吗？”罗中又问了一句。r
“不，是我自己编的书，而且是用手写的，书中只有次三势棋局的演变技巧，但懂行之人定会在书中看出，棋局的每一步都惊险无比、暗含杀机。”老人说得很玄。r
“有人赢过你吗？”r
“不，我才在这里摆三天。”r
“有谁需要你棋局的演变技巧吗？”r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起码到目前为之，我在这里第一次把我的想法说与二位，我认为，二位是懂棋之人。”说罢，老人不再开口了，任凭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和询问。r
“老人家，我们还能见到你吗？”鲍礼安觉得棋里有文章，于是流露出一个再次相见的理由。r
“只要你想。”老人算是回答鲍礼安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