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庶妹随侍
“是的，二妹妹命中多金，此刻伴随刘姨娘身侧服侍，便可保佑弟弟命中富贵荣华，三妹妹命中多火，随侍便足以令弟弟塑造勇猛直前品行。”端木黎笑道，但凡男嗣，家中长辈所求不过如此，此刻她如此说便是为借口增添一分可信度。
“老夫人闻言面色果真开怀，相府本就无子嗣，若真有如此佳儿，还愁荣华富贵？他日更能一举飞天，传承这支血脉。
端木黎福了福身，巧笑欠兮，果然老夫人为子嗣不顾一切，如此胡诌，仍老夫人深信不疑。既然如此，便补充些许，更方便二位‘好’妹妹吃苦受罪。“此事虽好，但奶奶切记一点，若刘姨娘欲诞下如此子嗣，二位妹妹必须真心诚意，若有半点儿虚假，只怕一切难以弥补。”
端木黎话音落，老夫人脸色变了变，若让二人随刘姨娘身侧服侍倒不难，但人心难测，刘姨娘腹中骨肉早是诸人眼中钉肉中刺，雪无双与萧月岚二人怎会真心期待？雅与蕊二人更不可能诚心祝祷。“可是会落胎？”
若真如此，宁可损了这佳儿必得护住男嗣，若刘姨娘能诞下儿子，定可再孕育下一，为保安康，老夫人决定退而求其次。
端木黎轻摇头，似乎不知如何劝解，只得叹息道。“奶奶万万不可如此做啊，贵姝梦中得知，刘姨娘此胎已岌岌可危，若再不得二位妹妹庇护，只怕不日便会消失。”赵大夫言之在前，她得知消息在后，此事定然有十足把握。
刘姨娘既令人采买烈性安胎药，定是腹中胎儿大事不妙，寄希望于药物，保住孩儿。
老夫人脸色骤变，看向一侧垂首而立的赵大夫，声音微颤，她希望抱上一男孙，可此次希望转变失望，至今她刚燃起些许，竟可能再度失去。“赵大夫，贵姝言之可有理？”她将最后根救命稻草放在赵大夫身上。
感知端木黎冷然眸光，赵大夫浑身一颤，日前刘氏姨娘身子已然开始崩溃，腹中胎儿亦是大量吸收营养，刘姨娘身子只怕挺不到月份，此事汇报相爷，谁知相爷竟言，他只在意孩子，令他务必将孩子护住生产之日，三令五申不准将此事泄漏。
“回老夫人的话，郡主所言非虚，近日诊脉，刘姨娘脉象虚浮，胎儿亦是如此，现下不过三月，若继续下去，撑不至十月期满。”相爷与郡主相较，郡主更得圣宠，他区区大夫，只能随波逐流。
老夫人脚下不稳，险些跌倒，面色早已苍白，她身侧赖嬷嬷紧忙上前扶住，好言安抚，可效果甚微。“怎会……赵大夫，若如贵姝言，你看可否？”一切希望毁灭，老夫人只得将所有倾注端木黎所提。
赵大夫满面迷茫，他不过一大夫，怎知会如何？深思熟虑后道。“老夫人赎罪，在下不过凡尘大夫，自是不知郡主言语玄机，但郡主乃了悟禅师高足，必是不凡。”
老夫人颤巍巍走至椅前，全身无力瘫倒上面。
这真真儿是个难题，该如何能使二人齐心协力一同办此事，即便二人再三言语真心实意，可她亦女人，女人嫉妒之心浓烈，有机会怎可能不动他人胎儿脑筋？“雪姨娘与萧姨娘，你二人看……”话未说完，便将视线投向二人。
雪无双与萧月岚二人闻言，心下顿时不快，雪无双较之稍好，毕竟如此做，端木雅便可从庙中解除惩处，早日回府，她思念女儿却不得见，有今日时机怎会不同意，置于看顾刘姨娘，女儿聪慧，自小不需她操心，此事定会完美解决，思及此处，嘴角勾起淡淡弧度。
反观萧月岚则是实打实的不情愿，女儿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不下手将孩子弄掉已是万幸，怎可好生看顾，端木黎这手当真够狠，她记下了。
“老夫人，此事雅儿定会尽心尽力。”萧月岚仍在盘算如何婉拒且不糟厌恶，心思徘徊几次都不得，此刻雪无双先行一步，将路堵死。
老夫人诧异，雪无双何时对刘姨娘之子如此在意？瞧面容不含半分虚假，好似真心实意感谢，随即转念一想便知为何，原因无他，她女儿端木雅仍在庙中，若为子嗣，便可早一步从庙中离开。
“雪姨娘有这心是好事儿，但雅儿为何去庙中祈福你可知？”老夫人并未露出欢颜，她更不希端木雅回府将府内闹得天翻地覆，宫中事端现在仍是贵女贵妇之流口舌处，端木雅提前回府，绝不允准出院，若刘姨娘平安诞下孩儿，便可将功折罪回院。
“奴婢知晓，雅儿年岁小，太后圣诞之时不懂事，冲撞了贵人。”雪无双清明了，老夫人此话重在警示，为了子嗣，老夫人只得将人迎回，雪无双虽心下不快，却忍了，此刻一番言语算不得什么，受了亦就受了。
“既然现下府内需要雅儿，便责令其戴罪立功，回府好生侍奉刘姨娘，若孩子平安诞生，一切惩处皆免，若孩子出了半点儿差池，你与她一同前往庙中，不得回府！”老夫人敲打后如此道，双眸隐含冷意，显然雪无双如此着急意欲为何她一清二楚。
“是。”雪无双心下微颤，赶忙垂下首不再言语，站于一侧安静。
萧月岚眉宇紧蹙，如此神情令旁人无不知其不愿，端木黎一脸兴致观望，不知萧月岚预备如何将此事推了，毕竟她是相府姨娘，此事关乎相府传承，一般缘由老夫人定不会让步。
“瞧萧姨娘神色好似有些不高兴，可是有何问题？”见诸人皆是不言不语，端木黎有些疲累，理了理衣袖，款款上前道。“本郡主知萧姨娘疼惜三妹妹，可父亲子嗣更加难得，不过7月，蕊儿妹妹忍忍便去了。”
端木黎话中有话，萧月岚此刻不悦，正巧被老夫人看个真切，子嗣一事已成老夫人心病，萧月岚如此神色老夫人心中必定有气。
果不其然，端木黎话音刚落，老夫人手顿时狠拍桌面，眸光锐利，看向萧月岚。
“回郡主话，若蕊儿可庇护府内男嗣，乃蕊儿之福，但奴婢担忧，蕊儿性子莽撞，对照拂之事一窍不通，奴婢担忧蕊儿服侍不好，令刘姨娘不快。”萧月岚反应甚快，几乎端木黎话音刚落，她便紧随而上，其间全然无停顿。
“萧姨娘放心，本郡主之言并非需二位妹妹亲自上手，只需时时刻刻跟随刘姨娘身后便可，以自身气息庇护弟弟。”端木黎双眸含笑，对萧月岚盘算心知肚明，她怎会如了萧月岚之意，此事不论如何，她必须接！
这便是对其回报！
“这……”端木黎话已至此，萧月岚除却咬断一口银牙贝齿外毫无办法，只得讪讪道。“奴婢知了，此事乃相府大事，蕊儿定然好生照料刘姨娘，以求端木府有香烟后继。”
言罢，不着痕迹狠狠瞪了眼端木黎，却发现端木黎一副浅笑神情正对，自己厌恶之情根本避之不及，明晃晃露出。
当真不好招惹。
此乃萧月岚此刻唯一想法，端木黎不似以往好驾驭，她虽知晓，但也松着分心思，哪知自己如此作为，竟是看走了眼，温柔的小白兔已成长为猛狮，一不小心便会上前咬住不放。
“奶奶，您看，二位姨娘如此明事理，孙女儿很是高兴，这皆是奶奶教导有方，刘姨娘现下身子不适，府中唯有凝析院中有山有水，便叫三人暂且住那院落，您看可好？”端木黎欣赏完萧月岚暗沉脸色，语调更是轻快，眉眼弯弯道。
“也好，此事便交由贵姝办。”老夫人心下并不放心，但此刻唯有如此，示意诸人可离去后，转身回内室。
“赖嬷嬷，将你侄儿派出前往大千寺一趟，将了悟禅师请入府。”老夫人转动手腕佛珠叹道，至始至终，她看似相信不疑，实则对贵姝之言仍有淡淡疑窦，毕竟内宅争斗不休，贵姝郡主早已不似前日单纯，小心驶得万年船。
“小姐，了悟禅师成名已久，从不轻易踏出大千寺，奴婢只怕很可能白去一趟。”赖嬷嬷对老夫人知之甚深，其行事作风亦是明了，但了悟禅师为何人？只怕不易请出。
“无妨。”老夫人缓缓饮茶，双眸看向掌中佛珠，语调淡淡道。“此次便以贵姝之名邀请，怎得贵姝乃其徒，师徒一场，了悟禅师不会半分情面不给。”
“老奴知了，小姐放心，奴婢即可去办。”赖嬷嬷眼珠转动，盘算确实如此，了悟禅师与贵姝郡主间尚有一层师徒关系，以弟子之名请入府，甚妙。
回至碧华院，端木黎端坐内屋，正待舀起本医书看，却见拾音步伐匆匆走入，“小姐，奴婢适才经过前院，老夫人身侧赖嬷嬷匆匆离府。”
端木黎闻言冷笑，老夫人由此番动作早在意料之中，老夫人对她看似亲昵，却建立在端木相府之上，府中三位孙女儿她只当日后联姻工具，于工具怎会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