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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叶梓闻


山路右侧是一面比较陡峭的下坡地,十几米的落差说高不高,可也不算矮了,陡坡林木稀疏,坡地下面有人种植着各种农作物,主要是果树和一些高株作物,其高度大多数都超过了普通人身高,农作物稀疏浓密之间参差不齐,很容易隐藏住身形。

陈小沃的想法便是能逃便逃,一冲之下,就冲进了农作物地里,但结果还是被发现了。紧跟在后面的追赶者传来声音:“可能是猎物,快通知其他兄弟,不要让他跑了。”

对方应该是黑道上的人,陈小沃暗暗叫苦,这回大麻烦了,黑白两道都惹上了,更麻烦的是跑下山坡后才想起这是一条死路,前面是一面笔直的峭壁,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峭壁下是一间上了规模的厂房,峭壁虽然不高,可也有二三十米,除非变成了飞鸟。可惜他不是,那便只有往回走,可那也是绝路啊!如果自己曝光了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陈小沃不敢去博,那唯一的路只有往山沟里跑了,虽然他感觉上那也不是一条坦路,至于跑不跑得了亦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小沃下意识里见路就逃,还不忙俯下身子用一种常见的草打上结,这是小时候在乡下时,一个叫黎文长的小伙伴教的小陷阱。

这里是不高的山沟,沟底平整,被附近的村子种植上许多作物,桔子树是主要的植物,因为桔子树已到了后期,已是半荒废了,没什么人打理,地上长出了茂盛的青草,而一些地方则种植了其他代替的高株作物,很好地起到了遮掩的作用。后面追赶的几个人大概在这种地方的经验不够,奔跑起来的速度不快,不时要拨着桔子树的枝节前进,更一不小心,便会中了小陷阱,跌趴在地。

还是陈小沃有经验,他跟李春三去摘桔子吃也不是一两次了,奔跑起来虽然不能说有如平地,不过总是比那几个人快了很多,不时听到身后传来骂声。没办法,追赶者根本看不清前面状况,快又快不起来,甚至于不知道追的人对或不对,更不要说看清追的人是谁?那郁闷可想而知,所以,骂声不绝于耳,很好的给了陈小沃判断对方位置的便利。

山沟不长,大概六百米左右,但路是上坡路,所以陈小沃跑到尽头还是累得气喘吁吁的。此时抬头打量四周坡地,心头一凉,周围的山坡不是陡峭得很难爬,就是杂树丛生,难以穿插攀爬。而身后追赶的声音却在不断逼近,陈小沃一时间无法作出决定,嘴里轻轻自语道“:这回真的有难了。”

“小妖”有人轻声叫:“往这边。”

陈小沃吓了一跳,连忙寻声音望去,有人在左侧山坡上探头出来,定睛细看,一股绝处逢生的喜悦和不其而遇的感动瞬间涌进脑门,紧跟着自然的想也不想就往山坡上冲去,完全没有考虑其他的可能性。

这是一种信任,无条件的信任。来人是他初中时的班主任老师叶梓闻,曾经威震当初他读初中时的那间中学校园,他至今还是学生中的一种传说。据传,只要他一天还在那间学校教书,社会上的混混都相诫不要到那所中学去搞事。

叶梓闻藏匿在坡边上一棵松树后,他不敢往外张望,因为从他的位置是可以看到追赶者的,但是追赶者同样也能看得到自己,他虽然不怕事,可有些麻烦还是能免则免的好,所以他非常小心地向陈小沃招手。

只是山坡陡峭,地势不利于借力的关系,相比于陈小沃刚才下坡时到不算太高,十米多一点,只是借力攀越仅靠个人的力量并不容易做到。所以,陈小沃向上攀爬奔跑时,猛冲了几步便去势已尽,却只上了大半山坡。但见叶梓闻以极快的速度从松树后窜出,迅速伸手握住陈小沃伸过来的手,用力向上一拉。陈小沃顺势用力一蹬,借着叶梓闻的力量凌空飞跃,轻轻松松地就登上了刚刚还让他绝望的山坡上。

陈小沃来不及表示多谢,叶梓闻就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身示意他跟着,便猫身跑了起来。这是一条青砖铺就的山中小径,用途是为人们健身和观光修建的,要知道陈小沃他们正处于一座国家级森林公园之中。

山坡下,追赶的人刚好走出桔子林,只看到陈小沃模糊了的背影,为首那人脸面青暗,眼睛里闪着锐利的光芒,环顾了四周一眼,皱着眉头吩咐了几句,然后,像刚才陈小沃那样,往山坡上冲,当去势将尽时,那人双手食中二指并作钩子状,迅快的往坡地钩去,借力一起,泥土飞扬中,爬上了山坡,独自一人追往陈小沃已经消失了的方向。

叶梓闻的奔跑算不得很快,他是担心陈小沃跟不上他的速度,两个人沉默地跑了一段山路,在一个分岔口处,择登山而上。

“奇怪吧?”叶梓闻在登山途中笑问:“我带你往山上跑。”

陈小沃微微喘气一脸疑问道:“是呀!上面应该是绝路吧?老师你不会是想让我在上面住一个晚上吧?不过,我最奇怪的不是往山上跑,是奇怪老师怎么会凑巧在这里出现?又刚好救了我,这也太巧了吧?”

“太巧?”叶梓闻皱了皱眉说道:“李春三没有和你说起我吗?”

听到肯定答复后,叶梓闻接着说道:“可能当时李春三时间太紧没有找你说清楚,其实你的行为太冒险了,当初李春三是首先来找我帮忙的,可是我知道事情的某些内幕,个中风险实在太大了,所以我没有即时答复,因为这件事牵连得太广了,一个不小心就会累及许多身边的人,只是没有想到,他立刻就去找你了,当你答应帮忙以后,他可能觉得还不太放心,然后又打电话给我,求我在外围接应你。我想他大概是想到这件事的后果可能有些严重。”

“如果老三想到了,应该不会来找我吧?他找我帮忙时,应该只是以为有一点小风险,否则这么危险,以他的性格是不会来找我的。而我是知道一点内情,个中风险可能不小,再加上我想见识一下这种场面,并感到非常的好奇,所以就应承了下来,谁知当我到达现场看到的那种大场面,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超出了我的想象,但已经骑虎难下,到了地头再走就说不过去了。”陈小沃如是说。

叶梓闻好看的眉毛扬起,没好气说道:“受人之托吧?不用向我解释,我能理解。”

说话间,又到了一处岔口,一条路是直接往山顶上走,一条路是那种九曲十八弯的林荫小道,直通山脚。

叶梓闻停了下来,样子上有点犹豫,陈小沃在后面明显看得出来,便问:“老师,有事吗?”

“我是从旁边那条小道来的,如果从这条路走很快就可以走出去,而且离我停车的地方也近。不过,路口有几个混混在看风,只要小心点总可以从别的地方穿越过去,但现在的情况恐怕不行了,不应该再是我过来时的情形。”叶梓闻略作分析,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走山顶,那有另一条下山小径,直达山脚下的环山绿道,不过路程是远了,好就好在最后还是会绕回到我停车的地方。再说了,那是一条水泥路,足可以让一台小车开过,问题在于不知有没有人在拦道截击,看样子,这事情非同小可。小妖,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可惜我们不能见光,否则到好办事。”陈小沃想了想提议道:“还是走山顶吧,那条路我也熟悉,一般情况下,行人都不会往那走,比较容易躲藏隐身,大不了我们可以走山沟下面,再不行就跨过对面山坡越山而过。”

叶梓闻对这个聪明的学生是真心喜欢,有正义感,有责任心,最重要的是还聪明肯动脑。他赞成道:“好,现今的情形也唯有花多一点时间了,走吧。”

“老师,有人往这边过来。”刚走不了几步,陈小沃耳尖,他听到林荫小道方向有脚步声传来。

叶梓闻愣了一下,连忙拉住陈小沃躲到旁边一块大石头后,其实那是一快假石头,用水泥堆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礼、义、廉、耻”,意思大概是要警示世人不要忘本吧!它有一人高,宽有一米多,遮蔽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叶梓闻要陈小沃别动,自己则偷偷的窥探。来者一共有五人,有三个拿着大约三尺长的棍子,是水管铁通;另外两个手里拿的是用布料包着的物体,看形状,估计是西瓜刀一类的刀具。

五个人走得很急,一路行进没有丝毫停下的打算,只是眼睛不停的向四周张望,他们很快就走过去了,走的方向是他们两个人来时的路。等人走到不见影,叶梓闻才打了个手势,当先向山顶奔去。而陈小沃则乐得不动脑筋,就跟着老师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