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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雾里看花


陈小沃没有回答,一口气就把面吃了个底朝天,连面汤也不放过,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似笑非笑的对李春三不紧不慢的说道:“老三,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没有人告诉我呀!哪我该怎么办?”

“小妖,你这个人不能认真点吗?!”李春三无奈的道:“叶老师现在怎么样知道吗?”

“你担心叶老师,还不如担心我们两个。”陈小沃眯上双眼说道:“其实现在的我比你知的并不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能靠猜想,事情可是因你而起的,本来就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按道理来说事情应该早就结束了,可是情势的发展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还有莫队的出现似乎带给了我们某些种暗示,可是他想说些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却没有说清楚,好像有某一种顾虑在里面。”

“我也是这么想,我估计可能某些人对这件事情的控制失去了主动权,所以——”李春三话还未说完,眼角余光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他不禁激动的站起来叫道:“叶老师。”

陈小沃连忙起立,跟着李春三叫了一声:“老师,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叶梓闻拉开凳子坐落下来,叫了碗云吞面后,让两人坐下说话,他笑笑说道:“这一顿云吞面你们两个可是要请我的。”

李春三连忙说道:“老师请不要客气,我还未有谢过老师呢!这次是我连累了老师,真的不好意思。”

叶梓闻却收起笑容双眼从陈小沃脸上扫过,再注视着李春三说道:“老三,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学生,小妖也比不过你。你的城府极深,做事果敢善断,谋略过人,我很欣慰有你们俩个这样的学生。可是,我该怎么说才好呢?因为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坏学生,但不能判断你将来是否坏人。其实我不应该这样说的,未来的事有谁会知道?但我今天还忍不住说上几句,大概老师这个职业让我中毒太深了,你就让我说几句吧!我从来没有教过你做人的道理,这是我做老师的失职,所以我希望你今天能听我一句话,不管你听不听得入耳,我都希望你将来行事处世能问心无愧,俯仰之处无愧于天地人世间。”

李春三听了一头大雾,他也分不清是因为辣酱的作用还是叶梓闻的一番话,他从来没见过叶梓闻这般严肃的模样,头脑不禁“嗡”的一片空白,手脚不知所措的,瞪大着双眼,直怀疑自己难道做错什么事吗?

陈小沃也吓了一跳,平时叶梓闻和他们这些学生就像是朋友一般相处,甚少说那么重的话,正想说两句缓和一下气氛,可是见到李春三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到嘴的说话咽了回去。

待李春三恢复神态,叶梓闻才缓缓地道:“老三,别怪老师语气重,现在我不说,恐怕以后我们相见再也没有机会说了,相信你心底里清楚你自己为人的底线,我也相信你还是一个好人,不过,在你还认为我是你的老师时,才要和你摆一下道理;因为这次事件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还可能让许多人都无法重新恢复到原来的生活轨迹,包括你和我、小妖。我希望你想清楚自己的为人宗旨是什么?你曾经对人说过‘不负人不负已’的为人准则,首先是将不负人放在了前面,所以我希望你今后的立身处世能凭良知而行,这是我为人师者最后对你的寄语。”

李春三没有说话,一时间都回不过味来,叶梓闻突然间说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他自问不曾做过任何出轨的事,这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云吞面”老板娘叫了一声把云吞面端了上来,意外缓解了闷局。

陈小沃抢先说道:“叶老师,我相信老三就如相信我自己一样,老三从来未让我失望过,以后我相信也不会。”

李春三说心里话他真的是感动,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陈小沃,知道陈小沃什么时候会说真话,什么情况下会说假话。

叶梓闻微微笑道:“老三,小妖。有时候我会非常羡慕你们两个,看似永远没有机会交融的个体却成了最好的朋友,你们可要珍惜了,不是谁都能拥有这份友谊的。”

“谢谢老师”李春三让自己尽量的真诚说道:“老师,我可能真如老师说的那样有可能会变成一个坏人,但我不是忘本负义之人,对朋友说过的话从来是算数的。”

叶梓闻笑着没有说话,心里却叹了一口气,对朋友说过的话从来是算数的,那不是朋友以后呢?他知道自己很难改变得了李春三,唯有放长双眼去量,毕竟自己亦只是测度,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

陈小沃岔开话题说道:“叶老师、老三,我们还是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吧?”

“老三,别怪老师说你,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叶梓闻从衣袋里取出一个芯片放在李春三前面说:“这便是昨天录像的相机芯片,我拷贝了一个放在安全的地方以防不测,这个交与你手,你看着办吧!”

“叶老师”李春三放低音量,用只有三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已经试过我能想得到的办法,可没有用。我试过找人上网发表言论,但在后台就给删掉了;能联络的传媒电话都打不通;询问越级上访的可行性,一些老上访户说要看运气,在省内上访多数都会下放回地方调查,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我实在是找不到可用的办法。”

叶梓闻考虑了一会道:“根据莫之同提供的消息你们认为可信度会有多高?要知道现今这世道,正义的代价很低。”接着他将在古洞村碰到了不明来历的曾孙山和长佬会工长张的遭遇说了一遍。

陈小沃与李春三面面相觑说道:“我是会选择相信,如果莫队和刘队要害我们是不用冒那么大的风险。”

“我也这样认为”李春三说道:“理由也和小妖一般,不过,动机不明也不可不防。”

叶梓闻放下筷子说道:“如果莫之同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的说话就有问题了,他为什么要用暗示?而不直接明说。他是防着谁?是防我们吗?为什么?另外究竟有多少势力参与其中,应该也超出了他的估计吧!所以我们该怎么做呢?是单干还是合作,单干我们要减少风险,毕竟用生命去拼值不值得?合作,找谁去合作?风险会少多少?那可不一定。现在是黑白两道对我们虎视眈眈,找错人合作可能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叶梓闻一番话,把包括自己在内都说得沉默下来。三碗云吞面只有陈小沃扫清光了,叶梓闻不禁苦笑摇头,这个妖孽?心理抗压力也太强大了。

陈小沃忽然说道:“现在我们还算安全吧?那表示情况的发展让所有参与进来的人都有点应接不暇,不如我们将复杂化的问题尽量简单化,干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怎样?”李春三精神一振问道:“小妖,你有办法?”

“没有”回答让人气馁,陈小沃尴尬的说。

叶梓闻接道:“老三,小妖说得有道理,接下来怎么做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不要将小妖牵连得太深,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反正我已经曝光了,又根本无处可逃,但尚可自保,再不济我大不了一走了之。”

陈小沃热血一涌,就想说话表明态度和义气,话到嘴边却被叶梓闻一眼瞪了回去。陈小沃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三件事:一件事怕老妈发烂渣;二件事怕鬼;三件事怕叶梓闻不讲道理。叶梓闻不讲道理那真是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在陈小沃读初中的时候,叶梓闻任教的班里甚少有人敢跷课,当然这里面不包括陈小沃。陈小沃既顽皮又爱惹事,偏偏他是那种随遇而安的情绪化性格,就爱没事找热闹,除了这倒是很难挑出什么毛病来,成绩亦算中上;所以,每一次陈小沃犯事,叶梓闻都是又好气又好笑,每次修理一顿后只能警告了事,就怕他带坏了同学。

事实上,叶梓闻最怕的就是陈小沃性格上的坏习惯,这次风波越演越大不无陈小沃在里面推波助澜的作用,他本可以推卸李春三的委托,这种事那里轮到他出来。要知道他父母可是在政府单位里面工作的,官职虽然不大,不可能收不到消息,只要他袖手旁观事情便会在一定的范围内解决,绝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问题是叶梓闻又非常矛盾地喜欢陈小沃这种不畏权威、讲道义、充满正义感的性格。

“叶老师说的是。”李春三看看陈小沃又看看叶梓闻,忍着笑意说道:“,小妖,不用担心,我不是要与他们拼命,只想尽可能讨回一些公道;虽然在现在的劣势下很难很难办得到,但我会尽力而为,否则心中难安。再说,小妖你是知道我的,我不会因此而失去理智,你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