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逸云挪动身体,让躺在地上的身体尽量舒服一点,才茫然说道:“你这个问题没有如果,我死之后这世界并不会改变什么,唯一肯定的是会让白头人送黑头人,所以,我不想死。”
陈小沃听听不是味道,连忙扯开话题:“不如说说你们潜龙会,上面不是还有一个更大的势力吗?”
“生与死是江湖人避免不了的话题,没什么好顾忌的。”南逸云悲怆地说道:“既然你不想听就算了,那就说一下潜龙会幕后的主事者吧!他们行事严密、谨慎、低调,我们潜龙会能知道的也没有几个,更何况一般在江湖上混的,大多数人应该都没有听过这个组织的名字?更妄论知道他们的底细,就连我父亲这样的一方主事,知道的也不多;他们的组织叫降龙门,势力有多大我不知道,但看得见的实力就极为可怕,它不像是蔡百胜职业化的组织,更象是武侠小说中的一个门派,门内中人统以师承相称,派出江湖中行走的弟子,俱是一等一的好手。这是我父亲说的,因为我父亲被迫接受现在的身份,就曾与降龙会中人交手,结果是不分胜负,可实际上我父亲私下和我说,对方已经手下留情了。”
“那——”陈小沃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南逸云,只好说道:“不说了,现在已经很晚,你打算怎么办?在这里过夜还是找地方住上一宿?”
南逸云瞪着一对帅气的双眼说道:“我再怎么说还是一个女孩吧?如果有地方让我住上一宿,那当然比在这里喂蚊子的好。”
陈小沃不知怎么就对这个帅呆了的女孩产生了一种好感,他忘记了切身的处境,也忘记了叶梓闻的叮嘱,他性格里流淌着的那种侠义精神就在这时候蹦了出来,陈小沃走近南逸云身边,俯首弯腰一把将她托了起来。
“南——南姐。”南逸云不重,陈小沃刚才已经抱过一次,他这时驾轻就熟将南逸云打横放在摩托车上,称呼也顺口改了,并说道:“我带你到我家旧屋去暂住一晚吧?”
南逸云是差不多靠在陈小沃怀里,她有点不习惯,正如她自己说的,她的性取向是有问题的,她更喜欢与女孩子斯磨;而男人,比如说陈小沃,她还是可以忍受,这是什么情况?就不清楚了。南逸云只是象征性地挪开身体,糟糕的状况用不得她作态拒绝,何况她也不是扭捏的人。
陈小沃驾驶摩托车径直离开菜地驶往村口,眼看就要上公路。蓦地,一束强光迎面照了过来,陈小沃急忙刹车,车身还未停稳,就听一个人说话:“小妖,这么快就走啦?不玩耍久一点么?”
陈小沃眼睛避开强光,抬起一只手遮挡光线,并借机审视周遭环境,给他的感觉很糟糕。陈小沃认识说话的这个人,明白到自己的处境,知道不找路逃命不行,连忙一边应付着说道:“你是谁呀?拦我的路干什么?我认识你吗?”
“哈哈.”来人大笑中带着嘲弄的意味:“你不要假装不认识我好吗!你想逃跑啊?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想逃的话,现在可是最好的机会,值得拼一拼的;因为现在只有你和我,还有两个女伴。而我已经叫唤了帮手,我不知会来多少人,但绝对不会太少。——怎么样?”
陈小沃环视四周一趟后,俯首低身嗅着南逸云非常好闻的气息,凑近耳边说道:“南姐,这是一条疯狗,我怕连累了你,途中有机会我放你下来,你自己可要小心了。”
南逸云心头一跳,耳边痒痒的没有说话,她默默地抱紧了陈小沃,也明白到这是无奈情况下的最好选择,同时亦都清楚到陈小沃的对手,对于陈小沃来说是非常难缠的角色。
陈小沃交代清楚,便懒理对方的说话,他知道与对方任何言语都是浪费时间,于是开大油门就悍然冲了过去。村中这条路他是知道的,不管怎样兜圈子,最后还是会回到村口这个地方。再说,对方还邀了帮手赶来,现在不冲还等何时?
“混蛋”对方破口大骂,没想到陈小沃比他还更疯狂。情急之下,车头往一侧摆动,车身顺势挪开了一点,陈小沃趁机突了过去,直往城区方向跑。
那人胡乱骂了几句,居然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对着打扮得艳亮过了头的女伴乱啃了一通,才加大油门狂追而去,象是对女伴又象自言自语的说着:“他竟然想跑?他竟然想跑?他自以为跑得了吗?”不得不说的是,难怪那人的自信心爆棚,那人的车子是250CC的,而陈小沃的车才125CC,两台车的性能足足差了几条街。
在陈小沃刚走了不久,就听到后面轰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高速奔驰而来,那人的摩托车明显经过了改装,声音就像主人一样的张牙舞爪。陈小沃是明白人,他知道双方座驾在性能上的距离,所以并不敢与对方比快,只能不停游移,让对方捉摸不定,但同样险象环生,眼看就要被追上。毕竟有些东西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
几次疯狂的冲撞都不能碰到对方的车子,那人不但不恼,相反却越发兴奋起来,并不断的与女伴怪声尖叫。而250CC的跑车怪兽般轰鸣着,车身在那人的控制下大幅度摇摆,不像是在拼命追逐,倒象是参加什么晚会派对。
过了白林村地头,这一带算是‘新城’规划的住宅区,人口的集中地。同样的,这里原来也是一片农地,城市化建设让原住民和外来人口混在了一起,建成了现在的这个四通八达,巷道众多,犹如棋盘的小区。
已是晚上十一点后,除了那些喧嚣的宵夜档和娱乐场所,普通的商家大多都关了门,附近地区的住户只有零星的灯光还透亮,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个时候,两辆摩托车正在疯狂地追逐,所过之处,如风经过,如雷轰鸣,令人侧目。
陈小沃忍受着对方的辱骂,沉默不语。陈小沃不是不想骂回去,甚至于他很想跳下车来,冲上去狠毒地揍对方一个底朝天,可惜陈小沃不认为这会对自己的处境提供多大的帮助,因为他知道自己打架是不可能打得赢对方的,所以他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陈小沃决定和对方拼技术,但想想也不是办法啊!若单论技术,陈小沃看得出自己并不比对方好得了多少,对方的跑车太强劲了,当每一次从小巷里艰难的抛开了对方,又不知怎么的?一下子仍然给对方从后辍上。这样一来就变成了拉锯,这样对陈小沃很不利。
这时,南逸云忽然说道:“小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的车子是可有名的跑车,我也有这么一款,只是型号上的不同。这车子是出了名的耐力十足,里程长,油缸大。看样子还应该经过改良,开起来顺心顺手得很。依我的经验来看,如果要摆脱对方是很困难的,唯一的办法,只有博一下对方不愿和你同归于尽。”
陈小沃正想不出办法,一听之下连忙说道:“南姐,那我要怎么做才好?”
南逸云冷冷地抛了一句话:“掉转车头做了他。”
陈小沃满脑的浆糊,汕汕地说话:“南姐,那是个疯子。”
南逸云不以为然说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等他援手一到,你我再想走就迟了。”
陈小沃也算是决断的人,转脑一想便决然的道:“好,我就听南姐一次,看这扑街是不是不真的疯子。”
南逸云忍不住问:“他是谁?好像与你有天大过节一般。”
陈小沃苦笑说道:“他叫周游国,我以前初中时的同班同学,实际年龄比我大两岁,听人说曾经留级;初三时,欺负同学被老师制止,便伴同他父亲,一个本地有名的烂仔头;带着一群社会流氓去学校进行报复,那知道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实在是太变态了,一个打二十几个,还轻松打赢了。从此以后他就像与我们初三班的同学有了仇一样,还扬言要一个个轮流的揍我们,却不敢找我们老师霉气;我们班主任老师见他的学生实在被搔挠得不像话,警察又对一般斗殴不怎么处理,就一气之下,直接跑了去找周游国的父亲讲道理。结果,闹到满城沸沸扬扬,政府迫不得已才出面制止了事态的发展,到后来就不了了之。不过他们父子倒不敢再找我们闹事,也想不到他们竟然投靠了蔡百胜,大概又想搞事了吧!”
这边说着话,那边周游国在尖声怪叫着,再一次两车近在咫尺,周游国想通过车身比对方车子重的优势挨撞过去。那知陈小沃也实在了得,好几次险险避开车翻人坠的境地,不禁怒形于色。
骤眼见前面路边一排排坐了不少客人的宵夜档,陈小沃把心一横,这时也再顾不了那么多,一边鸣着车哨,就直直冲了过去,一时间人避桌椅翻,陈小沃顺手挽起桌椅往后扔。
穿过宵夜档口,只听得南逸云低声叫道:“可以了。”
陈小沃一个急刹,车身来了一个大转弯,惯性仍然把车推出了十几米,摩擦声刮耳欲聋,恰好离开了宵夜档的范围,面对面对上了周游国。
周游国见状再一次疯狂地大笑,并油门全开,狠狠的骂道:“小妖,你个扑街想死,我就成全你。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