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旁,菜地间,有一块低洼地,三平米左右,与路边的菜地落差不超过一米,就这样一小块洼地也种植上了蔬菜。
陈小沃抱着女子倒是没有胡思乱想,他的思想上受父母的影响还是蛮正派的,何况那能落井下石,想想也不行。话是这样说,可一股清新的香气伴杂着阵阵汗味冲进陈小沃鼻孔,陈小沃并不觉着难闻,反有一种想反复深呼吸的冲动。
来到地方,陈小沃把女子放在菜地与菜地间长满草皮斜坡下,对女子说道:“你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去去就来。”
陈小沃一路小跑到姑姐家,姑姐正在门口等他,少不了一顿埋怨:什么夜了还不回家啊?不安全啦!迷路怎么办等等,正准备打电话给他父母之类的说话。陈小沃只能低头认错,唯唯诺诺不敢反驳半句,好不容易才应付过去,骑着摩托车离开了白林村。
路中,手机轻微震动,他取出看见是李春三的电话。
“你这个笨蛋,死去那里了?怎么也该跟我说上一声吧!你是不是想死呀?你……”陈小沃才道了半句‘老三’,话还未说完,李春三在那头就一口气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足足骂了几分钟才听到电话里头换了人。
“小妖”叶梓闻在问:“你没事吧?”
“多谢老师,我没事。”陈小沃这时候只能感动再感动,他还能说些什么呢?要明白,一个人不关心你,哪骂你都是多余的。
叶梓闻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小妖,老三已经骂过,我不想再骂你,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分寸,做人的道理不用我教你;不过,你下次打算去做一件事时,最好替身边的人想想再决定是否去做,不能光只图自己的一时之快,而不考虑后果。其他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你只要平安就好,还是快点回家吧!”
陈小沃感动得想掉眼泪,可情形又有点尴尬,他还不能回家啊!他想把现在的状况说与叶梓闻知道,可是话到嘴边还是不说了,便含糊地应承了。座下摩托车不停地奔驰。
十点后的江都镇老城区还是灯火通明,大多宵夜档才刚刚摆好长龙阵,车水马龙行街逛荡的人络绎不绝;虽然近十年来江都因发展不足处于贫困县的边缘,但是改革开放初期的原始资本积累,又使得本地人算不得穷困,本地人对某些方面的消费又以舍得著称,因此当地人一些不知好或坏的习惯让许多外地人咋舌不已。宵夜就是其中之一,有些摊档直接就是通宵达旦,不眠不休。
说到江都的特色,就不能不提药店,以前是银行比米铺还多,现在是药店多过米铺,这也是江都第二怪的地方。也因此,陈小沃轻易的就找到一间小药店,刚好在一档宵夜旁边;买药的同时,食物也打包好了,他又匆匆骑车往回赶路,却不知道在此期间,给有心人暗暗盯梢了,并一路尾随他回到了白林村村口。
途中陈小沃打了个电话回家,又被妈妈骂了几句,原因是他妈妈正在煲亲情剧,刚好陈小沃撞正了剧情紧张之处,于是就借题发挥狠狠地嘱咐了一番;而他爸爸每逢星期六晚上都会到朋友家搓通宵麻将,陈小沃打电话回家本就是报个平安而已,所以他并不打算解释,父母也不大管他,反正各有各节目。
回到小溪旁已是近十一点钟了,陈小沃将车直接开到了洼地里,关油门熄火后,再打开车头灯,灯光照在女子身上。陈小沃走过去,搀扶女子坐起来,取出饭盒递过去说道:“靓女,忘记问你吃什么了,将就下吧!三丝炒河粉,这个蛮不错的。”
女子接过饭盒,犹豫一下说道:“小哥,我应该怎么样称呼您?您救了我,我总不能连你怎样称呼也不知道吧?”
陈小沃从塑料袋里取出刚买回来的药物说道:“你叫我小哥不就行了!把你的刀子给我。”
女子拿出刀子递过来,边说道:“小哥,我知道你怕什么?看你的表现,大概也知道我的来历吧?我姓南,名字叫逸云,也是栖悟市最大的帮派潜龙会会长南成柏的独生女,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哦”陈小沃心无旁骛,正在用匕首把南逸云的一条裤腿由伤口处开始割断,一边漫声应道:“南姐,我与你不是一条道上的,我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百姓,帮你只是出于人道主义,不能见死不救,你可千万别误会了,当明天来临,我们还会是相见不相识的陌路人。”
南逸云苦笑,就算是苦笑也帅气得不得了。她欲语还休,但她是爽快之人,随手拿起饭盒便吃了起来;她不像一般女子,吃东西非常爽快而不粗鲁,很快就把炒粉吃得清洁溜溜的。南逸云正心满意足时候,一阵疼痛由下向上传来,只听得南逸云咬牙切齿的,声音“咯咯”作响。
陈小沃倒抽一口气,他扯开用布条简单包扎的伤口,车头灯照射下,可见伤口是一条十几厘米长几可见骨的裂缝,在南逸云修长细腻白净的腿上显得那么触目惊心;陈小沃不由得震惊的看了一眼南逸云,这样都可以坚持得住,真的是自愧不如啊!这明显就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女汉子。
“别动”陈小沃制止了南逸云的活动,急忙往伤口倒上药剂,缠上纱布,反复检查没事才放心停下动作,转身熄了车头灯。
“谢谢”南逸云说:“你蛮细心的。”
“别谢我”陈小沃坐落在南逸云对面说道:“我只是小心,你一个女孩子用得着这么拼命吗?不是说你父亲是会长吗?”
南逸云眼中闪过一抹令人心悸的寒意,脸上却淡然笑着说道:“小哥,你不是江湖中人,所以许多事情就算说了与你听,你都不一定能听得明白,不过,如果你要想听的话我还是可以说与你听,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陈小沃没有说听也不说不听,双眼看着帅呆了的脸庞上,他的神情出卖了他的企图,不久之前他还想要改了自己的不良坏习惯,可是,那能说改变就能改变得了的,轻易改得了的就不是习惯了。
南逸云见他不反对自行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父亲虽然是栖梧最大的话事人,可实际上并非如此,就像你可能知道的那样,我们潜龙会正在向外不断扩张,不断地侵蚀着周边的地区;同样的,潜龙会也避免不了这种势力的扩张,潜龙会原来的名字叫作义勇门,本是一个教拳的道场,我父亲是教头,在江湖上一定范围内还有着一些威望,却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六年前一大势力找上门来,用我父亲年轻时的劣迹来威胁利诱,情非得已之下,我父亲逼于无奈应承了,这才有了今天的潜龙会。当初我是这样认为的,可其实不然,后来我父亲告诉我,在我们潜龙会上面的那个势力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庞大组织,如果我父亲当时不答应,潜龙会还是一样会存在,可后果却是我父亲无法承受的。所以有些事反抗不了,就只能委曲求全保全自己。我从小跟随父亲练武,父亲却希望我远离江湖事非之外,可是我高考最终只差三分落榜,碎了父亲的梦。后来某些原因,父亲允许我帮忙打理潜龙会,而父亲也需要我这样一个帮手,并常说可惜我不是男儿身。”
陈小沃静静地听着,他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只是双眼眼定定地看着帅呆了的脸上,南逸云的脸没来由地红了起来,她记得好久都未试过脸红了,自从确认自己的性取向之后。
南逸云继续说道:“小哥,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表达我个人的切身感受,我父亲为了家人撑得很辛苦,所以我选择了和我父亲在一起,共度时艰。”
“以后呢?”陈小沃问:“没有办法脱离吗?”
“每个人都有他的际遇,特定的环境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南逸云轻轻地说着,话题一转道:“不说这些,说一下钳制住潜龙会的势力是何方神圣吧!”
陈小沃道理是明白的,既然南逸云不想说,他顺势道:“如果按你刚才所说,这次争地盘失败后,以你们的实力应该还会有更大的动作,是吗?”
“不确定”南逸云心有余悸的说道:“因为这次的失败,确切的说是惨败,那蔡百胜太利害,也太狠毒了,今天晚上就像是发了一场恶梦,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会是真的,都不知死了多少人,按情形,就算全死光了我也不会觉得奇怪;正因为如此,所以,从某方面来说,我们一方不可能再去打这种分分钟死上很多人的架,而连对方的实力还没摸清多少。”
“你们潜龙会有能力赢得了蔡百胜吗?”陈小沃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不能”南逸云肯定的说:“以今晚的情况来看,尽全潜龙会之力也赢不了,但关键的问题在于蔡百胜的底细,他的家底如果大部分摆上台面了,情况又不尽相同,你不要忘记了我们潜龙会后面还有更大的势力;事实上,我们潜龙会今晚与会的人不过六个人,只能算伤着了皮毛。”
“你如果什么了呢?”陈小沃这个问题问得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