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边镇四面环山,一山套一山,层层叠叠,错落之间就形成了许多开阔的山谷,其中一些深陷于山与山之间,这些人迹罕至的山谷就变成了眼光独到的赌头们最好的聚赌场所。
月光下,陈小沃他们行走的山头深处有一山涧,山涧曲径通幽,一直往不知名的更深处延伸,源头就连当地人也说不清楚。
这时候,山涧一处乱石滩前,一块两人高的大石前,赫然是黎文长和孙有米等众赌头围坐一起。看样子现时赌头们的神智是清醒的,只不过有那么几个人鼻青脸肿,还有这么几个是身挂斑斑血迹,而他们的手机统统都堆放在一旁响过不停,却没有人去拿起来听的念头。
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不敢啊!因为他们面前站着三个拿着枪支的家伙,正紧张地四处张望,就好像会有什么东西会突然跑出来要袭击他们一般。
黎文长与孙有米在互相打着眼色,交换着意见。一会,孙有米用那张如簧的嘴说道:“三位老兄,还是考虑一下我们的建议吧!我这位老弟说得不错,那怪物不是容易对付的,就算你们最后真的能对付得了,最后要付出的代价可不会少,这又何必呢!我们无怨无仇的,不如让我们尽上一分心力,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只求保住条小命而已,其他一切都好说。”
其实这三个拿着枪的人何尝不想,只是他们最初的目的是想杀光眼前这帮人,并掩尸灭迹,可结果事与愿违。他们三人本已经打算好,就趁今晚这个机会离开这个地方,因为他们收到风声,行踪终于还是暴露了,不得不走。可气恼的是,竟给这班人一搅,离开的企图便暂时止住,更离谱的,还惹来了一头凶悍的不知来路的怪物。
这都要怪王老二,临走了还来赌上一把。埋怨王老二的这个人叫作乔峰,外形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几分高大威猛的样子,但事实上与某武侠小说里同名同姓的大侠形像相去甚远。乔峰不是因混黑道,做帮凶,杀人抢钱被追捕,而是因为奸淫掳掠,最后碰到一个硬骨头,精虫上脑竟杀人而去。
王老二的名字其实就叫作王老二。农民出身,家里排行第二,父母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好名字来,去找人帮起名吧!又不想出这个冤枉钱,干脆就叫了老二这个名字,王老二也因此被笑了几十年。
曾当过兵的王老二,应该属于兵痞一类,长得高高瘦瘦的。说他是军人吧!可站没站样坐没坐相,说的就是这种人。
王老二手里抓着一把手枪,枪支是有来历的。是凶器是袭警得来的,他手上至今有七条人命案,其中之一就是一个警察。
还有一旁默不作声的那个人是他俩的小学同学。瘦小的身材,看上去老实木讷,眼神无光,可正是这么个人,却有着比一般人都聪明的脑袋。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本来姓名叫王展材,三十刚出头,与王老二是堂兄弟,别称叫‘王大’,也是三人中的老大。
王大手上的人命案连他自己也己数不清楚了,反正他现在是亡命之徒,活一天算一天。王大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奇怪情景,有时候安静下来他甚至有些后悔。
那天他在公司里受了气,下班的时候竟还气难平,总觉得这个世界对他是如此不公,越想越是来气。在挤公交的时候,他不为意的踩了一个中年妇人的脚,这妇人可不是好惹的料,一下子就连他祖宗十八代都骂完了。王大当时也不知怎的?头脑变得一片空白,很自然地就从袋子里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狠狠地****了中年妇人的嘴里,结果就可想而知!
后来在逃亡的路上,王大竟迷上了杀人。那种刺激让他兴奋,让他不能自拔,并让他忘记了过后那种半夜惊醒的害怕。
王大他们三人是在一次偶然的相遇中结伴,当时的王老二和乔峰正给警察穷追猛打,王大适时出现,展现了他过人的智慧和凶狠,三人杀警夺车而逃。王大也因此背多了三条警察的命,更不敢在附近省份停留,于是一逃就逃到了这个穷乡僻壤。
三人在逃的过程中,又犯下了一连串的案件。其中一宗案是抢了一个地下钱庄的钱,本来抢了钱对方也只能暗声吞气,那知王大适时的凶性成瘾,把老板和看场子的统统杀掉,就因为老板威胁了一句。十几个人倒在血泊中的样子,直吓坏了王老二他们,自此王大的名号就在三人之中叫开,取代了本来的名字。
另外,就在那次事件逃亡中,他们竟和某些警察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关系;也正因此,在以后一次次藏匿的暴露后得已逃脱。
“收声,”王老二烦燥地用枪指着孙有米的头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了?信不信我先送你去卖咸鸭蛋?”
孙有米知趣地收声,凭他的经验,他明白这几个人轻易惹不得,分分钟死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这种情况下唯有伺机而动,只能希望对方不要轻起杀机。
正在孙有米胡思乱想,王大突然抬起手中的双管猎枪,往一侧上空瞄准。这枪是从地下赌场里搜刮来的,王大用得得心应手,他双眼如射出精光来,可眼睛一花,瞄准的位置便失去了目标,就见一道黑影从岩石上飞身跃下,直直扑奔乔峰而去。
“小心。”王大断喝一声。但黑影的速度快过声音,喝声未及乔峰耳膜,黑影已经到了近前。
乔峰虽早有防备,反应也足够的快,可黑影的速度还是让他措手不及,他只好急促向后仰跌,同时手中的警枪往上瞄,顺势提脚向上踢出,竟就是忍住了没有开枪。乔峰记得王大的警告,不到万不得已,恐怕会招来麻烦。
此时便显现出王大的反应之快,他一看不对,想也不想就倒持猎枪从侧扑上,用枪柄狠狠地照黑影头部扫了过去。
“呀!”黑影凄凉地尖叫一声,仿佛知道王大的厉害,在空中侧翻落地,轻易避过王大的攻击,倏地闪入黑暗中不见。
在场的人不禁松了一口气,只是他们都察觉到有点奇怪,因为黑影今次的偷袭,相比之前的冲突,太轻易,太快结束了。都没想到这番偷袭才刚刚开始。
没有人在意到黑影逸走的方向与之前的不同,黑影闪到山涧旁的草丛中去了。草丛是本地常见的‘娘居’草,在人迹少见的地方,草丛长得比人还高。黑影没入草丛后不见,王大他们只看到草丛晃动,黑暗中看,纵然有月光也看不清黑影移动的方向。
突然,王大似有所警觉:“小心。”
这一声不叫还好,一叫之下,没入草丛中的黑影大概以为被发现了行藏,在黑夜中以肉眼难看的速度飞蹿,不断改变方位,再次扑腾出来。
这次的方向不再是戒备严密,蓄势以待的王大三人,而是扑奔向一众赌头们。
黎文长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戒备地喊叫:“闪啊!”
喊话是够快了,反应也是够快,黎文长机敏地闪身至王大三人一侧,但一众赌头却只有少数几个人反应得过来,还有几个已是有心无力。他们先前已经负有伤,伤势直接影响了反应,当听得叫声,作出判断,再行动已经来及。
只见黑影冲入人群中,手起臂落,一下子把一个赌头的头颅拍掉了半边,血腥激扬飞溅,洒落所有人身上。恐怖的情景吓坏了在场的大半人,这似乎超出了所有人的承受能力,一时间目瞪口呆。
很快,场内乱成一团,黑影在疯狂地肆虐,而场外的人,却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或同伴,不是给拍烂就是被咬死。
孙有米咬咬牙对王大说道:“兄弟,这怪物可比你们想象的要聪明,再不开枪,等我们死光了,你们也不会好过。”
王大是其中几个还能保持镇定的人,他冷冷看了一眼孙有米,没有说话,转而看那场上肆虐的黑影。他才不介意黑影杀死这班人,还免去了自己的一番手脚,连掩尸灭迹也省掉。
孙有米被看得心底一寒,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慌忙掉转视线寻找同盟。孙有米第一时间看到了黎文长,只见黎文长正站在乔峰的一侧看着自己,用眼神在向他询问,原来不只他一个发现了这可怕的危机。
王大三人紧张地关注着场上局势,他们只顾防备着黑影,忽略了手下夫虏们的疑动。此时的黑影,在场上犹如虎入群羊,正肆意虐杀,只得一阵间,有五个赌头永远地倒下,再也起不来了。
也正在这一瞬间,孙有米和黎文长就果断的作出了决定,并率先奋起发难。在他们看出了对方的企图,就知道是横也死,竖也死,如其是听天由命,还不如奋力一博,博一线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