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铁拐,你说会不会是西广帮捣的鬼?”黎文长问。
孙有米有心尽量保持带头大哥的姿态,可惜心理上的压力还是通过身体的生理反应出卖了他。孙有米干脆放弃了做作,皱眉说道:“有可能,但机会不大,西广帮的目的为的是求财,如果搞臭了名声,就算他们取代了我们,还会有多少人愿意过来参加赌局?”
对啊!黎文长领会过来,嘴上又问道:“趁机寻仇吗?但我看又不像。”
孙有米此刻心里也是糟糕得不得了,可做惯了大哥还是能勉强控制着情绪,他尽量用沉稳的声调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这般情况总是对我们非常不利;——这样,我们先把消息封锁起来——。”
“什么?”话到一半,手机响起打断了他的说话,只见得孙有米失声尖叫。然后神色凝重地听着,狐疑不定地看着黎文长,最后对手机那头说道:“赵哥你先过来好吗?让下面的人不要到处张扬——你先过来吧!我要接个电话。”
看着手机来电显示,孙有米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对方是高定山,这个人可以说是他的死对头,对他的座下位置威胁最大的一个人;高定山这个人有野心有手段,人手比起他孙有米来,其实差不了几个,都是些好勇斗狠之徒。
孙有米忐忑不安地接通手机,还不待他开口说话,那边已经一抡口甩了过来:“孙有米,今晚出大事了,你看怎么办?”
高定山明显地失了方寸,说话无头无尾的,但孙有米知道真的出大事了,连嘲讽两句的心情都没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起码表面上保持镇定。
“什么怎么办?”孙有米强自镇定道:“大惊小怪的,出什么事了?”
高定山生气地道:“大惊小怪!孙有米,孙大哥!我手下死了两个人啦!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孙有米头皮发炸,情不自禁第二次失控地叫起来:“你说死的是你的手下,你能确定吗?”
“孙瘸子,你当我白混的吗?连自己手下都认不出来。”手机那头的高定山气急败坏地说道:“也不知是那个混蛋做的,真够狠的。这杀人不过点下头,用得着杀得血肉模糊惨绝人寰的,如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管他是天王老子一定做了这个混蛋。——等等,不会是你做的吧?”
“你——”孙有米听来就有气,但他还是忍住了,大局为重,以高定山如此状态也真是少有,他加重语气说道:“高定山,不净说些没用,我这边也有两个人死了。”
“什么?”高定山也被镇住了。
“高定山,”孙有米说道:“这件事可不简单,不是你我两个人可以独立应付得来的,你还是先过来再说吧!我负责联络其他人过来商量对策。”孙有米说完挂了手机,对黎文长道:“黎老大,事情你大概应该都了解了吧?帮我联络其他人,我们有必要再次聚会来商量解决事宜。”
十来分钟后,孙有米的周围站立了十六个人,这十六个人就是地边镇字号最响亮的‘大哥’兼赌头。孙有米一口气把事情始末说了个清楚,并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然后说道:“各位兄弟,这事关我们生意的存亡,一个处理不好,我们赌场以后都不用开了,大家给些意见吧!今晚赌场还开不开?——开,还有可能再死人;不开,恐怕会惹众怒,更不好解释。”
赌头们一下子都没了意见,良久,高定山才咬牙切齿说道:“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的兄弟不能白死,一定要揪哪些家伙出来报仇。——不管怎么说,此事传出去恐怕会影响到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声誉,以后我们都不用混了。”
孙有米待高定山说完便逐个相问,征求意见。大多数出来混的人都有着那么一股狼子血性,只稍为犹疑便表上决心,皆表示由孙有米说了算。这表面上好象是对孙有米的信赖,实际上每个人都有他们的小算盘,他们把责任一股脑都推到了孙有米身上。
从赌头们的表态看来,他们的意向是偏向于赞成继续开赌,毕竟看得到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凶手,大家都表现得义愤填膺,并产生了一种同仇敌概的思维,表示一定要协助查清对方身份,毕竟也是事关己身安全。
这种情形也是孙有米要的结果,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当仁不让。
最后孙有米才问到黎文长,孙有米是怕黎文长少不更事,说错话:“黎老大,你有什么主意吗?”
“我赞成继续开场,只有开场才能有机会找到凶手。”黎文长何等聪明的人,一看情形便知道孙有米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他并不在意,任他千算万算我自岿然不动,他立场鲜明地说道:“大家都乡里乡亲的,对死者总要有个交待吧?况且别人已经踩到我们心口上了,我们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临阵退缩并不是好办法,无疑是向对方示弱,此例一开,那些赌徒会怎样看?以后我们还有何面目再经营下去?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坚持认为此例不能开。”
这话说出了赌头们的意思,自然没有人反对;枪打出头鸟,黎文长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要想有所作为,就不能畏畏缩缩,必须要抓住任何机会来表现。
“不过,凶手袭击的目标带有不确定性,除了高定山手下,其他两人是赌仔无疑;我怀疑是专门来找我们麻烦的,如果我们不能妥善处理,恐怕事情不会就此了结,麻烦还会接踵找上门来,到时候我们在座的各位,就看谁的运气不好了。”
孙有米若有所思地看黎文长,继而点头果断地说道:“我基本同意黎老大的说法,其他各位还有什么不同意见的?——好!既然没有,就按老规矩,由我来安排人手,大家照原定计划不变,一切按步就班,不能因为这事而影响了今晚的赌局。至于凶手方面,如果要分些人出来,会显得人手不足,我建议我们在场这些做老大的来执行,我们……。”
这次会晤没有持续多久,一群人便散了,按照孙有米的安排,以不变应万变。赌头们的意见孙有米也考虑进去了,毕竟地方太大,每个赌头都希望能兼顾自己辖内地盘,毕竟凶手是谁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完全防不胜防。于是,最后的结果是三三两两结组联防。
所以,黎文长和另两个赌头安志道、王勇敢组队,负责自己辖内巡视联防和应变,其他组与组之间便手机联系,统一听候孙有米调配。
此时,陈小沃一行正待在黎文长负责驻守的点上。
罗马正把从黎文长那里得到的消息说与众人听,陈小沃问了一句说话:“他们怎样处理那些尸体?”
罗马道:“没说,要问一下吗?”
“不用,”陈小沃安静地道:“等下应该会见到黎老大,到时再问。”
“什么人?”陈三爷突然叫了声,目光扫处似乎有风声掠过。
罗马带驻点的两个同伴抢身前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好快!”陈三爷心里一震,他确定自己并没有看走眼,对方的身手之快形如鬼魅。陈三爷给对方的评价很高,自忖是他一个级别的高手。
罗马带着一脸的疑问回转来道:“三爷没人啊?”
陈三爷言不由衷地笑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老猫也有烧须的时候啦!”陈三爷抬手看表,心旋电转;今晚真的有些不寻常,如果这个人不是凶手,那事情便微妙起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什么东西这么有吸引力?恐怕还会有其他未露面的高手陆续而来。
陈三爷心念间想了许多,顿了一下又说道:“暂且放下这烦人的事情,赌局也该开始了吧?罗马,带三爷去见识一下这地边镇独有的无遮赌场。”
罗马吩咐驻守的人小心注意安全,然后带人上路,一边走一边自得的吹嘘着:“不是我吹,这场面包保吓你们一跳。要知道现在还好,到过年节假啊!才叫厉害,最多时候曾经试过两万多人参赌,赌资过亿。”
“哗!”黎婷婷听罗马吹得厉害,忍不住道:“这——怎么从未听文长说起过?”
“黎老大不想你担心吧!”罗马面不改色地自圆其说。
“这么多人,安保没问题吗?”陈小沃忽然问。
“一般情况下,这完全不成问题。”罗马解释道:“就算再多一倍人,也应付得来。”
陈小沃不相信,嘲讽道:“罗马,你不要信口开河。”
罗马一副不屑的模样回应,他说道:“小妖,不是我说你小子见识少,让我放钱入你袋吧!说到安保啊!这就要说到我们的工作性质,你要知道我们只负责联络拉客,提供赌摊赌具,看场调解,外围放风,还有必要时的疏散。”
张文盈插话道:“这要多少人手才能应付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