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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凌晨


陈三爷回到房内,房内多了一个人。陈三爷不是第一时间质问这个人的来意,而是把门关上,并拉上海窗帘。

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太真实,就像是电脑里面卡住了的立体画面,只不过显得更真实。

“善本,”这个人与陈三爷很像,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他问道:“你说有可能吗?”

陈三爷对这个人的称谓有些奇怪:“大哥,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不过,你忍心吗?”

被称作大哥的这个人,脸上透露出一些无奈和痛苦:“善本,情非得已啊!大哥也不想这样。可是,您让我怎么办?这事总要有人承担才行。”

陈三爷的眼里有了一些悲伤的影子:“大哥……”陈三爷的话说不下去。

沉默了一会,大哥叹气道:“我该走了!其实你也不用难过,此事强迫不来,就顺其自然吧!如果天命要如此,那也随他了!”

大哥怎么走的陈三爷并不关注,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凄凉;他坐在太师椅上良久,看着那一盏油灯在出神。

天未亮,陈小沃早早就起了床。

是被陈三爷叫醒的,睡眼矇松地随陈三爷执拾好包裹,出得半山老宅才发现天空还蒙蒙黑,取出手机一看,大叫一声:“三爷,四时十分,四时十分,用得着这样早吗?”

陈三爷白了他一眼,呶呶嘴没有出声。陈小沃顺着去看,只见数柱电光照谢过来,他连忙用手去遮拦。定神一看,就看见路头已站着张文盈、黎文长,还有罗马三人,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几个人一式的牛仔裤,也包括陈三爷在内,除了张文盈上身一件长袖衬衫外,都是同样T恤套身。

陈小沃尴尬地跟随在陈三爷身后走了过去,嘴里说道:“你们等很久了?”

“那是当然,”罗马夸张地拍拍大腿部说道:“等到腿都麻痹了!”

陈小沃正不好意思,张文盈一旁娇嗔道:“别听罗马乱说,我们刚刚到,依三爷的吩咐不早也不迟。”

笑闹几句,一行人来到了村口,坐上黎文长的皮卡准备出发。

皮卡的样子真是惨不忍睹,陈三爷主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一本正经地说道:“快到地方就叫我一声。”然后闭目养神起来。

后座中间坐的是张文盈,当车离开村子的可视范围后,她问:“三爷,到时候我们需要帮手吗?”

“当然,”陈三爷皱眉像是不情愿地说道:“你们三爷我,年纪可不少了!已难复当年勇。练武有一句说话叫做‘拳怕少壮,棍怕老手’,就是说老人不能呈那血气之勇;那怪人力大无穷,你们三爷血气式微,我只怕一时难以制服,反被其噬。所以,我必需预留后手以防不测。”

“那我们该怎么帮忙?”

“到目的地再说。”

陈三爷不再说话,其他人都以为陈三爷要养足精神来对付怪人,就不再打搅陈三爷假寐。

不久,黎文长忽然把车速放慢,并说道:“三爷,到我们昨天遇袭的地方了。”

“停车,”陈三爷半眯双眼说道:“下车。”

黎文长依言把车泊在路边,众人相继下车,并以陈三爷为中心,小心地用电筒观察四周环境。凌晨四时,在这夏天而言,是可近距离视物,不像冬天的乌黑一片。

陈三爷背手立于岔道口前,静待了一会,然后说道:“那怪人不在,看来是要到它老窝寻去一趟;如此一来,风险增大了不少。它力量大,速度快,地形熟,还夜能视物,这天时地利全都给它占去了。”

陈小沃连忙道:“三爷啊!既然事不可为,不如下次再来吧?”

“什么事不可为?你要三爷来看风景的?”陈三爷气恼道:“我本就不认为可以在这里能碰上,并轻易地解决问题;如果我们不能深入它老窝里去,就算下次再来,同样会是徒劳无功。”

张文盈轻声问:“不能白天来吗?三爷。”

陈三爷慈祥地说:“它是半阴人,不喜见光,又隐蔽得很深;白天不是不可以,可要找到它非常的难;唯有晚上是它活动觅食的时间,遇上的机会也相对大些。而且限于它能食用的食物有限,它能在这世间存活必有原因,可能就与它生活的环境有关;所以必须要去上一趟。”

“三爷,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听您老吩咐。”黎文长爽朗说道:“我们要准备一下吗?”

陈三爷看看黎文长又看看陈小沃,心里叹了一口气,嘴里说道:“小沃,把你包裹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这时,其他人才注意到陈小沃的背包上还有一件长条包袱。陈小沃取下包袱摊开放在地上,里面是四根小孩腕口粗,暗黄色并削尖了一头的木棍。

罗马拿起其中一根木棍,抢先问:“三爷,这个有什么用?”

陈三爷说道:“这是有一定树龄的桃木棍,它的特质与阴魂相克,对半阴人亦应当有一定的作用。想那怪人力大无穷,恐怕普通刀剑都难以伤它;所以,我从多年珍藏的宝贝当中,取出这四根桃木棍,希望会有用。”

陈小沃取起木棍分了一支给黎文长,手里还拿着两支木棍,问道:“三爷,只有四支可不够分啊?”

陈三爷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是太公分猪肉呀?——文盈不需要,她只负责从中协调。”

说着,陈三爷走到陈小沃背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布团,里面裹住一面镜子,镜子的样式普通。乍看之下,陈小沃感觉到有点眼熟,这不是山下老宅的那面八卦镜吗?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了那条细微的裂痕。

罗马讶异地问:“陈三爷,这又是用来干嘛的?照妖镜吗?”

“不,”陈三爷把镜子递予张文盈,解释道:“这是阴罗盘。它的作用是能反映出附近五百米范围内的阴魂动向。文盈,你看到那些纹路了吗?如果有阴魂在这附近,这些纹路就会就会产生一些波影游动;纹路亦是一种刻度,它反映了阴魂的距离。你的负责就是把从阴罗盘中看到的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陈三爷接过陈小沃递过来的桃木棍,又问道:“小沃,这条路车辆可以开得进去吗?”

陈小沃想了想道:“可以,不过整段路很窄,没有多少空间调头;但路况很好,能直通到地边镇外。”

车慢慢上路,小路两边的树木山体遮拦了欲亮未亮的天色,一丝光影也不复存在,就仿似驰进了一个没有照明的遂道。

这里除了车头灯的方向,其他什么也看不到,当然陈三爷除外。一种紧张的情绪在陈小沃几个后生他们心里漫延,仿佛会有什么鬼怪突然间跳出来一般。

陈三爷见此状况,连忙提醒一句:“文盈,注意阴罗盘的反应。”

这句话很好地舒缓了陈小沃几人的紧张情绪。阴罗盘既能测鬼魂于五百米远,这足够他们从容作出正确的反应了!

“有反应!三爷,左侧前方三百米左右,有东西在接近。好快,二百米了!”紧张的情绪刚放下了一半,就听张文盈急急地叫起来。

“别慌,”陈三爷冷静地喝道:“停车。”

黎文长刹车未停,陈三爷已轻捷地窜出车厢外;并从车尾厢取过桃木棍在车前站住,示意黎文长关上了车头灯,其他人熄灭手电筒,顿时整个林荫小道变得黑洞洞的,空间在无限地扩展。

陈小沃四个人跟在陈三爷身后。张文盈在中间用手电看阴罗盘,嘴里急急数着数:“一百、五十,它来了!”

一阵枝叶簌动的声音,手电全开,不用三爷吩咐,齐往左侧上方照射,可除了见到纷纷落叶,什么也没有。

又听陈三爷急声叫道:“开车灯。”

陈三爷的本领其中一项,就是黑夜能视物。但视距毕竟有限,再加上黑影的速度太快,他根本跟不上怪人的身影。陈三爷自己倒无所谓,可陈小沃他们就不得不借助车头灯的照明来防守,否则自保都成问题。

“文长小心”张文盈叫喊一声。

黎文长依三爷之言以最快的速度跳回驾驶室,就听得张文盈的叫喊,不由得大吃一惊,想也没想就往车厢中间靠。

他桃木棍朝着车门的方向,顺手打开了所有车灯,只见一团黑影就出现在车门前,核突的样子有如恶梦一般影入眼帘。

一只手便伸了过来。

然后,听得陈三爷怒骂一声:“畜生,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