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十二分。地边镇。
平日里,商家这个时候大多还没有开铺。
永通汽车维修部却一反常态的忙碌着。
黎婷婷看到破烂不堪的皮卡少有地不恼火,因为黎文长是第一时间让陈三爷下的车;黎婷婷那还顾得找茬,连忙上前问好,斟茶递水。
闲话一场后,黎文长三人留下张文盈作陪,赶紧修车去了,等会还要走一趟不算近的路。
黎文长仔细检查一遍,幸好车的主要结构并没有受到破坏,但整个外壳都要换;某些部位还要整合,要全部修理好,一个上午肯定是做不来的。
黎文长将情况说与陈小沃知,如想找人借辆车来,要找黎婷婷才行。于是暗地里一商量的结果,让陈小沃去游说黎婷婷借车,最好能掺合张文盈来做说客;因为罗马铁定是不敢的,黎文长他自己也有点怵。
陈小沃没办法,要想黎婷婷出面帮忙借车,他只好硬着头皮尝试游说一下。至于张文盈,陈小沃认为王牌还是谨慎地出,免得到时候没了转弯的余地。
黎文长、罗马二人给陈小沃硬是拉了一齐去,说这叫义气,应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没法子,陈小沃都说到这一步了,黎文长、罗马俩人只好陪伴着陈小沃来到黎婷婷跟前;却怎么都没想到,黎婷婷是出乎意料的好说话,竟满口答应了去借一台面包车来用;只不过那双好看的眼睛冷冷地扫过黎文长和罗马脸上,直吓唬得两人赶紧地撇开视线,引得众人会心一笑。
借车的事过后,罗马出外去买早餐,铺面的工人陆陆续续回来开工。黎婷婷一共请了五个人,有三个是有地底村背景的;因为生意红火,她还打算再请三几个帮手,不过要等到买下隔壁幢楼才行。
吃早餐的时候,陈小沃才发现张文盈不在,一问才知道在维修部后院。黎婷婷让他前去叫人,陈小沃非常乐意前往,便来到了后院,却为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放置蟒蛇的笼子前,张文盈蹲在那里正自言自语。更诡异的是她把手伸进了笼子内,并用手轻抚着蟒蛇的头。突然,本来温驯得有如宠物的蟒蛇,它闭着的双眼张了开来,海蓝色的光芒在眼瞳里闪烁着。
张文盈惊觉,忙回头看,但见陈小沃正从后疾步而来。
可能陈小沃的视线角度问题,他并没有看见蟒蛇的反应。他只看见张文盈确实是在与那条蟒蛇正进行亲密的接触;然后,张文盈便回头过来,眼见四下无人,开心地投进了他怀里,厮磨一番。
良久,陈小沃仿似感觉有那么一个人正站在旁边看着他俩;不禁悚然一惊,慌忙离开张文盈的唇;却见四下安静依旧。
没有人在,只有一对炯炯有神的蛇眼,瞪大看着他。
蟒蛇的神态给陈小沃的感觉就是拟人化了,双眼活灵活现,充满了好奇的神光。
张文盈喘息未定,看到这一幕,脸上一红;缩回环绕陈小沃脖子的手,娇声道:“小妖,我……,唔!”
陈小沃以吻封缄,然后说道:“文盈姐,你不怕蛇吗?”
“怕啊!”张文盈想了想,改口道:“以前怕,现在不怕了!”
“因为这条蟒蛇?”陈小沃问:“你能与它沟通吗?”
张文盈看看蛇,对陈小沃点头道:“你相信吗?”
“相信”陈小沃抚着还依偎在怀里的张文盈背部,有意无意地加了一句:“如果你喜欢,可以把它当作宠物养起来啊!反正你家里有很多空置的地方。”
这句话让张文盈下意识地往蛇看去。蟒蛇的眼神变了!一副可怜的模样里,眼里泪光闪动。陈小沃当下心里惊异,却不再大惊小怪;这两天碰到的事情让他相信这世间的事,一切皆有可能。
陈小沃轻轻推开张文盈,走近笼边,把蟒蛇仔细看了一会,用手指指靠墙的鸡笼,说道:蛇啊蛇!肚子饿了吗?要不要我取些鸡饲料给你吃呢?”
蟒蛇的表情瞬时百变,最后凶狠地瞪了一眼陈小沃,掉头就埋入身躯里,那意思就像在说我不理你这无赖。这极为人性化的表情就象在撒娇,让陈小沃直起鸡皮疙瘩。
“小妖”张文盈在身后说话:“我喂它吃过东西了,它食量很少的。”
“吃不惯还是在减肥?”陈小沃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蛇又抬头瞪了他一眼。
张文盈捂嘴娇笑:“小妖,别乱说话。小花,你别听他乱说,有我在呢!”
“小花啊!文盈姐您知道它是母的吗?”陈小沃说笑间转身拉上张文盈的手道:“文盈姐,您自己的事情还是您自己抓主意吧?我们先吃早餐去。”
两人回到铺面,其他人已经吃过早餐在铺面外闲聊,只有黎婷婷还在吃粥;见俩个人进来,黎婷婷打趣道:“你们俩在后面吃什么?吃饱了没?要不要再来一点?”
张文盈脸色绯红,啐声道:“婷婷,你乱说什么?我们还未吃早餐呢!”
“那你们慢慢吃,不打扰你们了!”黎婷婷暧昧地笑着,放下碗筷就离开饭桌走了出去。
两人相对一时无言,都看见对方的脸上有些红。张文盈被陈小沃看得羞涩,微微一笑便低头吃早餐。
一会,陈小沃忽然问道:“文盈姐,您拿的什么东西给那条蛇吃?”
张文盈说道:“一开始它什么也不肯吃。后来就说我吃什么就给它什么,当时我的袋子里刚好有两块巧克力,就给了它。我很好奇,它难道还会吃这个吗?结果它真的吃了!以后就没有了!“
陈小沃总觉得张文盈的似人化说法太生猛了,也没有往深处想;吃完了早餐八点钟左右,黎婷婷去借来一辆面包车,一行六人往栖霞山出发。
黎婷婷是说好要去的,而陈三爷本来不打算去;但见到蟒蛇的一刻,陈三爷便改变了主意。
陈三爷的理由是他好象听说过这种蛇,可一时记不起来了;于是不太放心他们几个,也要跟着走上一趟。
往栖霞山的距离只有五公里多点。问题是有近一半的路是泥路,并凹凸不平。他们放生的地方还要深入栖霞山内几百米,车是能开得到地方,可对有晕车症状的人,那颠簸就可够呛的。
车到达山口,就停了下来,因为真的有人晕车。而这个人任谁也不会想到,竟会是陈三爷这个高人!
陈三爷苦笑,他实在闻不惯汽车夹带的那种气味;一路颠簸他都忍下了,但没想到就快到地方时,还是忍不住吐了!还好是吐在车外。只不过。在几个小辈面前如此表现,大度如陈三爷也有点威风扫地,很没面子的感觉。
陈小沃下车陪陈三爷走路,张文盈和黎婷婷也跟了下来。黎文长则载着罗马和蛇先行寻落脚的地方。陈三爷休息了一会,稍为缓过气来,他抬头看周围环境,不由眉头一皱道:“这个是什么地方?”
黎婷婷对这一带比较熟悉,解释道:“栖霞山右,大概偏离公路六百米左右的一处山沟,离附近最近的村落约有两公里左右;山沟叫作大红沟,因盛产大红菌出名。”
陈三爷沉吟不语,好一会才示意先进去地方再说。
赶到目的地,那是一块杂草丛生的空旷野地。地势往上延伸,周围山丘陡坡林木生长旺盛。空地上,大多野草人高,也不知多久没人进来过。
黎文长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曾经来过。一队自驾车游的客人需要援助,他记得那个时候,这靠山右的一边有一条小径,是采菌人开出来的路;可现在茂密的野草遮盖了道路。
空地两边不算高,但山坡如岸陡峭耸立;此时,实际上已经进入到大红沟里。
当一行人来到地方,黎文长、罗马俩人已经卸下装蟒蛇的笼子在等候。
陈三爷完全恢复了状态,他神定气闲地四外张望,但越看却越神色不定起来。
陈小沃敏感地察觉到陈三爷脸上的变化,忙问道:“三爷,可有什么不对吗?”
陈三爷皱起眉头却答非所问:“这里不单止盛产大红菌吧?”
黎婷婷明白那是在问自己,她惊讶地道:“三爷,你这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地方有三种特产,另外两种是大茶药,还有大香茅。”
“不对啊!”陈三爷脱口道:“看这地形风起云聚,灵气隐潜;按风水的说法,这可是一块宝地。”
“风水宝地?”陈小沃兴致勃勃地问:“是不是这里有一个大墓葬?”
“笃”
陈三爷给了陈小沃一个响头:“就喜欢胡思乱想!小婷,这沟里有水道吗?”
“没有啊?”黎婷婷想想又道:“不过,据那些老乡们说,这沟很深;在尽头里有一深坑,传说是一个水潭,可惜已经没水了。”
陈三爷看看天色,再看看笼子里的蟒蛇,他不安的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快放了蛇,我们速速走人为上计。”
陈小沃他们听了后,狐疑地四处察看,可并没察觉有不妥之处;但四周静悄的,只听得野草树叶在微弱的风中‘沙沙’作响。
同时,陈三爷的不安,明显感染了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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