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力的意图很简单,于德贵来过电话,让他觉得有必要提早联系白无涯,他知道白无涯是被牵住了,但他不敢肯定自己的设计是不是都成功了;不过有一点,他肯定的是以白无涯的自信,周直的谨言慎行,白无涯没有理由不进瓮里来。所以他要拖住白无涯的后腿,他自己也不知这样做有没有效,只不过宜早不宜迟吧了!
蔡力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如表面般那么轻松,一直都关注着李春三这边情况的发展,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陈小沃竟然就那么简单地出现在了二十二楼,仿佛陈小沃本身一直在二十二楼,就在二十二楼呆着一般。
蔡力原本的设想,陈小沃要到达二十二楼,起码要待李春三将离开国泰大楼,陈小沃才会跑到那个地方;这就直接影响到了他的最初打算,他该怎么办呢?蔡力只好临时改变计划。
李春三的性格比较偏向于理智,大局观是非常好的,只不过存在些英雄情结,这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有时就难免会固执己见,对于认定了的一件事,他能果敢坚决地去执行,而不太去考虑后果。这缺点李春三自己是明白的,但这没法改,已经没入到骨子里了。
这时候这个情况就是李春三英雄情结的一个体现,他不能不尽不以陈小沃的安全为考虑;于是他二话不说,按照蔡力的意思,直直跑下九楼,那里有一个空着的平台,设计的用途是用来承载室外空调机体,往上一米有一扇窗户,蔡力让他从那里爬进去。
李春三想都没想,就跃过了两米宽的空间,到了这个关头他也只能相信蔡力了,没得选择。而且李春三认为蔡力没有骗自己的必要,这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站在平台上,李春三他根本没时间去考虑害怕,虽然两米多的距离大多数人都可以轻易的跳过;可是,要知道楼梯与平台的之间是在九层楼高的高空,下面空荡荡的,一摔下去就会直接的掉落地面。他可不是陈小沃,论武也未到飞檐走壁的境界;还是一个比较自恋的人。这最后一句是陈小沃对他的评价。但他自许可以为朋友上刀山下火海抛头颅洒热血,何况陈小沃是他最好的朋友。
此时,李春三确实没什么其他念头,他把命交给了蔡力。
事实上蔡力并没有让他失望,窗户门是开着的,有人从里面伸手出来,不过很小气,只把手掌放在窗棂上。
十三楼,黄柏高他找了一个地方往外看,其他不同的楼层也有人往外探头观望,而楼下有人往上看,可谁也看不到那一只手掌,只知道李春三象是抓住了什么?纵身一跃就进了窗内。
而让李春三意外的是那个人的手,柔软细长好握得很,且还那么有力;但更意外的是李春三心底,却泛起了一种极为惊吓的情绪,他抽回手掌的速度快极了,而表面上还要极力保持着冷静。
“蔡云,蔡力是我堂兄。”那人直接又简短的介绍,丝毫不拖泥带水,向他招手示意,转身便跑。
李春三并不是那种带色看人的人,只是蔡云的突然出现,在眼前给他的那种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怎么说呢?
蔡云比他还要高大三分,脸面涂脂抹粉,着装妖娆,最大的问题是五官英俊硬朗,却有一股从身体内里渗漏出来的媚。
蔡云的自我介绍言简意赅,做事干脆,可是举手抬足间都媚态毕露;在李春三的眼内无不是诱人犯罪,只不过李春三没有这个兴趣罢了。
蔡云左拐右拐竟带他走进了一家叫作‘媚人’发廊里面,发廊有一定的规模,他们是从另一侧进去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当李春三随蔡云走后,黄柏高带人追到了九楼,他联系楼下的黄海:“海哥,李春三追丢了。”
“什么?”黄海顾不了形象,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很快又镇定的道:“柏高放心,我带人时刻都守着,不会让他们从我面前逃走的。”
“那就好,我再搜他一搜,不信他比那陈小沃藏得更好。”黄柏高不信邪,今天的事情让他连受挫折,许多事情根本不受他控制,可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地头,却这样连连失威,那可是从未曾有过的事情。
黄海可不知道黄柏高是怎么想的,还是那么淡定自如;因为黄海想到了一宗事,这是他们同乡会一直想做却没做成的事,不由问道:“柏高,楼下那些便衣是不是你安排的?”
黄柏高楞在那里,他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黄柏高是知道便衣出现的事情,问题是他并没有要求市公安局的那位实权人物协助啊!他认为自己的的力量已经足够了。
那么这些便衣又是那来的呢?黄柏高未免有一些担心,于是含糊其辞的说:“这事情我们回头再说,先抓人要紧。”
黄柏高有点平放心,一个电话拨去找那位市公安局的高层,结果是那位的答复,否定了他的想法,不过也让他放心,那位会想办法解决,怎么解决?就不是黄柏高能知道的了。
同一时间,陈小沃的计划也开始发动实施。
周直的人手都集中了在一起,并没有发觉整个二十二层都出现了一股不寻常的骚动,而他还在等白无涯的电话。
白无涯好不容易收了线,他也察觉到蔡力可能是故意的,但他又下不了这个面;他心想:蔡力啊!我不信你说多这几句话,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难道几句话间,就能让他们两人走掉了吗?那真是刮目相看啊!
周直终于等到白无涯恢复通话,只听白无涯说道:“周直,现在的情况是否一切如常?”
“是的”周直周围观望,他不知道有一股庞大的骚动正从四面八方向他所处的地方涌来,但眼前——是的,还是一切如常。
“那你说说楼层和你周围的情况,简短一些。”白无涯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原来自己不是不在乎。
周直说道:“白先生,二十二楼是一个集散地,什么买卖都有,和其他楼层没多大分别,就是铺头多人客多——。”这话说到这里就卡住了。
因为眼前的人头汹涌,周直看见有近百人——不,几百人甚至更多的人在蜂拥而来。
他急忙间来不及与白无涯细说,只说道:“白先生,我前面突然间有很多人向我这边过来。”
“什么?多少人?”白无涯脸容一整。
“不知道。”周直看到了汹涌的人头,他连喝止的念头都产生不起,泛起了一种无力感。
这时的陈小沃已经混进了人群中,当时陈小沃在服装店里等得正心焦;因为那于德贵不是什么好家伙,他闲逛的时候发现了试衣间的店家夫妇。
于德贵应该是临时起意,并直接绑了店家夫妇塞进了试衣间,这让没有经验的陈小沃坐立不安。每次客人进来都令陈小沃生起难以应付的无力感;所以他期待于德贵的办事效率。
好在于德贵没有让他和蔡力失望,于德贵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两个跟班,三个人各挽着数万现金去派街坊,看似容易,实际上派完了累得不行;口干舌燥的,顾不了解渴,还要跟随人群看看效果。
结果表明金钱的力量是巨大的,巨大的让人非常头痛,当然是周直头痛了!
于德贵是眼看着不待他回来,自己就直接混进了人群中的陈小沃,心里哀叹了一声:难得做好事也不多谢一句,这做好人啊!真难。
所谓说时迟那时快,就是形容这时候的陈小沃的;陈小沃混在人群中,根本不给周直他们反应,一个急冲就借势冲进了卫生间。
周直没法拦,反应过来,只能带着手下跌跌撞撞追了去,能跟上的不多,只有三个人,其他的都被人群冲开到了一边,掉进人海之中,一时也挤不出来。
陈小沃跑到阳台的边缘,用手扶着护杆,一纵身就站在了阳台护杆上;双眼过处,看清了对面的情况,确如蔡力所说,他有能力跑过去。
审视环境的同时,陈小沃已经瞬间作出了判断,人借力跃起往下落,这下落的过程中,陈小沃在空中翻腾了三圈,很顺利的着落在另一座楼顶的天台上。
陈小沃这才从容自得地回头看,不料脸色一变;阳台几个人中,其中一个不知说了几句什么?另外一人悍然翻过阳台,竟然是纵身飞跃而下。
陈小沃不知道的是,这人可不简单,名字叫云飞,外号又叫‘草上飞’;不是说他真的能在草上飞,而是他练过传说中的轻身功夫,真的能飞檐走壁偷鸡摸狗。
云飞是周直众手下最不受人待见的一个,因为他连自己人的东西都偷;但,就这么样的一个人,让周直直庆幸自己的眼光不错,这时候也只有云飞可以承担这个任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