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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返程


蔡力这一跌可有得讲究,黄柏高脸色难看得无以复加,他带头冲入店内穿过窟窿,不久又悻悻然退了回来;因为窟窿后另有人家,推门而出便是一条窄小巷子,不说没见了蔡力的影子,就算见着了,也失去了追杀的意义。那么多人围着杀也杀不死,在这种一夫当关的小道上那与送死无疑。

黄柏高满目如喷火,瞪着好整以暇地坐在一张桌子旁喝着酒的韦山聪,怒声道:“韦山聪,你这算什么意思?”

韦山聪冷冷一瞥,喝酒就如喝白开水一般又灌了一碗,才说道:“你说我什么意思?”

黄柏高完全失去了冷静,他几乎是吼叫着说话,气急败坏道:“你为什么放走蔡力?你不要说你不知道蔡力是本会的仇敌。”

韦山聪洒然一笑道:“你那只眼看到我放走蔡力?”

黄柏高气得不行,一指店内窟窿道:“这窟窿怎么说?”

韦山聪不以为然道:“这难道是我撞出来的吗?”

黄柏高一掌拍在桌面上,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要冲上去撕碎那张嘴脸,但仅存的理智告诫自己不要冲动,在韦山聪面前他完全没有机会;不说身后的潜龙会众会不会与自己一条心对付韦山聪,单是韦山聪,他就没信心留得下;何况韦山聪身后那班刚才无影无踪,现在又适时出现的部属就也不是好应付的。

他只能恨恨的说道:“韦山聪,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如不然我大不了与你拼个鱼死网破。”这时候的黄柏高说话已经没有多少底气,他搞不清楚自己上头那位靠山经此事后,还能给予他多少的支持。

韦山聪泰然自若道:“黄柏高,你是我上级我很应该向你交代,问题是你让我交代什么?——放走蔡力?不,我否认。”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我应你所召独自对上蔡力,已经全力以付,这是有目共睹的,容不得狡辩吧?——谁想到蔡力竟如此强悍,强撑了一百招而不败,我便只能住手,否则以我韦山聪的身份难道还要做那些下三滥的行为,死缠烂打吗?谁料到蔡力竟然借我最后一击落荒遁去,这能怪我吗?”韦山聪完全无视黄柏高欲噬人的样子在侃侃而谈。

“你、你——”黄柏高气得说不出话来,韦山聪的意思他明白,这无疑是反咬一口。

黄柏高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恨恨地说道:“这怪我,怪我调配无方,没想到蔡力还有这么一手;韦堂主恕我刚才无礼,得罪了,我向你道歉,山高路长绿水长流,我黄柏高会记住韦堂主今天的帮忙;就此告辞,不用送。”黄柏高越说越冷静下来,最后竟平静无波地道别而去。

韦山聪像头一次认识黄柏高般,耐人寻味地看着黄柏高的背影,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短时间内平复下各种不良的情绪,那需要多能隐忍才能办得到,这是一个不可小视的对手。

这时候,门外走进来高不成和张冠……

——

同时,陈小沃在蔡力的人帮助下,摆脱了同乡会的追击,在一间房子内见到了李春三和欧建设,这地方也是蔡力的临时据点。

马玉瑛走了,高不成和张冠也走了,留下陪他们的是一个标杆式的后生邱宇。笔直的身型,冷峻的脸膛,配以相当的身高,给人如一杆标枪,带着锋锐的感觉。

邱宇带来了一个消息,按蔡力的部署,蔡力突围后将会会合白无涯回江都,他们三人则要在这间房子里呆上一个小时,要给外界一个错觉,这一个小时内,他们确确实实消失了;但人还在栖梧,他们又在做什么呢?这就让别人去想好了!

邱宇给出的解释是蔡力不能牵涉其中,蔡力要撇清所有疑点,他们的失踪是要让有心人发现和知道,当事件曝光,所有的怀疑只能直指三人身上。

陈小沃和李春三没想那么多,只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亦没什么不可的,这本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反正曝光后,他们的存在与否事实上就并不那么重要了。

一个小时后,邱宇什么也没有交代就把一台银灰色的跑车交到他们手上,让他们自行踏上回江都的路,任陈小沃他们怎么问,都得不到任何关于对他们有用的信息,那说好保他们安全回江都的承诺呢?难道合作结束,人走茶就真的凉了吗?

欧建设开的车,三个人带着一股忐忑的心情开始了回家,他们不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离开栖梧的时候,一路走来静如止水;没有人跟踪,没有人追杀,今天的一切似乎是从未发生过。

唯一特别的是从环城车站经过,碰见了一些熟人;车站旁停了一台豪华吉普,陈小沃他们很清楚地看见驾驶室座位的马玉瑛,而车厢内是戴着墨镜难分雌雄的南逸云,帅气得让人自卑;一座小山似的韦山聪站在车外,一屁股坐在车头前。

陈小沃没有喊停车,他坐在车厢内伸了一只手出去,并竖起大拇指,直到看不见人。

李春三和欧建设看见了没有说话,他们知道陈小沃是在和人道别,他们虽然没见过南逸云和韦山聪,也听过陈小沃生动的描述,此一刻心内,只有无言的感激,而别无其他。

——

车很快驶往高速公路,陈小沃三人不敢再走国道,而欧建设对自己的车技还是有信心的,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个象马玉瑛这样的疯子。

驶入高速公路,就有电话进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陈小沃没想那么多,随手便按下接听键,就听到蔡力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妖,我已经回到江都,先前白无涯在,不方便打电话给你,相信你们现在也已经上路了,走的是高速吧?”

“是呀!”陈小沃谨慎的道:“老蔡,你这是什么意思?”

蔡力呵呵一笑:“小妖,我说过保你们安全回江都,就一定会想办法;虽然我不能亲自出面,事情会有点不太靠谱;不过,你们相信我,只要按我的计划行事,回到江都应该没问题,而且我相信你们可以办得到。”

“应该?这靠谱不靠谱?”陈小沃抓住话柄插嘴道:“老蔡,我知道凡事都会有风险,我们不怪你,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您这时候还肯帮我们,也是情至义尽了;先承你的贵言,希望可以平平安安回到江都;你打算怎么帮我们?”

蔡力在那头有点小小的尴尬,他说道:“很简单,我收到的信息显示,除了同乡会的人外,同乡会还有另一伙人搭档,他们在所有必经之路都布置了人手;而高速公路的拦截点,是要过了高速服务区之后;所以我的计划就是利用这一点来作文章,当你们进入服务区后,一定要停车到休息区门前,车门向里,然后进去坐上一会,以避对方眼线,我自然会派人过去和你们联络……。”

商量了一会,蔡力除了一些细微之处,根本就不用分说,强自定下了行动方案。

陈小沃与李春三俩人一说,俩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照办了。

一路上,正如蔡力所说,确实是无阻无挡的,顺顺利利地车子就开进了栖梧到江都唯一的一间高速服务区。

进入服务区的方法由欧建设自行安排,欧建设是故意的横冲直撞,一个打盘,车子抢在另一台车前横亘在休息区的石阶前,也不管别人的白眼和叫嚣声,三人径直走下车,走进了休息室里面。

不久,有人看到他们三个人各戴了一顶鸭舌帽匆匆走回车厢开车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紧跟着就有车陆开出服务区,远远地吊在身后。

陈小沃他们当然发现了,因为他们还在休息区内某一个地方偷偷张望,他们三个人并没离开,走的只是替身。

事情是这样的,三个人一进到内里,便有人引导他们前往一间杂物房里,那里早已准备好了三套衣服,当让他们换好衣服后,换下来的衣服就让人取走了,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接着,陈小沃三人待车开走后,按计划迅速爬上一台指定的,有些旧的面包车里,开出了服务区;走了不到两公里左右,高速路边爬上来一伙人,拦在了车前,欧建设赶忙停下车,这伙人一共有十来个。

欧建设把车匙交到那伙人手中,换了另一条车匙过来,然后在人群簇拥中翻过高速公路围栏,跑进了旁边的乡村小路,远远回头看见还有另一辆面包车开到那些人身边,然后两辆面包车都开走了。

陈小沃三人不敢稍慢,按安排一直跑进了村子里,并找到事先安排好的一台没有车牌,车身黑色,车窗色调稍暗,外面难往里看的小车。

他们三个人就坐在车子里面呆着,等候下一步的消息。

过不了多久,接线报说,沿途盘查开始出现松懈,但对方很小心,并没有立刻撤走,还留在原地待命;陈小沃三人必须利用这段空隙穿过封锁线,逃回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