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远山想：要彻底查清水海涛的死因,得查明谜影是水海涛还是另有其人。他和尚方寄希望于江苏连云港市孤儿院,两人准备开车前去。r
从日照到连云港市比去济南还近,第二天早上五点出发,两人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到达市区。前方有个交通岗,宿远山向路边的交警打听孤儿院地址,那民警一看是同行,热情地问：“你们要找哪家孤儿院？”r
宿远山问：“共有几家？”r
“三家,最近的在向阳路,另一家在市郊区,还有一家在城南。”r
“你就先说最近的吧。”r
交警祥细地向他指明三家路线,还送给一张八开纸的市区主建筑略图。r
“谢谢!”宿远山接了图,感激地握住青年交警的手。r
“不客气!”交警一个敬礼走回工作岗位。r
车在市里转了不到二十分钟,“爱心孤儿院”五个醒目红色大字高高地镶在前方一座白色大楼上。尚方说：“队长,到了。”r
两人下车,亮出证明,保安连忙打开自动电门,热情地领两人去见园长。“这是肖园长。”r
宿远山伸出手说：“你好!”r
“欢迎你们!”园长是个年近五十岁的女人,满月般的圆脸写满慈祥。r
看了证明和证件,肖园长脸含歉意地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院档案室昨天晚上发生了一场火灾,烧毁了部分档案,恐怕找不到了。”r
宿远山和尚方一听,头嗡的一声响,难道又来晚了一步？r
宿远山焦急地说：“园长,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r
“可以。本来我们对每个小朋友的档案管理得很规范化的,只要是在这儿呆过的没有查不到的,可惜昨晚的大火全给烧乱了,恐怕找起来很困难,也不知道有没有？”肖园长面露愧色。r
“我们先去看看吧。”r
“请这边走。”肖园长领他们走向档案室大楼。r
档案室在“爱心孤儿院”最后面一幢楼顶层,靠里面的三间房。肖院长领他们穿过花草绿荫小路,宿远山闻到空气里一股烧焦混合气味。从院长手指处看到靠近档案室的窗子外墙大片熏黑烟迹。r
进得四楼拐角,浓烈烧纸味呛得尚方打了个喷嚏。楼道里大片的墙皮呈黑灰色,烟熏升腾的痕迹清淅可辨,地上到处是碎纸烟灰,惨不忍睹一片浪迹,三个女人穿着白色大褂戴口罩翻拣地上堆砌乱放的材料,弄得尘灰飞扬,像灰色的蝴蝶飞舞。r
宿远山和尚方的心像这灰蝴蝶一样飘忽无着落。r
宿远山掏出水海涛小时候的照片问一个女人：“你们有没有看到这个孩子的资料？”r
三个女人传看浏览,摇头否认。r
时间容不得两人在这一堆纸灰中耗时,只得出来。r
宿远山心沉沉地,他问：“园长,您在这儿工作有多长时间啦？”r
“有二十年了吧？”r
宿营远山把水海涛少时的照片递给肖园长：“肖园长,您对这孩子有没有印象？”r
园长掏出眼镜戴上,端祥着：“哎呀,想不起来啊,说出他的名字我对照档案可能会有数,这么看不好确认。他是哪年来我们园的？”r
“应该是二十多年前,80年到81年期间。”r
“哦,那时啊,我还没调来。不过,我给你们推荐个人,也许这个人能帮你们找到想要的东西。”r
“谁？”r
“当年的老园长柏清芬,她在这院工作了近三十年,一生未婚,你们说的那个时间段她正好当园长,还亲自带过孩子们。”r
“那她住在哪儿？”r
“在哪里？”肖院长捶打着自己的前额说：“你看我这脑子,老不记事,哦,她住在樱花路36号,哪个单元哩？”r
肖园长伸长脖子问院里走来的一个女保育员：“小高,柏院长住几号楼？”r
“樱花路36号,5号楼中单元3楼东户。”r
宿远山和尚方记下地址,辞行：“谢谢肖园长。”r
“哎,太客气啦,这是应该的嘛,你不知道,我们园的孩子啊多是病弱残疾,能有这么个健康的孩子不错啦,告诉他回家看妈妈们。”r
孤儿院里每个保育员都是孩子们共同的妈妈,每个孩子就像是亲生的子女,她们盼着孩子们长大离开这儿走向工作岗位,甚至被家庭领养。看来肖园长希望水海涛还活着,并且长大成人能有回来看她们的那一天。想到这儿,宿营远山不免有些伤感。r
出了“爱心孤儿院”,尚方问宿远山：“队长,咱还去不去那两家？”r
“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