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场看像是一场有准备的自杀。精心地布置房间,细心地梳理妆容,门窗关得严实,做得天衣无缝。r
邻居们立即否认：“怎么可能？自杀得有预兆啊,她天天心情好着呢,昨天还约我今天去买新舞鞋。”r
那就是他杀。但邻居们又否认：“她为人那么地好,大家公认的好人,平时交往人员不杂,哪有仇人？”r
他们念叨着柏清芬的好,如数家珍……看来真像肖园长介绍的一样：虽然一生未婚,但为人处事可称得上风格高尚。r
宿远山隐约感觉与自己此行的目的有关,如果是这样,那么对柏清芬遭到毒手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们应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r
如果定性为他杀,—宿远山认为这是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定留有第二者或者是第三者的足迹或者是指纹,但找不到。r
现场已无法察看,室内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消灭痕迹。就像是主人要出门远行,她又是个非常洁癖的人,临行前把室内打扫了个干干净净,从内向外依次进行。只所以这么说,是宿远山从现场判断的。r
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凶手是个和柏清芬非常熟悉的人,在杀死她后,不慌不忙地从室内依次向外来它个大清理。从容锁上门逃离。r
这是个经验老道的杀手,熟悉反侦察。r
死者死得那么地安祥,像是睡着了一样。能够让死者毫无防备又无痛苦地死亡,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与柏清芬相识,而且是非常地熟悉。谁？宿远山想到了水海涛可能存在的哥哥。如果这个人存在的话,那么柏清芬养育他多年,视如子,他最有可能取得死者信任,也最了解死者的生活习性,下手的机会也大。r
宿远山问和柏清芬最好的大妈：“柏老师喜欢百合花吗？”r
“喜欢,邻里都知道,她爱干净,平时屋里总插瓶百合。”大妈抹起了眼泪,“你咋撇下我走了呢？连声招呼也不打。r
一句话说得众人眼睛潮湿。r
这次又是无功而返,宿远山有点气恼,真想揪出那背后的家伙撕他个粉碎。他明明就在那儿,感觉到他的存在,甚至于能清淅闻到他的气息,但每次当要抓住他时,他又溜掉了。r
望着满屋的百合花,宿远山眼前为之一亮：美丽的百合花啊!这么多的花布置满屋子真是不容易,得有几家花店来供？想到这儿,宿远山问花晓露：“市里有几家花店？”r
“这,这,恐怕多了去。”花晓露说,望着宿远山的眼睛她突然也受到了启发,“对,一家一家地查,总有结果。”r
宿远山向花晓露竖起大拇指。是的,一般的花店是不会存有这么多百合的,即使有也不会有人要这么多的货量,那来买花的人定会给店主留下深刻的印象,要查到凶手也不难。r
但真正要查到那家花店颇费工夫,宿远山打开那张交警给的市区建筑图,浏览一番,他作出推断：柏清芬家住市东区,买花的人为防止暴露身份有熟悉的人认出,他必定会从相反的城南或者城北城西买花,而且不会向大的花店购买。r
这一大胆的推断有点武断,但宿远山想时间紧迫不容他们一家家地去查,他只能先缩小范围碰运气。r
宿远山和尚方开车驶向城西,在一条不太繁华的商业街道找到一家开了不到三年花店。两人进店,宿远山打量室内外,这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店被各色种类花朵点缀了个缤纷。r
宿远山欣赏着花问老板娘：“老板娘,你这儿有百合花吗？”r
“有,有,您要多少？”老板娘欣喜若狂。r
“你这儿没有多少啊!”r
“唉,不好意思缺货,玫瑰行吗？”老板娘笑着朝宿远山眨眼,“要？我马上给你调货过来。”r
“真缺？”r
“奇了怪了,扎堆买这花。”老板娘纳闷儿。r
宿远山明白了这家就是他们要找的花店,误打误撞的竟然正巧找到了。他说：“老板娘,昨天是不是有人来买过这种花,而且买得不少？”r
“是啊,我开店两年多头次碰到大买主,小伙子还不讲价钱,一口价…”r
“他是不是个头高高的,偏瘦,粗黑眉毛……”r
老板娘上下打量宿远山,疑惑：“你们不买花？”r
宿远山掏出警察证：“不好意思,我们是山东省日照市公安局的,有个案子请您帮忙。”r
尚方拿出水海涛以前的照片请老板娘辨认。老板娘犹豫着,支吾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r
宿远山笑了说：“你只说是不是这个人。”r
老板娘端祥一阵说：“挺像的,是他。”r
店主对买花者的印象特别地深,她说自开小店二年来第一次有人上门买这么多的百合花,亲自跑了三家才给凑够数。她兴奋得精剪包装,问要不要送货上门,小伙子说不用,她目送车远呵呵笑说：“欢迎下次再来啊!”r
买花者正是水海涛,但还不能确定就是他杀死了柏清芬。r
两人从花店出来,宿远山和尚方找个小饭店两人痛快淋漓地吃了个肚圆。r
已是下午三点半。尚方问宿远山：“头儿,咱上哪？”r
“上哪？回家呀。”r
尚方有点垂头丧气,他说：“看来,我们只好回家等消息喽!”r
车行到墩尚,宿远山突然命令尚方：“尚方,停车,回去。”r
“队长,回哪？”r
“连云港啊。”r
“线索不是断了吗？”r
“断了咱再接上啊,回,这回我保证有所收获。”宿远山得意地将头靠向座垫背,说：“杀他个回马枪。”r
这次尚方明白了宿远山的意图,既然人家早有防备,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咱何必不来它个以牙还牙？半路杀回,叫他防不胜防。停住车,宿远山亲自打开后备箱,换上全省通用车牌。r
正如宿远山所料,兰小刚亲自开车看着他们的警车开出市区,上了国道,跟行了近三十里才返回。他的车子若即若离地跟着,让宿远山从后视镜里看了个一清二楚,故意虚晃一枪,给他吃了颗定心丸。r
宿远山开玩笑说：“怎么,不乐意欣赏连云港的夜色啊？”r
“巴不得呢!只要老头别想嫂子就行。”r
“鬼家伙,敢涮老头子,回去整你。”r
两人绕行城南驶入市内,前面有一家高档旅馆,宿远山叫尚方停车。按宿远山的思路,凶手既然不想暴露身份,毕定不敢住宿大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