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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索命还是求人


  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刘知书在原地缓慢的旋转一周,仍旧搜寻不到任何一丝光的痕迹。他的耳边全是此起彼伏诡异的窸窣声,那些声音时近时远、时有时无,一再加重他心头的不安。

  时间缓慢的跳转,他站在黑暗中又目不视物,刘知书无法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脑海中,各种匪夷的猜想不断生根肆长,片刻就长成一棵枝繁茂盛的参天大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慌,他不明方向的挪动脚步。

  “你丫,黑成这样,摆明了要吓人。”他心里很不平静。

  忽地——,一道光线袭来,来不及欣喜,刘知书迅速的遮住眼睛。这光,十分微弱,却刺眼。

  眼睛稍微能适应光线,刘知书便急不可待的匆忙走向光源。脚下虽急,但他那颗跳乱的心却更加忐忑,因为这光来的太合时宜,似乎它的出现就是为了引他过去。

  前行中刘知书察觉自己身处乡间村落,脚下是一条不足半米宽的羊径小道,小道曲形单只,串联着前方一座土坯砌成的青瓦平房。小道两侧是农田,农田里黑影耸=立成片,仿若蠢蠢欲动的鬼影。

  他在哪里,这是哪里?——

  忽然,——小径的右侧出现一块一米来高的路碑,刘知书箭步走近。

  “一口村!?”

  由于风化的缘故,石碑上的字已经剥落难以辨认,刘知书只能靠猜,但猜的结果——似乎强差人意。

  “又或者是——,一古村?!!!”

  再猜一次,答案更加饶舌,刘知书苦笑抬头,立即他心生愕然,因为眼前分明只有一户人家,而这一户人家竟然能被称做——“村”!?

  “你爷。——”刘知书心中打起退堂鼓。——只有一户人家而被称作村的地方,如同是明明他只看见一个人,而对方却在说,——他眼前是一群人。

  带着疑惑,也因为不想再置身无尽的黑暗,刘知书谨慎前行。

  他抵达青瓦平房,他走在房屋前碎石子砌成的晒场。

  环视周围,最先映入刘知书眼眶的,是把房屋围了大半圈的竹林,接着是屋后的小山。晒场的右侧有一口水井,水井的上方立着颜色发乌的辘轳。(注解;辘轳:提取井水的起重装置。井上竖立井架,上装可用手柄摇转的轴,轴上绕绳索,绳索一端系水桶。摇转手柄,使水桶一起一落,提取井水。)

  刘知书迈过平房门前碎石块搭成的两级台阶,——他重重的敲了两下厚实的门板。

  “有人吗?”

  房屋里没有传来任何的回应,刘知书正要举手再敲,突然——屋内的灯熄了。

  又一次,刘知书置身于黑暗之中,与前一次稍有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能清楚地分辨出周围漆黑的黑影是何物。

  背后吹来阴寒的凉风,刘知书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他抬手拉拢衣襟,赫然——他察觉到有人随着风快速向他靠拢,半秒之间——那人已经停在他的背后,——与此同时突然挂起的风停了。

  随着风的停止,周遭的气氛变得死气沉沉,——静的令人发慌。刘知书只听到呼吸声,而那呼吸声不仅仅来源于他,他还感觉到一股热气,那热气间接有序的吹在他后脑勺。

  ——心几乎是拖着千斤重的跳动,刘知书猛的转身,可是,他的身后竟然什么也没有。

  错觉?会是错觉吗?刘知书神经更加紧绷,后脑勺还残留的温热——让他身体不能放松的紧绷。

  “他大爷的,不会又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刘知书心说,顿然他被自己的想法哽住。

  ——“干嘛要说“又”,不干净的东西是那么容易就碰到的吗。并且,要说又,一定是连续两次以上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我遇到过吗?——没有,绝对没有,坚决没有,——遇到过也不承认。”

  他被自己的想法搞得心中泛慎、发慌。

  骇然——

  “吱——”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

  “你爷,什么时候开不好,偏偏这时候。”刘知书心中骂道,他再一次心慌不安的转身,这感觉实在太过慎人。可是,——

  门竟然是自己打开的,这怎么可能?!

  是风吗?但哪里有风啊,而且风怎么会有他敲门的力劲大。

  霎时间,空气都掉入死寂,短短几秒的停滞中,时间变得无比冗长。——站在原地,刘知书只觉得大脑无法负重。

  “有人在吗?”他缓缓地挪动脚步,——他迈过门槛。

  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听见任何声息,整个房屋像是一口棺材,而他走了进去。

  进入房间,他最先看见的,是一张用石块砌成的大圆桌,圆桌下面放着几张坐凳。越过圆桌,正前方是一个木质的电视柜,上面摆着一台陈旧的黑白电视。——简朴的搭配。

  他看到——,客厅的左边有两间房间,客厅的右边也有两间房间,不同的是——右边两间房间大小一样,而左边靠大门的房间却要比旁边的那间大很多。

  房屋里很静,静得几乎要把他吞噬。他的呼吸声如此的与房间格格不入,清晰的提示着他是活物。

  活物——!他被突然闯进脑海的词惊了一跳,可是这词的出现让他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因为贴切。周遭的一切都是死的,仿佛空气都是死的,而他被死亡包围。他进入了一口棺材,一口被泥石掩埋的棺材,——他自投罗网。

  “你丫,能不能不要这么奇葩,自己吓自己。”他自恼,心中的想法震动本就不安的心,心中的惧意翻江倒海,他转身,尘封的棺材让他呼吸困难——。

  “嘭”,赫然一声重响,大门自动关闭。——在他提脚准备离开的一刻。

  在大门关闭的瞬间,房间内如泛着磷光的亮起来。——刘知书身体僵硬的站在客厅中,只觉得还不如呆在原来的黑暗里。

  你丫,这是要出妖怪的节奏吗?!他心中骂道。

  “吱——吱——吱——吱————”

  一声声扎得耳膜生疼的细鸣声重复响起,客厅两侧的房间门一扇紧接着一扇打开,刘知书一阵阵头皮发麻。

  “刘知书——”

  猛的,一个诡异的声音“呲”的窜进耳朵,惊得刘知书浑身一颤。

  循着声音,他看到客厅正前方的角落出现一个身影,那身影模糊得只看的清轮廓。身影出现的同时,四周气息变得冰冷起来,房间里的温度陡然下降,刘知书瞬间如同置身在冰窖。

  “帮我——刘知书——帮我——帮我——帮我——”身影不断哀求,身影向刘知书靠近。

  你大姨,我帮你,谁帮我。刘知书心中怒道,身影每接近一寸,他身边的温度就陡然下降十度,他冷的直打哆嗦。

  “有什么事你站在那里说就好,不要再靠过来了。”刘知书不停后退,从小到大他就怕冷,尤其是现在这种,钻肤入骨直抵心底的冷。

  身影没有停住,身影依然不依不饶的向刘知书逼近。——身影明明就尽在眼前,可身影的声音,却十分遥远。

  凄凉、无助、焦急,是刘知书从身影的声音,接收到最直接的情绪。而伴随着声音,接踵而至的回声,——汹涌而来,直灌入耳,震得他全身发颤。

  双手用力的捂住“嗡嗡”作响的耳朵,他一阵急退,骇然——他背脊一凉,他的身后已是墙壁,他退无可退。——

  见刘知书没再后退,身影仿佛得到某种暗示,——瞬间就出现在刘知书身前。即刻,那种直抵心底的冷变得钻心,刘知书顿觉呼吸困难,他如同掉进冰水中,全身被千万根针疯狂乱扎。

  “帮我——刘知书——帮我——帮我——帮我——”

  身影急切的恳求,他的声音如鼓似捶生生砸在刘知书身上,震得刘知书脑海发晕。——脚跟突然寒痛钻心,刘知书慌忙一低头,立即他惊成了一只大雁,一只听见枪响并看见子弹飞来的大雁。——他惊恐的发现,他的身体正一寸一寸向上结冰。

  你祖宗,这是要他命啊。刘知书惊得魂飞魄散。——

  身体几乎已经失去知觉,刘知书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他快要窒息,他倾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厉吼道,“你索命还是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