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讲故事,特别是鬼故事,千万别回头!出了事情,我可是不负责的!”这是我忽悠那帮宅男宅女的话。
我是讲古佬,线上的讲古佬,也就是在QT语音群里给一些同样闲的蛋痛的宅男宅女讲故事,打发时间。讲鬼故事本就是阴差阳错的事儿,一不小心就停不下来了,更阴差阳错的是,居然因此而卷入了一起又一起灵异事件中,让从此脱离了传统职业范畴。这是后话。
前文的开场白,是我每次开讲之前都要说的,从来不会漏掉。开场白很普通,但是却留下了“听鬼故事千万别回头”的戒律。因为,确实有人因为在听我讲鬼故事的时候,遭遇到灵异事件,而且还真挺吓人的。
其实我的本意,仅仅是想烘托一下气氛,并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戒律。灵感来自于小时候听村里老爷爷讲鬼故事,小屁孩们喜欢瞎起哄,老爷爷就用“不听话瞎嚷嚷的孩子会被鬼怪上身”吓唬我们。深夜走夜路,如果有人喊自己姓名,千万不能答应,这个传说倒是有的,说是会被勾魂。但是谁听说过听鬼故事不能回头呢?
好在他们都知道,这是我烘托气氛的开场白。只要我对着麦克风,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故事就要开始了。
当然,在故事终结后,也有故意起哄的。说什么这段开场白不好,气氛烘托还不够,让换一个。但我会答应吗?很明显不会答应。原因很简单,已经开讲两周了,说顺口了,再说,这已经成为了标志性的语句,就像冯巩每年参加央视春晚,开场白都是“我想死你们了!”
当那人第三次重复要求更换开场白时,我马上决定再将一则故事,好打消他的念头。故事就叫《听鬼故事千万别回头》!
开始了,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听我讲故事,特别是鬼故事,千万别回头!出了事情,我可是不负责的!
你们还千万不信,不信邪的,总会碰见邪门的事儿。《听鬼故事千万别回头》,是我8岁时的亲身经历。当时人小,还没读书,也不懂的什么叫敬畏,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反驳。就是不听老人人家言,导致接受到了影响我一辈子的教训。
那时候小啊,年幼就是好,犯了什么错,都可以以“年幼不懂事”解释。记得那年还是1990年的夏天,按照农村的说法,我8岁了。8岁,还没有读书,因为那时候的农村还不兴读书,总说读书没用,又不能将田地种得更好,要说读书可以当官,那咱们村还没有那风水。对,那时候的农村都这调调。不读书干嘛呢?不读书可不能一直过家家躲猫猫,得帮着家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比如,守稻田,再比如放牛。对,很多时候,在8岁以前,我都是放牛娃。
那时候年幼,但是相亲们都很淳朴,大家完全可以从我前文的介绍以管窥豹。所以,工厂是没有的,树木也不会滥砍滥伐的,不折不扣的青山绿水。在我的记忆中,那时段纯自然的人生,有忧愁,但更多的是欢乐。或者杀撒着脚丫子在葱翠的山草茂密的树林间奔跑,或者骑在牛背上,试验着“牛走云也走,牛停云也挺”的奥秘,总以为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终极秘密一样,除了要好的邻家妹子,谁都不告诉他!更重要的是,山地里有清凉可口的山泉,往地上一爬,脸浸在山泉里面就不想起来。当然,最高兴的时候,那就是跟山爷爷一起放牛。父亲拜托他照顾好我,但他确是让我照顾的。当然,这不打紧,本来我也自认为长大了,也经常主动请缨,将他的牛牵到青草最繁盛的地块。也不完全是敬老,更主要的是,得让他高兴了,然后他才会给我们讲鬼故事。他高兴的时候,拍拍烟管,换上一锅烟丝,眼睛贼亮贼亮地说,小家伙们,想不想听鬼故事啊?然后就兴高采烈地开讲。若是他不高兴,就会一锅接一锅地抽他的旱烟。谁也没办法让他开口讲故事。
那天,他兴致不错,一开口就说,今天给你们讲个鬼故事,但是,主要了,千万别东张西望哦,特别是不要回头,不然很容易碰见山鬼的。我老人家虽然不怕,但却也斗不过它。今天就是讲一个山鬼的故事,你们千万要记住我的话,我没讲完千万不要东张西望,不要回头,不然那鬼回来勾你们魂的。魂魄是一个人的命,没有魂,就没有了命。而你们这些小娃娃的魂,是山鬼喜欢的,可以增强你们存活的年限。知不知道山鬼为什么要勾魂?要找替死鬼?其实不找替死鬼,而是要壮大他们的魂魄,不然他们很快就会魂飞魄散。
山爷一这段话一说完,我们都很兴奋。大家隐约地知道,这个故事,可能还真的很恐怖,因为山爷一般先说这么一大段,那肯定是故事很好听。我感觉到我似乎还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看了下其他的小伙伴,似乎也有点点害怕的样子。山爷又说,其实也不用害怕,只要你们不在我讲故事的时候回头,它就伤害不了你们,不然我就让它魂飞魄散。
然后,山爷开始进入正题,似乎在回忆某个年深久远的旧事。有一年,他记不得是那一年了,村子里有户人家,小孩子很顽皮,大热天的,跑到龙山(我们村子后面的树林,很原始的感觉)里面捉兔子去。龙山里面有兔子,但是那么好捉的么?树木那么密实,而且还有狼,甚至还有老虎,那是会吃人的。这孩子自然是没有捉到兔子,但却平安地回来了,晚上回来的。一回来就痴痴呆呆的,不吃不喝,问一句答一句,不问就不说话。
他父亲问,狗蛋,你下午到哪里玩了?孩子回答说,他中午进龙山捉兔子了。他父亲一听,吓了一跳,你作死啊,跑进龙山捉兔子?狗蛋又说,那兔子跑我们家,我追过去的。他父亲又问,那你没捉到?狗蛋说,没有,兔子很狡猾,离得远了就停下来,近了就跑开,抓不到?他父亲再问,那你没有碰见其他野兽?狗蛋说,看见了老虎了,但很奇怪,那老虎看见兔子就跑。
狗蛋的父亲想想不对,老虎怎么会怕兔子呢?然后再想问点情况出来,那孩子就怎么都不开口了,就坐下凳上,好像傻了。
一家人使了各种办法,狗蛋就那样呆呆地。让他坐就坐着,扶他起来就站着,最后干脆让他躺床上。他娘哭得死去活来,可怜啊。她这哭,就惊动了乡亲们,都以为他们家老了人,也就是死了人,都跑去看个究竟。当时有个80岁的老太太,那是我还得叫她婶娘。她就说,唉,你家狗蛋这是让山鬼勾了魂了。
狗蛋的娘听婶娘这话,噗通一声,就晕倒在地。
山爷的鬼故事说到这里,我越听越糊涂。狗蛋本来是抓兔子去,怎么会是被山鬼勾了魂?既然龙山的虎狼之类的野兽,又怎么可能害怕兔子,不应该是老虎狼吃兔子么?还有,既然知道了是被山鬼勾了魂,又该怎么做才能救狗蛋?他还能好起来么?好奇心被充分地调动了起来,求知的渴望不恰当地被山爷的山鬼故事给激发了。
一众小伙伴坐在树荫中,正满眼如饥似渴地等待着山爷继续,山爷却停顿了下来。他的目光,越过小伙伴的头顶,看向小伙伴的背后,眼中的光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凝重。哪怕家族遇见与邻村械斗死人,都没见他这么凝重。小伙伴们大感迷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