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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4 薛栗


从前有个人称叶公的人,特别喜欢龙,什么衣带钩啦、酒器啦,甚至卧室里也刻着龙,有一天被天上的真龙知道后,便从天上下降到叶公家里。叶公看到后,吓得屁股尿流,失魂落魄。

这个叶公好龙的故事大家都听过,我虽然不是叶公,也不好龙,对鬼也没有崇拜的情愫,但另我自己都意外的是,当一名鬼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太害怕。

原因我很快找到了,因为她是个漂亮的女鬼,重点在漂亮。如果面目狰狞,舌头一两尺长,我早就晕过去了。

女鬼告诉我她叫薛栗,她开的是一辆白色的法拉利跑车,应该就是我在服务区休息时和我的车挨着的那个法拉利。我之前还想见见车主长什么样,没有想到现在我真如愿了!只是,她现在已经是鬼。

薛栗比较倒霉,车祸的原因完全不在她,而是道路另一边对行的车道上,一辆巨型卡车撞上了高速公路中间的隔离带,侧翻了过来,正巧把她的车压个正着。薛栗说:“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是灵魂状态了,我开始不知道,但看到车里被压扁的我时,我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我害怕极了,大哭了好久,但周围来看的人都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哭,天地之间,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听到这,心里升起了对她无限的同情,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窈窕少女,遇到这么一件倒霉的事情丧失了生命,也真是……够冤枉的。我道:“那个卡车的司机没有死?”

她咬咬嘴唇:“卡车的驾驶室高,那个该死的司机应该没死。”

我长叹了一口气,她朝车外看了一会,又转过头来说道:“死去元知万事空,我本以为死了之后啥也没有了,但我没想到,死了之后一样有感觉,只是,我只能看到黑色和白色,再也没有缤纷的色彩!对了,你看我是什么颜色?我是说皮肤和衣服!”

我实话实话:“我看你也是只能看到黑色和白色。”她脸上布满了失望,幽幽说道:“我就猜到会是这样。”

我思索了一会,说道:“你知道,所谓的物体颜色,是因为那事物不吸收那种颜色的光线才透露出的色彩,比如树叶呈现绿色,是因为树叶不吸收绿色的可见光,把绿色折射出去才显现出来的。你只能看到黑白,或许是因为你的眼睛吸收的不是可见光频率阶段的光线,不然你如果能看到五彩缤纷的色彩,你的眼球就会被我们看到。”

薛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或许是这样的,但只看到黑白,就像看几十年前的老照片老电影,太烦心了!”

我安慰道:“没事,只看到黑白怕啥,狗不是也只能辨别黑色和白色吗?”

她秀目圆睁,眉头一挑:“你说什么?”我连忙摆手:“错啦错啦,黑白也没啥大不了的!对了,你既然是鬼,为什么之前巧窗户能发出声音?”

她看着我道:“我似乎只能接触没有生命的物体,像有生命的物体,我会从它身上直接穿过去。我特别想回到家中,但我不会飞,身体重量感觉和是人时一模一样,鬼好像也只能和人一样走,我从前面一路走过来,没有人能看到我,我敲窗户他们也听不见。直到……直到遇见了你!”

我笑道:“我既然能看见你,你说说我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的?”薛栗道:“你有四个瞳孔!”

四个瞳孔?我大吃一惊:“真的假的?”薛栗道:“自然是真的,应该有两个瞳孔是用来看鬼的!可能这就是通常说的阴阳眼,我也不知道。”

时间在我和薛栗聊天的时候悄悄溜走,很快前方的车开始动起来。我对薛栗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她对我也知道了不少。薛栗非常想家,我便开的稍微快了些,尽快把她送回到家。

薛栗依靠在副驾驶上,慢慢地睡着了,她睡得极为安详,长发散在一边,安全带扣在了她的腰间,这一切看起来她和一个正常人一样。

什么是死亡?我有些迷茫,她这样是真的死了吗?没有人告诉我答案。到了下午四点半左右,我来到了她家在的小区,一个靠近大海的别墅群。薛栗已经醒来了,她看着小区的门口,没有下车。

她在流泪……

我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那股情绪,但我不知道怎么劝她,一件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怎么能真正体会到个中的痛苦。

她转身抱住了我,虽然她不能接触有生命的个体,但我身上有衣服,我下意识用手去拍拍她的肩膀,我的手却直接从她的身上穿过。

过了良久,她在我身边轻声说道:“你陪我进去吧,我怕。”

我是一个有良知的人,这是我第一次帮助一个鬼魂,我心情有些激动。别墅区里住的都是一些有钱人,门口的安保做的相当到位,对于没有出入证的我,不但要签名登记,还录了身份证信息,并且核查了要拜访的住户才让我进去。

到了薛栗家门口,那里正停了一辆奔驰车,一对中年妇女正急急忙忙地从别墅里出来,正打算上车。薛栗告诉我那是她的爸妈,我连忙下车,喊道:“薛伯父伯母!”

他们俩齐齐看向我,薛栗的爸爸面色焦急,但还是停住了拉车门的手:“你是?”

我道:“我是薛栗的朋友,这次是来……”

薛父打断我:“对不起,你如果是来找薛栗的话,哎,我刚接到警察的通知,说她出了车祸。”薛母脸色沉郁,独自上了车。

我道:“我知道,我这次是送她回来的!”

“什么?你把我女儿的尸体带回来了?”薛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车前,急忙去打开我小车的后备箱,但发现空无一物,他扭头看着我,眼神里是疑惑和愤怒。

他还以为我拿他开涮,我知道他会错了意,我直接道:“我带她的鬼魂回来的,她就在你的身边。”

“在哪?栗儿,你在哪?是你吗?妈妈在这。”薛母从车里出来,恍恍惚惚地朝四周喊着。我看着薛栗一次次的靠近她母亲,却一次次地被撞开,人鬼殊途,薛栗哭成了泪鬼,但始终无能为力。

薛父是个理智的人,他可不会轻信鬼神之说,他看着我,冷哼道:“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弱智?”

我急道:“是真的,之前我可不认识你。”薛父不信,和我争执了好久,我知道没有证据是没法说服他的,我见别墅的大门已经关闭,旁边有按键,应该是密码锁,我对薛栗道:“我这样说你爸爸不信,你去打开你家的大门吧!”

薛栗抹了抹眼泪,用手去按密码,但刚接触到按键,一道白光从她身子左边的墙角闪了过了,击在她身上,她登时被撞飞,朝我这边飞来,我连忙接住她,她咳嗽了两声,神色变得有些萎靡。

我看向墙角,眼神一紧:“泰山石敢当!”

薛父可不知道这些,看我说开大门大门却没开,又见我做出拥抱的姿势,把我当成了神经病,冷言冷语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认识我女儿,但她现在已经不在了,还希望你放尊重点,不要拿我女儿对我开涮,不然,年轻人,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有些生气,明明帮你们还威胁老子,薛栗从我怀中起来,连忙向我道歉,我消了消气,她说道:“你把这话对我爸说了,他肯定信了!”薛栗给我说的是她在上次生日时许的愿望,我说了出来,薛父惊住了,女儿的愿望只有他一家三口知道。

“我嫁人的那天,我要他,在婚礼的那天,背我十里路,来到教堂。那个时候,当教父问起你愿意娶新娘为妻吗?他会拿出最后的一点力气说出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