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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五章 谜团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银华大学的校园里。这座经历了半个多世纪、孕育了无数英才的学校,此时正如睡熟了一般,安静得出奇。在校园某处,借着路灯和月光的照耀,依稀可以看见一个身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看了看表,此时正值深夜两点。

  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右手手腕顺时针扭了一圈,发出十分细微的啪嗒声。

  正是纪白。

  “时间刚刚好。”纪白看看周围,感受着深夜特有的寂静。深邃的黑暗,不时呼啸而过的风带着寒冽的气息,穿梭在这座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纪白对此倒是不以为意,他玩味地环视四周,看着和白天全然不同的风景,啧啧作声道:“这所大学的设计师倒是有些本事,白天里我竟没发现,这所学校里竟然还隐藏着一些特殊的门道。”说着,他伸手指着前方的图书馆,接着延伸到了坐落在不远处的阅览室,嘴里喃喃一句“母子乾坤局”。紧接着,他又指向教学楼方向,将A型和C型教学楼与坐落在学校另一侧的S型和U型教学楼用许多奇怪的线条连在一起,补上一句“文斗安平,气元淳德,恰到好处的治学气运风水局。”之后,他又看了看其他的一些建筑,不时发出感叹,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

  “不过嘛——”纪白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

  “这里晚上确实挺渗人的,幸好她们没来,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鸡飞狗跳一番了。”纪白自言自语着,径自走到了路灯底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袋,从中小心取出了一根细长的头发。

  “有了这个,就不怕你不上当。”纪白冷哼一声,将头发缠绕在右手食指上,同时左手凝出剑诀,立在眼前,口中默念一阵之后,轻轻点在食指上。

  “好了,就从这开始吧。”纪白看着身后拉长的影子,心中默念着自己的名字,向前缓缓跨出了一步。

  “感觉,没什么不同。”

  纪白用余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依旧只有一个。

  “不管了,一直走下去吧。”纪白索性不再谨慎,当下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两步,三步,四步······十一步,十二步。当第十三步落地之时,纪白只觉得心口一震,随即突然耳鸣起来。他看了看身后,此时自己已然远离了路灯的范围,借着月光的投照,纪白看到了地上赫然出现了两个影子。

  准确的说,是自己的影子上,趴着另外一个身形扭曲的黑影。

  “喂,你是鬼吗?”纪白咧嘴一笑,突然提出一个奇怪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对于鬼魂来说,却是如同禁忌一般!

  话音刚落,四周骤然生起一阵怪风,好似是在呵斥纪白的不逊,又似是在讥讽纪白的无知妄为。纪白对此却不为所动,反而笑得更欢。

  “是的话,现身和我说话吧。”

  很快,纪白就感觉到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仿佛有人拿着冰块紧贴在身后一般。而耳畔,幽幽传来一阵深沉而诡异的声音:

  “如你所愿——”

  此情此景,换做其他人早就吓得半死。纪白却冷笑一声,左手凭着一个剑诀向外狠狠一荡。刹那间,只听得一声细微的破空之声,那个声音登时换做了一声惨叫,迅速飘远开去。

  “想跑?!”纪白眉毛一挑,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掌心大的玉质葫芦。只见他将葫芦擎在胸前,口中念道,“三清聚来!”随即呔了一声,只见葫芦口闪过一抹清光,一股肉眼见不到的吸澈之力缓缓生出。那个飘远的声音就这样慢慢被拉近,此时它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故作高深,只是一味的求饶,似乎对葫芦十分恐惧。

  “大师,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嘿!”纪白突然笑出声来,反问道,“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语气的,刚才你不是还逼格满满吗?来啊,如我所愿啊!”

  “这不是和您开玩笑嘛——”那个声音见纪白似在打趣,当下也是语带谄媚讨饶道。

  “现在虚了?”纪白啐了一口,质问道,“说吧,你费尽心思想要拿那个女孩的命,是为了什么?”

  “女孩,什么女孩?”那个声音迟疑了一下。

  “昨晚刚做的事,现在就忘了?”纪白摩挲着拳头,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道,“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那个声音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但见纪白似乎要动手,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声求饶道:“大师冤枉,那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纪白一愣,但表面上不兴波澜,依旧一副怀疑的神情,质问道,“还想糊弄我?!你说不是你,那就告诉我真凶是谁!”

  那个声音一听,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接着便直接陷入了沉默。

  纪白眉头微皱,当下伸出右手,嘴唇翻动不止,对着半空微微屈指做着抓取的动作。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若隐若现的瘦削身影,慢慢浮现在了纪白的身前。而身影似乎也发现自己已然现形,当下直接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起来。

  “大师啊,不是我不说,只是在这里没人敢惹他,我要是说了,我可就连鬼都做不了了!”

  纪白没心思听他继续废话,凝着剑诀一下逼到了他的灵台。那个身影觉察到异样,方一抬头便见到一脸淡漠的纪白,以及他那深不见底的双眸,让他直如坠入冰窟一般。他不敢乱动,直到纪白嘴唇翻合,语气冰冷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现在就能让你灰飞烟灭。”

  那个身影狠狠打了一个冷战。紧接着,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开口道:“是老贺!昨晚的事一定是老贺做的!”

  “老贺是谁?”纪白见对方意念开始松动,心下暗喜,表情却是纹丝不动,继续逼问道。

  那身影见事已至此,只得长叹一声,无奈道:“罢了罢了,进退都是个死,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大师您吧。”

  “其实,我以前也是银华的学生,后来被朋友邀请了去玩那所谓的笔仙,结果违反了规矩而被笔仙附身,跳楼自尽了。而那时上我身的仙,就是老贺。”

  “我没问你的身世,说重点!”纪白冷哼一声说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他的来历,这所学校来往也有不少游魂,但却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就只是知道他姓贺,以及他在这所学校有至少三十年以上的历史了。”

  纪白沉默了一阵,又再看了看对方,在肯定了对方确实没有说谎之后,这才将剑诀撤去。那个身影如释重负,一下趴倒在了地上。

  “我就信你一回。”纪白将手负在身后,说道,“你也早点投胎去吧,一直在这里飘着算怎么回事啊?早点重新做人去吧。”

  “是是是,您说什么都对······”

  那个身影连连点头,匍匐着身子,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三十年——不好查啊······”纪白看着前方无尽深邃的黑暗,喃喃自语道。许久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施云,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第二天中午,银华大学的图书馆里,施云将一份报告推到了纪白面前。纪白扫了一眼这份不长的报告之后,难以置信:“怎么这份报告含糊其辞的,有价值的东西少得可怜?”

  施云无奈道:“三十年前的案件,加上按照你描述的,多半会被判作自杀案件。这种类型的案件,到现在还有存档就不错了。”

  纪白翻着报告,目光一下子定格到了口供签名处。

  “这个人的地址找得到吗?”纪白指着签名问道。

  “只要是真名,绝对找得到。”施云打包票说道,“不过我现在有公务在身,接下来忙得很,就不陪你去了。”说罢便急匆匆地起身离开,只留下纪白一人,静静地端详着那份报告。

  一个小时后,纪白只身一人赶到了城中某个小区之中。当他在小区安保处填写表格时,那名保安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您确定是要去探望这户人家吗?”

  纪白点点头,补充了一句:“探望长辈而已。”

  保安又再看看表格,过一会后指着小区深处,说道:“左拐第二栋。”

  纪白避开了对方的眼神,朝着其所指方向而去。

  “您就是当年银华大学的安保管理人员,对吗?”

  纪白坐在一张红木长椅上,看着眼前正为自己倒茶的花甲老人说道。

  “三十年前,那里还不叫银华大学,”老者将茶杯沏到了八九分满,将茶推到了纪白面前,这才继续道,“当时叫冬菱学院。”

  纪白道了声谢,将茶端起后呷了一口,脸上露出一副十分惬意的表情。

  无需太多阿谀奉承,这便是对对方最好的肯定。

  “老人家,能和我详细说一说那场事故吗?”

  老者抚着花白的胡须,点了点头,向纪白将三十年前的事情娓娓道来。

  “当时的冬菱学院,远没有像现在这样出名,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书院。而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却出了两个天赋异禀的天才。纵是当时整个晋城,他们也是赫赫有名的。但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却让原本相互欣赏的这两人,从挚友化作了仇敌。”

  “什么事?”纪白将茶杯放下道。

  “男人嘛,无非就是为那几件事。而在学校中,钱权尚未主宰人的灵魂,也就剩下······”

  “为情所困。”纪白听到一半已然是了然于胸,当即接道。

  老者点点头,继续说道:“当时,一个气质不俗的转校生来到了学院,而见到她的第一眼,年轻气盛的他们就都喜欢上了她。而这个女子选择了其中的一人,这让另外一人心中不甘。这里,我们将他们暂时称作胜利者和失败者吧。”

  “为何不提他们的真名呢?”纪白突然打断道。

  “小同学心知肚明,何必多问一句呢?”老者笑脸依旧,却是没有对纪白的突然打断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在此之后,妒忌和羞愧让失败者一反常态,渐渐变得行为怪异,孤傲自闭,而他对原本的朋友——胜利者,更是满怀着深深的恨意。终于有一天,失败者做了一个决定,将胜利者约到了雍岳楼的天台。”

  “雍岳楼······”纪白沉吟一声,脑中不断回忆着学校地形的俯瞰图。很快,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莫非······此人也是谙通方术道法之人?”

  老者意味深长地露出一抹微笑,继续说着:“失败者假意是要和胜利者言和,其实暗地里是下了决心要和他同归于尽。因为自负如他,从未失败,也不承认失败。自己得不到的,他也绝不会让其他人独占鳌头。”

  “后来呢?”

  “原本,失败者想要乘对方不备将其推落天台,结果在推搡之中,或许是由于冥冥中之天数,反倒是自己脚下不稳,一头倒栽翻下楼去,当场摔个粉碎。”

  “然后,借着雍岳楼在学校格局中的鼎足之势,强行汲取学校的气运,化作了一方厉鬼。而也正是学校格局的影响,让我迟迟没有发现它。”

  老者不置可否。

  “叨扰老人家着实抱歉,晚辈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我能说的就一点,那个胜利者,姓余。”老者双目闪过一丝精光,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纪白闻言,当即起身恭敬回道:“多谢相告。”

  对面,没有任何回应。纪白抬眼望去,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而桌上的茶具,也一同消失不见。

  纪白整理着得到的线索,起身缓步走向门口。当他走到一处挂像前时,却停了下来。他从桌上拾起三只长香,点燃之后恭敬对着挂像拜了三拜,插在了像前的香炉之上。

  挂像上,赫然是刚才的那位老者。

  空气中,一声呢喃幽幽传来。纪白听完之后,喃喃自语道:“毕生前未完成之事,哪怕灰飞烟灭,亦在所不惜?”

  言罢,纪白望向门外,此时,天色渐晚,落霞的余晖正被一点点蚕食,即将殆尽。

  突然,纪白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刚接电话,另一头便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喂!是纪白吗?余妍她——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