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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章 报复


  施云和纪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案发现场,即富豪匡辉绩的别墅中。方一踏入门,施云和纪白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来。

  施云看到的,是满屋溅洒的腥红鲜血,混杂着一股变质的味道,让他不禁捂住鼻子,小心翼翼地用嘴巴呼吸。富丽堂皇的客厅上原本装饰颇丰,如今掩盖在暗色的血液之下。地毯之上,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安静地躺着,从轮廓大概能分辨出是一男一女。其中男尸肢体各处受到大量的创伤,尤其是腹部那个豁然敞开的开放性刀伤,横贯了整个腹部,看起来触目惊心。男尸手上拿着一把斩骨用的菜刀,而菜刀的锋利那端,此刻正深深嵌在旁边女尸的脖子上。从落刀口的地毯处溅射出的大量血液来看,这应该就是致命伤。而正是这最后一刀,却让一切显得那样的诡异。

  “纪白,”施云咽了咽唾沫,神情久久不能平静。因为他看出了那个诡异可怕的真相。

  “男尸受到了足以致命的创伤,但还是挥出了全力一击,将另一人杀死。”

  “或者说是男死者死后,继续追砍女死者,将其杀死。”纪白将目光从尸体身上移开,看向一脸诧异的施云。

  “什么意思?”施云支吾着问道。

  “你看周围鲜血四溅,不出意外的话这些血都是来自这具男尸体内。而如此大的喷射量,只要是一个正常人不出五步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死亡,但这具男尸却让整个客厅都染满了血液。换句话说,男死者早已失去了生命体征,却还拿着一把菜刀追砍着女死者。”

  施云虽然早已看出端倪,但当心中的答案得到确认时,还是忍不住惊诧不已。

  “他为什么要追杀女死者呢?”隔了一会儿,沉浸在震惊中的施云终于抛出了第一个问题,“这个女死者,可是他结发十年的妻子啊!”

  “看来你刑警的思维还没有及时调整过来,”纪白说道,“这件案子,你要查的不单单是死者杀人的动机,首先应该是死者如何像是电影里的不死人一样,在杀死女死者后才咽气死去。”

  施云一拍脑瓜,诧然道:“莫非又是被那只妖附身?!”

  纪白不置可否,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半透明的小瓶子,对施云说道:“把手伸出来。”

  “你要干嘛?”施云疑惑道。

  “别废话。”纪白露出一副不想再说第二次的样子。

  施云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伸出了手。

  纪白打开瓶盖,将其中的青色液体倒到了施云手掌之上。施云只觉得掌心一阵清凉,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灵珠。”纪白说道,“就是具有灵性的动物所流的眼泪,比如上了年纪的黄牛、白马、黑黄家犬、猿猴等。它们的眼睛可以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而普通人借助它们的眼泪,也可以短时间内看到一些平常无法见到的异象。”

  说完,纪白指着自己的眼睛,做出一个涂抹的动作,说道:“抹在眼皮上试试。”

  施云觉得手心的液体清凉无比,看起来纯洁无害,再看纪白一脸坚持的样子,当下只得将这叫做“灵珠”的东西抹到了眼皮之上。

  纪白见施云涂抹完毕,开口道:“好了,睁开眼睛看看吧。”

  施云毫无防备地睁开眼睛,下一刻,他禁不住后撤两步,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逃离危险的原始本能,但身子却还是猛地一颤,淡定的神情瞬间化作了深深的骇然。

  客厅里,弥散着一股灰紫色的异样气息,如魅如魂,缓缓地腾空盘旋,让人感到压抑不已。而最为异样的是尸体,此时借助灵珠泪,施云竟是看到了一条条蠕动的紫色活物,在尸体上来回游走,不时还吐着信子。其数目之多,甚至已经将尸体团团包裹在其中,缝隙不露。

  那是蛇,一条条被紫色烟气包裹的怪蛇,缠绕在尸体之上。而就在施云惊诧之际,所有的蛇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看向了他!

  “别和它们对视!”纪白一把将施云拉到身后,手上捏出剑诀,直指向缠绕尸体的怪蛇群,口中喃喃念道,“诸天有命,荡诛邪!”随之一声断喝,只见四周空气一荡,如同水面泛起一阵涟漪一般,将四周压抑的气息顿时横扫开去。那些吐着紫色信子的怪蛇见状,不约而同地发出嘶哑的惨叫声,化作一缕飞烟消散不见。

  纪白见到一切恢复平静,轻舒一口气,带着一脸怒意转身就对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施云嚷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被附身了?那些怪蛇就是那个本体残存下来的分身,只要你望多它们几眼,就会被视为挑衅而被选为下一个附身对象!”

  “我···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施云听出了其中的严重性,但嘴上却不肯服软,当下又在解释道,“我又不是你们的同行,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纪白一愣,似乎才意识到施云说得有理,当下干咳一声,尴尬说道:“我忘了,你还什么都不懂——总之,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记住不要和其对视。因为眼睛直达灵魂,这样很容易被摄魂操控的。”

  施云冷哼一声,显然是对纪白刚才的言行有所不满。

  “不过,刚才我倒是看出了一些东西。”施云突然开口道,“那种蛇我以前在外地曾经见过,虽然身上包裹着怪烟,但依稀可以看出——那些是眼镜蛇。”

  “你确定吗?”纪白问道。

  “不然我敢这么肯定地说出口吗?”施云白了一眼纪白,随即掏出手机向局里打了一个电话。

  “给我找出王守富近一年里的生意记录,记住,我要的不是表面文档,而是他全部的交易记录。”

  一会儿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施云听着连连点头,接着便挂断电话,对纪白说:“走,我们去东城郊。”

  “有什么线索了吗?”纪白问道。

  “王守富家里搜到的账本,里面记录了九个月前向东城郊某个人收购了一个东西,字面上的记载是‘野生药膳食材’,你觉得会是什么?”

  “蛇膳······”纪白喃喃一句,随即跟着施云一起上车,长驱直向东城郊方向而去。

  “等等!”纪白上车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施云说道,“以防万一,我们得先去找一个东西······”

  “情况紧急,要是······”

  “信我。”纪白眼神坚决,如斯说道。

  因为情况紧急,施云一路上不敢多做停留,硬是把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缩短到了不到一个小时。到达后,纪白扶着车门慢悠悠地下车,眼神恶毒地看着施云道:“以后我绝对不坐你的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警车当做F1来开,你不要命我可还要啊!”

  施云可没时间和纪白贫嘴,当下带上警官证就往前面一户人家走去。纪白只得定定心神,强忍着脑子里的天旋地转,跟了上去。

  这是一栋不大的自建房,只有两层高,占地不到七十平米,外墙甚至还是裸露的红砖墙体。大门口摆放着一株盆栽树,但叶子却略显凋零,看起来同这栋房子一样残旧。施云来到门口,哐哐敲门之后说道:“有人在家吗?”

  屋里突然响起一阵窸窣,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施云和纪白面面相觑,皆是紧张起来。但就在此时,屋里却突然传来了回应。

  “谁啊,来了!”

  大门被缓缓打开,一个朴素的中年妇女探出半个身子,警惕地望着施云和纪白。

  “大嫂不用紧张,我是警察,想和您了解一下一单案子的情况。”

  妇女一听到警察二字,神情顿时一变,扶着大门的手都有些发颤。

  “案子——什么案子?警察同志······我们都是本分人,可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施云皱皱眉头,突然将手搭在门上,问道:“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们进去吗?”说着也不管对方同意与否,轻轻推门而入。那妇女当下慌了神,眼见施云踏进了门,一时不知所措,竟是直接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警察同志,我们不是故意的!但我们也是受害者,求您不要抓我家那位啊!”

  “怎么了?”施云感觉其中似乎还有隐情,当下将妇女扶起。

  “大妈,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纪白意味深长地问道。

  妇女望向纪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你怎么知道?”

  纪白微笑着,又再补充道:“是不是你家某位亲人,近日性情大变,而且极具攻击性?”

  妇女一听,竟是呆愣在场,紧接着竟是挣脱了施云的搀扶直接跪倒在地,不住磕头道:“小神仙你可要救救我家儿子啊!他还那么小,我不想他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

  “他在哪里?”纪白问道。

  妇女指着屋里,声线哽咽地回答道:“在里屋,因为他时好时坏,发起疯来就到处砸东西,所以就被我和老伴合力绑了起来。刚好昨天镇静剂用完,老伴出门去买,碰巧得知了王屠夫的事情。我们担心得要死······”

  “够了,具体的东西你告诉警官吧,我去看看你儿子。”纪白说完便径直走向里屋。从外面看,里屋的窗户被挡得严严实实,整个屋子没有多少光线,显得昏暗无比。

  方一进屋,纪白便察觉到一股异常浓烈的气味,他定定神,竟发现那压抑的黑暗,竟是有一半是灰暗色的紫气所充斥。

  “怎么样?”施云在外面见到纪白停在了门口,关切问道。

  纪白摆摆手,以示无恙。

  “你是什么人?”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中年人,见到施云露出一脸的戒备。而当他看到里屋的纪白时,竟是脸色一变,直接大吼道:“你给我出来!”说着径直朝纪白奔去。

  “站住!”

  中年男子在即将跨入门的那一刹那,纪白突然一声大吼,竟是将其生生喝住。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进来。否则,王守富和匡富豪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中年男子仿佛是被洞穿心神一般,直直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这个你不用管,记住一点就好——现在只有我能救你。而你要做的就是配合那位警官,将一切全部告知于他。”纪白说道。

  中年男子半信半疑地看着纪白,而那个中年妇女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当家的,那真的是小神仙,刚才他都没见到咱儿子,就直接把情况说得清清楚楚了。”

  纪白一脸的淡然,颇具几分独特的气质,最终让中年男子终于卸下了全部防备,退到了施云身边。

  纪白看着门槛处虎视眈眈的紫色烟气渐渐退去,暗暗舒了一口气。

  差一点,只要他将脚再伸进半分,神仙也救不了他。

  纪白收回目光,看向屋子深处的小床。那上面躺着一个陷入昏睡的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岁模样。若是用平常人的视角去看,这个人没有任何异样,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因为被皮带绑在床上的缘故,他的手臂被勒出了一道道淤青和红痕。

  而在纪白看来,这张床则是另一番场景——床沿盘旋缠绕着的是一条条的紫色怪蛇,那人身上也是盘坐着数条,吐着信子,警惕地盯着纪白的一举一动。

  “这么大阵仗,看来若不是我们赶到,只怕这个人也要交代在这里了。”

  而这时,空气突然降低了温度,这个昏暗的小房间里,不知从哪里吹来阵阵微风。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传到了纪白的耳中。

  “小方士,你莫不是以为,你赶到了就能救他一命吧?”

  纪白看看四周,却是头一次舒展了笑容。

  “原来本体也来了,看来我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啊。”

  黑暗中,没有回答,只是传来一声细微的冷哼之声。

  “这个人的命,我势在必得。”黑暗中的声音显得自信十足,似乎是成竹在胸。

  纪白感觉到后脖一阵凉意,当下手凝剑诀,对着空气微微一荡。刹那间,那股凉意顿时消散无踪。

  “乘虚而入,未免太下作了吧?”纪白语带嘲讽,对着黑暗说道。

  也难怪纪白如此生气,毕竟刚才若不是他一直存有戒心,及时察觉到身后的异样,此刻说不定自己已经命丧黄泉了。但饶是如此,纪白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损伤——他感觉到了疼痛,当即伸手摸向后脖,却触碰到了一些温暖湿润的液体,以及扑鼻而来的熟悉的甜腥味。

  “还是大意了。”纪白暗叹一声,顿时左右开弓拉开架势,化作左手剑诀、右手拳状的姿态。

  “纪白,你那边怎么样了?”施云站在门口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纪白望了一眼施云,见到他终究没有进来,嘴角一翘,戏谑道,“你可够机灵,知道不要进来。”

  施云心领神会,一脸严肃地问道:“对手如何?有获胜的把握吗?”

  “一只妖而已,不在话下。”纪白冷笑一声,看起来毫不在意,但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敢懈怠,眼角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变化。

  “你调查得如何?”纪白问道。

  施云干咳一声,说道:“根据他们的证词,这条蛇是在深山中被捕捉到的,鳞片是淡金色的,有一米多长。因为样子奇特,很快就被王守富先下手收到囊中。后来匡富豪辗转得知了这个消息,就将这条蛇高价买下。这个老家伙是个食神——说白了就是一个吃货,只会吃不会做,就要求王守富给他处理成食材。据说当时处理蛇肉时给王守富打下手的,刚好就是他们的儿子。”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这一条龙服务的罪过,看来这孩子是必死无疑了。”纪白戏谑了一句。

  “你的脖子···”施云这才发现纪白后脖渗出了殷红的颜色,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

  “看到啦——”纪白苦笑一声,无奈道,“一时大意而已,没什么···我给你一个任务,去把路上我们去找的东西带过来,当我要你拿出来的时候,立刻放出来。”

  “保证完成任务!”施云点点头,转身而去。

  纪白看着施云的身影,顿时觉得安心不少,当下也不再局限于被动,径直来到了床前。他端详着陷入昏迷的年轻人,嘴里喃喃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手上剑诀指在年轻人的心口处,轻轻打了一个对勾。

  顿时,年轻人细弱的呼吸一下变得绵长许多,仿佛一块巨石从身上被移开,呼吸瞬间顺畅许多。紧接着,纪白又对着他的双手双脚重复了一样的动作。直到剑诀对着他的额头时,那个年轻人突然睁开了眼,死死地盯着纪白。

  “臭小子,你这是找死!”说完双手猛地一抬,竟是直接将厚实的牛皮带扯断,鬼魅一般地伸手将纪白的喉咙死死扣住!纪白措手不及,只觉得脖子一股大力袭来,随之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这时,响动惊动了屋主二人,他们见到屋内的情况顿时大惊失色,但又不敢冲进屋里,只得在外一边叫着儿子的名字,一边焦急地跺着脚。

  “可恶!”纪白想要动手,但对方占用着一个普通人的身躯,这让他颇为忌惮。时间一点点过去,纪白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后,纪白甚至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任由对方将自己举着,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小小方士,也敢在此献丑?”年轻人轻狂大笑,用沙哑低沉到极致的声线质问着纪白道,“说,你是哪家门下?!”

  纪白惨白的脸上挂着一个轻蔑地笑容,回应道:“你——不配知道。”

  年轻人眉头一皱,手上力道又再添了几分。顿时,纪白的笑容便再挂不住,化作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

  “施云,你个混蛋到了没有,给我放啊!老子快支持不住了!”意识彻底模糊之前,纪白拼尽全力大吼一声道。

  “到了!”

  施云匆匆赶到,话音刚落,一道黄色身影飞掠而过,带着一声破空经过纪白身边。纪白感觉到对方的手出现了片刻的松懈,当下也不管自身如何,伸出手指往身后就是一抹,接着比一夜酗酒还要不堪上十倍的模糊意识,在掌心画出了一道符咒。

  “天乾地坤,但凭我血破奸邪!”说罢一声断喝,往年轻人身上就是一拍!年轻人似乎从一开始就将目光移向了那个奇怪的身影,当下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被纪白一掌拍中,呜哇一声飞将出去。

  “儿子!”屋外的屋主二人见状不妙,再不管许多,奋不顾身地跑进屋里,关切地扶起自己的孩子,一边试图唤醒他。施云来不及拉住二人,只得跟着追了进来。

  “无妨,那只妖已经被我迫出体外了。”说着,纪白稍稍缓和了一下,这才终于稳住了心神。他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施云等人身后,将手心的符咒印在了他们的背上。

  “这样,它就没法再次附身任何一个人身上了。”

  很快,屋主的儿子就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一眼就见到身边围着许多人,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却是被父母双双抱住,哭泣起来。

  “臭小子!我和你没完!”空气中那个沙哑的声音又再响起,但从它的声音能听得出,纪白方才的那一掌让它受了不小的伤。但与此同时,它的怒意似乎更加强烈,以致周围的温度急转直下,几乎就要达到了呼气成雾的地步。

  “真是睚眦必报,既然你丝毫不惧,那我就叫你魂丧于此!”说罢,纪白将指尖咬破,借一滴精血凝在剑诀之上。另一只手食指微曲,搭在嘴边吹起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只听得一声破空传来,一道黄色身影身形如电,一下窜到了纪白的肩膀之上,方才停下。这时,屋主才看清本尊,不禁脱口而出道:

  “这是——獴?!”

  一只灰黄色的狐獴,毛色柔顺艳丽,此刻正趴在纪白肩上,神情慵懒地看了一眼屋主,对他的诧异没有丝毫反应。

  “这可是一只上了年纪的老狐獴,蛇类最大的天敌。说起来还是从同门手里好说歹说借来的,它的脾气可大得很呢。”纪白说着,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毛发。

  而黑暗中,似乎传来了一声冷哼,显然是对狐獴颇为忌惮。纪白此刻也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却嘲笑道:“这时候后悔,晚了!”说罢,手上剑诀突起,朝天一指,闭目冥神念动起咒语来。

  “呔!”一声断喝之下,精血顿时飞溅而出,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而此时,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了。这滴精血在半空之中突然自己放慢了速度,紧接着轻轻画出一个弧度,又再朝着反方向追逐而去。之后,每到墙壁和角落,它都会自动偏转角度,如同追踪导弹一般死死跟随在某个看不见的目标之后。渐渐地,精血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在到达下一个角落之前突然迸炸,散作一缕淡淡的血雾。血雾之下,一个粗长的身影变得若隐若现,带着淡淡的金光,依稀可以看出是一条蛇的形状。

  在场众人似乎也看到了蛇的形态,屋主儿子甚至忍不住惊呼道:“蛇——是那条大眼镜蛇!”

  就在这时,纪白肩上的狐獴突然睁开眼,身子猛地耸立起来,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下一刻,纪白只觉得肩头一轻,便知道狐獴已然飞身而去。金蛇知道来者不善,当下身子一缩摆出了防御的姿态。但殊不知这只狐獴完全没有试探的意思,落地之后直接一个借力,纵身飞扑到金蛇面前,抬手就是一抓,直接划掉了金蛇的一块鳞片!金蛇那里受得了这样的挑衅,顿时也不再拘谨,尾巴一甩就朝狐獴打去。狐獴反应极快,身形如电地往下一蹿,竟是轻松躲过了金蛇的全力一击。

  金蛇一击打空,当下却不气馁,居然委蛇而上,追着狐獴而去。狐獴身姿飘忽,凭借着Z字形走位来回闪躲,竟是硬生生躲开了金蛇的数次攻击,成功地拉开了距离。

  “真厉害!”在场众人无不发出惊叹,纪白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这时,狐獴被金蛇逼到了一个角落,一时陷入了困境之中。金蛇拉开架势,用自己细长的身躯封锁住了全部的出路,防止狐獴逃脱。这时的金蛇不断吐着信子,似乎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

  “糟了!”施云发出一声暗叹。纪白却摇摇头,笑而不语。

  说时迟那时快,金蛇凭借自己的闪电一击飞速咬向狐獴,却没料到狐獴反应更为迅速,竟在一瞬间便缩回身子,堪堪躲过了金蛇看似全无死角的一记扑咬。不仅如此,狐獴身子更是蜷缩起来,似乎在酝酿着一次全力的扑击。

  果然,当金蛇扑空之时,气力用尽、招式用老之际,狐獴一个飞身蹿起,一下扑到了金蛇头顶。金蛇觉察出不妙,但已为时过晚。狐獴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巴,一下就将其头顶咬破一个大洞。金蛇受到重创,发出一声呜咽,却让狐獴变得更加兴奋。它一口接着一口,转眼便将金蛇的头颅彻底破开。金蛇终于彻底不支,一下瘫倒在地,化作一道金光渐渐消散。

  狐獴擦擦嘴,似乎还意犹未尽,但还是回到了纪白的肩上,继续趴着,作假寐状。

  一切,就这样平息下来。以至于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沉默许久后,倒是屋主支吾着开了口。

  “小神仙···那条蛇死了吗?”

  纪白点点头,看向屋主儿子,说道:“以后不要随便给人打下手,得罪了这些个老妖不说,说不定折了阴寿,死后还要下地狱走几圈呢。”

  年轻人听了,大惊失色,连忙点头称是,立誓再也不敢。

  后来,施云上交了一份报告,以变态杀人案结案。而不久之后,施云突然收到了一个报案,说东城郊某处自建房屋突然起火,屋主一家三口全都未能幸免。施云后来才得知,就在事故前几日,这一家账户里又多了几笔数目较大的交易。

  或许,这就叫天网恢恢吧。所有人,都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管是现在,还是遥远的未来。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怕就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