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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眠之夜


俞迁时乘车来到位于天坪路的“天仙阁”酒楼,下车后直奔二楼,司机舒志明则被一个服务生领到二楼最边上的一间小屋,和上次一样,桌子上摆放着一些家常便饭,舒志明一边吃,一边暗地里埋怨,不知今天晚上又要等俞迁时多久。

二楼一间小巧玲珑的雅间里,丁显贵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见门响,睁开眼,见一个服务生将门推开,俞迁时从外面走了进来。丁显贵笑着埋怨说:“打电话时你说马上就过来,我一直坐在这里等你,大哥怎么这时才来?”

“我去袁骥家里了!”俞迁时走到沙发上坐下。一个服务生端着一盘水果点心和一盏茶杯走了进来,将托盘轻轻放在茶几上,将茶杯放在俞迁时面前,然后走出雅间,将门拉拢关上。

“县长请大哥你去,有何贵干?”丁显贵伸手从果盘里拈了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

“他父亲丢失的画找到了,我是给他送画去的。他也告诉我,说下周一不去县女子中学了,暂时推迟几天,不过没有说改在下周四进行。”俞迁时说话时,端起茶杯,觉得有些烫,又将茶杯放下。

“延迟的事儿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知道后就给你打电话。教育局的局长李律之昨天又去了袁骥家里,送了许多礼物去,希望把他快要毕业的儿子以后弄进县府里上班。下周一到周三,因为省上有人要来,袁骥要讨好上面来的人,专门陪他们,所以他要改日期。”丁显贵拍拍手,从茶几上抓起一张湿帕子,把手擦干净,然后拿起一把水果刀和一个苹果,动作麻利地削起果皮来。

“二哥,你手下那几个人都知道了吗?”俞迁时一边问,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丁显贵削苹果。

“没有让他们知道为什么,只是告诉他们周一不用采取行动了!”丁显贵诡异地笑了笑,将已经削好皮的苹果递给俞迁时,说:“先吃吃这个解解渴!”

俞迁时接过苹果,大口地咬起来。丁显贵放下水果刀,微笑着说:“今天周六,请你过来,也不为别的事,就是请你过来好好玩玩!我这里新来了一个师傅,他父亲以前是宫廷御膳房的厨师,他得到祖传,有一手绝活,中午我已经见识了,那厨艺真叫绝,保证你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回,终身不忘!”

俞迁时继续啃着苹果,笑着说:“什么厨艺?难到还能把蔬菜味变成肉味,把山珍海味变成龙肝凤髓?”

丁显贵呵呵一笑,摇手说:“你别套我,我先保密,等一会儿上了餐桌,你就知道了!”正说笑时,只听得有人轻轻在外面敲门,说:“老板,遵照您的吩咐,酒席已经摆好了!”

“知道了,把酒也斟上,马上就过来!”丁显贵见俞迁时把苹果啃了大半,从茶几上拿起另外一张湿帕子,递给他,说:“咱们到隔壁去,边吃边聊,你再好好欣赏我这个厨师的水平!”

俞迁时哈哈地笑了几声,接过帕子,放下咬剩的苹果,把手揩干净,跟着丁显贵走进隔壁一间较大的屋子,只见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更有精美的宫廷糕点,俞迁时喜不自胜,和丁显贵举杯相碰,尽情地吃喝说笑起来。

酒宴后,丁显贵依旧带着俞迁时到自己开的赌场、舞厅去玩乐去了,司机小舒在二楼角落处的小屋子里抽烟苦等,直到快要午夜了,才被人叫下楼去,开车把警察局长送回家。舒志明回到自己家里,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疲倦之下,忍不住又骂了俞迁时几句,也顾不得洗脸洗脚,翻身上床,倒头就睡。

当夜,住在白崖村的蔡文瑛几乎一夜未眠。自从下午周铨回来,把进城看到的蔡家前门有警察把守,后门贴上封条的情况说了以后,文瑛就忧心不已,连晚饭也不愿意吃。在周铨再三安慰下,文瑛才勉强吃了几口。夜深人静的时候,周铨见文瑛依然怅然若失的样子,又安慰说:“县长一伙人如果要抓你父亲,并不是真地想要让他受苦,只不过是因为上门提亲被拒,面子上过不去,才想着要把你父亲弄到监狱里,以显示自己的威权。你父亲又没有犯罪,天塌下来,不过在监狱里暂时呆一段时间,迟早是要出来的。再说了,我下午不是跟你讲过?我认识的那个兄弟许辉,他是警察局里的人,派出所里、拘押所里,都有他要好的同事,他会帮咱们的。如果你父亲真地被抓进牢里去了,他会出手相助的,不至于让你父亲在牢里太难受。我明天再请他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上大忙?”

“铨,你是不是怕我伤心,故意说父亲他现在还在家里,没有被抓走?”文瑛说话时,声音还有些哽咽,红肿的眼睛还没有消肿。

“你还不相信我?我都说了许多遍了,至少我下午又去打听的时候,你父亲还在家里,没被那个姓段的警察派人带走。我已经和许辉约好了,他让我明天吃了午饭后就去找他,我一定把你父亲最新的情况告诉你。”周铨见文瑛微微点点头,抓住她的手,又说:“最坏的打算,就是你父亲今天晚上被抓走。我想,只要你父亲无论如何也不答应县长的婚事,县长也无可奈何,你父亲又没有违纪犯法,只要找不着他的把柄,过几天还不是不得不将他释放。这只是咱们在这里瞎猜,可能他们因为找不到把柄,根本就不会把你父亲抓走呢?派几个警察守在门口,不过是想吓吓他。相信我,也要相信你父亲,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见周铨说得有理,文瑛这才稍微安下心来,点点头,可又不无担心地说:“要是父亲抗不住了,答应他们了,那我,我们该怎么办?”

“听你昨晚上说的,你父亲既然敢于当面拒绝他们,又怎么会答应呢?”周铨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不知道,父亲有时候看上去很刚硬,要是遇到厉害的角色,他还是要服软的,要不,也不会迫于压力,每个月交保护费给那个什么丁二哥。”文瑛越说越担心,生怕父亲答应把自己嫁给县长。

“要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就看你的了,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还担心什么?我虽然物质上贫困些,可意志却不软,一定能保护好你的。”周铨这么一说,自己也激动起来,将文瑛的双手紧紧攒在自己手心里。

见文瑛低眉不语,将头傍在自己肩上,周铨又安慰了一阵,这才说:“你昨晚没有睡好,早些睡了吧!夜已经很深了,有话明天再说!”说完,从床沿边站起,走到地铺上,一口气将桌上的油灯吹灭,然后和衣躺下。

文瑛却睡不着,到了下半夜,听见周铨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睡过去了,把被子拉来将头蒙上,叹了几声闷气。直到窗外天快要亮了,文瑛才迷糊糊地睡过去,不久,又被村子里此起彼伏的鸡鸣声惊醒,睁眼看周铨,见他在地铺上翻了一个身,又进入梦乡,知道昨天跑前跑后,劳累不少,也不忍心叫醒他,自己悄悄从床上爬起,轻手轻脚走到门前,将门慢慢打开,出屋到厨房生火做饭去了。

周铨睁开眼睛时,见屋子里已经大亮了,伸了一个懒腰,从地铺上坐起,冷不防见床上空无一人,吃了一惊,又见屋门微开,慌忙跳起身来,赤脚跑出小屋,四下喊道:“文瑛,文瑛!”

“我在这里呢!你嚷什么,也不怕吵着四叔公?”文瑛从厨房里走出来,见周铨光着脚站在石阶上,忙说:“凉从脚下起,也不怕着凉?早饭已经做好了,快回屋去把鞋子穿上,把脸洗了,口漱了,把四叔公叫醒,准备吃饭!还愣着干什么?”

周铨不好意思,用手挠了挠了后脑勺,笑着说:“冷不防地,我还以为你,以为你......进城去了?”

“昨晚还说要保护我,睡得那么死,要是有人闯进来,把我绑架走了,估计你都不知道!”文瑛“哼”了一声,转身进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