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把盒子提到厨房里放下,然后慢吞吞地吃了晚饭,见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估计已经晚上七点左右了,这个时候的袁骥应该喝下了仇宁为他沏好的茶了。王梅走出厨房,在花园里逛了约摸大半过钟头,见花园里没有什么人走动了,便悄悄来到花园的后门,借着昏暗的灯光,把自己以前偷偷配的钥匙从身上摸出,在锈迹斑斑的锁上试着扭了几下,见能打开,这才往袁骥的书房走去。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袁骥一脸地不高兴。
“她说不想吃饭,我好说歹说总算劝她把晚饭吃了,又给她倒酒,她说没有喝酒的习惯,我又不好直接劝她,只得陪她说了些闲话,把她说高兴了,就敬她的酒,她总算喝了几口。我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昏昏沉沉地坐在椅子上了,好像要睡过去的样子,我就过赶紧过来禀报!”
袁骥心花怒发,站起身来,说:“我去看看!”快步走出书房,王梅紧紧跟在身后,又对站在门外侍候的仇宁递了一个眼色。仇宁会意,也跟在身后,一起下了楼,朝后花园那座红房小院落走去。
走进小院后,袁骥快步来到红房子左边的小屋,隔着窗缝朝里窥视,只见文瑛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头靠在椅背上,灯光下,看上去象一个醉美人。袁骥激动不已,转过头说:“快,快把门锁打开!”
“老爷,新房已经布置好了,里面的彩灯也开着的,桌上放着您最喜欢的香烟、水果,里面一片喜庆。要不要我和仇宁把她扶到新房的大床上去?枕头、被子、床帐都是崭新的!”王梅低声说了一句。袁骥这才发现仇宁也跟在身后,忙笑着说:“好!那我去新房坐着等你们!”说完,就朝右边那间挂在大红灯笼的新房走去。
走了四五步,袁骥突然觉得心烦欲吐,又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忙喊了一声:“快过来扶扶我!”
王梅和仇宁赶紧跑到袁骥身旁,问:“老爷,您怎么了?”
“我心里难受,快扶我进去坐坐!”袁骥说话时,有气无力。
二人扶着袁骥走进新房。王梅见袁骥的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汗水,又说:“老爷,不如我们扶您先到床上躺一会儿?”
袁骥“嗯”了一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王梅望着仇宁偷偷笑了笑,将袁骥扶到床上躺下,又将他的鞋子、袜子脱下。
“老爷,您现在好些了吗?需不需要我去请医生来?”王梅问了一句。此刻的袁骥,眼睛翻白,嘴唇发青,鼻孔气息微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微微动了动手。
“仇宁,你坐在这里照顾老爷,我现在就去请医生去!”王梅说着,对仇宁递了一个眼色,转身走出新房,来到左边的小屋子,将门锁打开,对文瑛说:“小姐,快,快随我出来!”
文瑛睁开眼睛,赶紧跑了过来,急切地问:“可以了吗?”
“可以走了!你不要说话,只管跟着我就是!”王梅把文瑛拉出屋子,自己朝屋子里看了看,走进去把电灯关上,然后走出屋,将门拉来关上,又说:“出去后,赶紧离开县城,走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被抓回来了,这个县长是个大色狼,你要是再落到他手里,就彻底完了!”
文瑛噙着泪水,小声地说:“阿姨,你也要保重!”
“不要说话了,快跟我来!”王梅拉起文瑛的手,走出红房小院。灯光下,王梅猛然看见花园里有一个人在小桥上散步,赶紧拉着文瑛的手退回到小院的门里,静静等了几分钟,等那人走出花园了,这才带着文瑛,沿着曲折的小径,快步来到花园的后门,取出钥匙,打开门锁,将门推开,低声说道:“快出去!记住,走得越远越好!”
文瑛刚刚跨出门去,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表谢的话,就听见身后关门的声音,文瑛隔着门轻声说了一句:“阿姨,我蔡文瑛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恩情!”说完,朝街上左右看了看,然后低着头,快步走开,穿街过巷,出了县城南门,朝白崖村直奔而去。
王梅把花园的后门关好锁上,见没有人发现自己,放心大胆地回到红房小院,走进新房,见袁骥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两只手呈撒手状,知道袁骥已经没气了,赶紧将门关上,说:“别坐着了,快把他的衣服裤子全部脱下来,内衣内裤也要脱下来!”
“干什么?”仇宁站起身来,疑惑地问。
“你现在别问那么清楚,以后自然就会知道了,这是丁二哥让送水果的小杜告诉我这么做的,要把这里布置成一个杀人现场。”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仇宁赶紧走到床前,将袁骥的衣服裤子全部剥了下来。王梅走过来,把袁骥的衣服裤子抖散,一一扔在床下的地毯上,又将内衣、内裤丢在衣服裤子的最上面,然后将床上的被单、被子、枕巾等通通扯凌乱,将袁骥的嘴掰开。接着,又从身上摸出一根银簪子,递给仇宁,说:“快点,趁他身上的血还能流动,把他颈子上的动脉刺破!我去那边小屋里把酒壶、酒杯端过来!”
王梅又走进新房,把酒壶、酒杯放在桌子上,往酒杯里斟了半杯酒,新房里顿时飘出一股酒香味。王梅转过身,见仇宁已经用银簪子在袁骥的左颈子上划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鲜血汩汩地流出来,走到床边观察了一阵,说:“簪子最好不要拿走,就插在他颈子上!”仇宁立即照办。王梅把被子扯来将袁骥从头到脚全部盖上,又把大红床帐从银钩上取来放下,环顾了新房几眼,说:“行了,咱们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去吧!这彩灯和外面的灯笼就等它开着, 不要关!”说着,打开门出去了。
仇宁等王梅走远了,这才悄悄潜出,回到自己住的小屋子里。
天上满天星斗。文瑛趁着星光,走到大路和那片竹林交界的地方,迟疑了片刻,又见竹林里阴森森的,想起竹林里上周就有人被杀,心里害怕,决定还是继续走大路。
就在文瑛往前走了不到两百米,竹林里疾步走出来一个青年,脚步如飞,朝武辕县城快速奔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周铨。
原来,周铨和冯斌从青城山下来后,大踏步朝武辕县城方向赶来,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来到一个岔道处,周铨说:“冯警官,往这条小路走就是白崖村,就此别过了。蔡老板的事,就请你多费心了!”冯斌说道:“我记住了,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让许辉来告诉你的!”
二人分手后,周铨几乎一路跑回了白崖村,来到四叔公的宅子门前,打算敲门叫喊,又担心文瑛出来开门,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有血迹,会让她担忧害怕的,考虑再三,决定翻墙进去。
四叔公家的这座宅子,围墙的高度在村子里算得上是最高的了,可这难不倒在武当山学习了几年武艺的周铨。周铨走到大门侧面的围墙,轻轻一纵,手一攀,就翻到围墙上面去了,再往下一跳,便稳稳当当地落到院子里。
周铨悄悄走过穿堂,来到后院,见四叔公住的屋子里亮着灯光,门虚掩着,文瑛住的那间屋子也虚掩着门,屋里却漆黑一片。周铨见院子里晾着有自己的衣服,心想:“现在估计才八点多钟,文瑛是不是做了家务,累着了,因此这么早就睡了?这样也好,等我先把衣服换了,再去瞧她!”伸手从怀里摸出那把砍柴刀,把缠在刀上的布袋取下,将砍柴刀放到柴堆下,拿着布袋走进自己住的那间大屋,借着朦胧的星光,把揣在怀里的古画摸出来放在地铺的枕头下,又将钱包从兜里取出扔在地上,然后把沾有血迹的衣服裤子脱下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走到小屋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小声说:“睡着了吗?我回来了!”连说了几声,里面却没有反应,忙推开门朝屋里一瞧,外面昏暗的灯光投射到床上,哪里有文瑛的影子?
一种不祥地预感登时涌上心头,周铨赶紧跑到四叔公的屋里,问:“叔公,文瑛呢?她去哪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