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骥死了?”文瑛又惊又喜,反问了一句,见周铨点点头,这才深信不疑地说:“袁骥今天上午派人把我绑架到他的公馆,只见了我一面,说我父亲已经同意把我嫁给他,又说后天就和我成亲,然后就走了。他派了一个叫王梅的女佣人来看我。晚上八点左右,王梅偷偷把我放了,让我赶紧离开武辕县,越远越好!”
得知文瑛没有被袁骥上手,周铨大喜,又疑惑地说:“袁骥赤条条地躺在床上,颈子上插着银簪子,难道是被别的女人杀死的?”
“真的不是我。我到你这里来的这段时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发髻上戴着银簪子?铨,虽然袁骥已经死了,我怕他手下的警察还是会找到这里,说不定还认为是我杀了人呢,快收拾东西吧,咱们赶快离开这里!等这段时间把风头避过了,以后再来看望叔公他老人家,刚才我都和叔公说了,他也同意我们离开这里。”文瑛说着,望了周昌一眼,见他已经转过身去,走到屋门口,抬头看天。
“原来是这样?这可奇怪了,实不相瞒,我一怒之下,放火将袁骥躺着的那间屋子烧了,估计小院的那几间屋子现在都被烧毁了!”周铨搂着文瑛,想了想,说:“好,我现在就带你走!我从袁公馆翻墙出来时,街上有人看见我,要是去报警的话,警察迟早会找到这里来的,我现在就回屋去收拾东西!”
周铨放开文瑛,走到门口,把嘴凑在周昌耳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他,周昌说:“那你们就赶快走,不用担心我,该说的话,我刚才都对小蔡说了。如今有你在小蔡身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周铨跑回自己住的大屋,文瑛点了一盏油灯跟着过来,帮周铨收拾衣服行李,周铨将那幅古画,还有袁骥的钱包一并放在衣服里,文瑛帮他将衣服打包挽好。周铨将地上的那一套血衣、血裤也折叠起来,塞进包袱里,对面有疑色的文瑛说:“我今天在青城山上把袁炜那老贼杀了,这衣服裤子上沾的血就是他的,连那个钱包也是他的。现在我们要走,不能将血衣留在这里,免得让四叔公受牵连。等到了青城山,把它埋起来。我今天还遇见许辉的上司冯警官,我救了他的命,把你父亲的冤情告诉了他,他也答应我,一定想法把蔡老板释放出狱!你们父女会有重逢那一天的!”见东西都收拾好了,周铨站起身来,将包袱拿在手里,说:“咱们走吧!等回到我的老家临江镇后,详细经过我慢慢告诉你!”
文瑛将油灯吹熄,二人返身来到周昌的屋子,周铨帮文瑛把箱子拎在手里。周昌见他二人要走了,说:“你们路上要多加小心,我去给你们开门!”先跨步走出屋子。周铨挽着文瑛的手,一齐走到前院,见四叔公已经把大门打开了。二人依依不舍地辞别了周昌,相互依偎着走出大门,又回头挥了挥手,见周昌把大门关上,这才朝村口走去,很快消失在星光夜色中。
冯斌从青城山回到县城家里,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冯斌赶紧换了一身衣服,又去附近的诊所把左胳膊上的伤口消毒包扎了,又返身回到家里,也顾不上休息,将袁炜的袖珍笔记本和小地图册取出,走到书房里,将自己临摹的那两幅画取出来,坐在书桌前,反复对照分析,希望能找到古画的最终秘密。
笔记本上,有一页写着大段的字,但却被墨水全部涂抹掉。在笔记本里,东一页,西一页的写着几个字,有些地方标有问号。冯斌从抽屉里拿出笔和字来,将笔记本上写着的字抄写在纸上,分别是:田舟翁、茅家山、田家村。再看那本简易地图册,在外省的吴游市那一页,有用钢笔作了一个三角形的记号,空白处写着:“田家村”三个字,旁边也画上一个问号。冯斌依照笔记本和地图册记录的那样,在自己抄写的纸上,也在“田家村”旁边打了一个问号,又在“田舟翁”三个字的旁边,也打了一个问号。
看到这里,冯斌的心里砰然而动,知道袁炜记下的极有可能是从褚时勉嘴里得知的古画秘密的最终所在地,那些标有问号的地方,估计褚时勉也不能确定,不然他就不可能为了那半幅被偷的画而推迟离开武辕县的时间,将小偷熊福成杀死在锣鼓巷了。而且,褚时勉和袁炜可能都不知道画的正中还隐藏有用明钒水写的“村后山坟墓下”几个字,这也就解释了褚时勉宁愿冒着被怀疑逮捕的可能而多留在武辕县一天,为的是一定要将那半幅画找回,可能他自己也知道,古画上还有秘密不为自己所知,袁炜的笔记本上也没有记下“村后山坟墓下”等字样,这都说明了他二人还没有完全掌握古画里隐藏的全部秘密。也许,和褚时勉不同的是,袁炜认为自己已经全部掌握了,这才将褚时勉杀人灭口。
冯斌又反复看了自己临摹的那两幅画上写的字:“寅艮山,抱亥水,见丑人”突然明白过来,所谓“寅艮山”,不就是和茅家山对应起来了吗?“抱亥水”,冯斌虽然猜不透是什么意思,但大致可以判断,那是一个山水环绕的地方,至于“见丑人”,会不会是某人的姓名里有类似“丑”的字?那田舟翁极有可能是一个人的姓名,“田”姓不就和“丑”对应起来了吗?而且,“舟翁”两个字,不正是暗指画中那个垂钓的老头儿吗?
冯斌又反复观察了画中的人物、寺庙等,突然自言自语地说:“对了,画中有五个游客,一座寺庙,连起来,谐音正是‘吴游市’。在小舟上垂钓的老头儿就是暗指的‘田舟翁’无疑了!”
冯斌终于明白画中所画内容的含义,原来是取起谐音,和某个地址、某个人物相对应。冯斌兴奋不已,又想:“既然原画中有用明矾水写的“村后山坟墓下”,而且从字的正中,将画一分为二,那这个“村后山坟墓下”就是画中秘密具体的位置了,‘田舟翁’如果真的是一个人的名字的话,考虑到这幅画已经有几十年、上百年的年深,这个人应该早就不在人世了。冯斌把袁炜记下的那写词汇重新作了排列,在白纸上记下:吴游市茅家山田家村,村后山坟墓下,田舟翁
冯斌将排列好的词汇反复念了几遍,激动异常,自己已经掌握了古画秘密的所在地,就是在吴游市茅家山田家村的后山坟墓下。具体的坟墓,应该就是在墓碑上写有田舟翁字样的那个坟墓。
冯斌长舒了一口气,十多天来,困扰自己的最大的疑团终于解开了。更让冯斌兴奋的是,他知道,让范辉、熊福成、褚时勉、袁炜陆续丢掉性命的那幅山水古画,其实就是一幅藏宝图。画上写的“坟墓下”几个字,下面埋藏的绝对不是普通人的骸骨,而是一笔十分可观的财富。如今,知道这个秘密的褚时勉死了、袁炜死了,拥有古画的周铨却不知道画中的秘密,这就意味着,他,冯斌,事实上已经拥有了一笔巨大的财富。
冯斌激动万分,感概道:“这是上天赐给我的吗?我绝不辜负幸运之神对我的眷顾,我一定要将宝藏取到手。”
冯斌兴奋了大半夜后,逐渐冷静下来,寻思道:“这画的来历还是一个疑问,可惜褚时勉本人已经死了,自己那天审讯他的时候,他只说被偷的那幅画是他家祖传的。现在根据画中的谜底来看,褚时勉没有说谎。可是,周铨的哥哥因为另外半幅画,多年前被袁炜害死了,袁炜因此得到了右边那半幅画,周铨说那画是他家祖传的,相信他也没有说谎。既然褚时勉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了,只有明天去找段祥,把他审讯褚时勉的记录调来看看,看褚时勉有没有说到与画有关的事,如果说了,古画的真正来历就水落石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