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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灵吉寺庙


袁炜坐着滑竿,慢悠悠地来到青城山脚下的一块平地,这里显得很热闹,除了四面八方来的游客外,还有许多提着篮子、向过往游客兜售水果、香烟的小贩,也有四五家卖小吃的摊铺,俨然是一个小集市。这时已经过了中午了,脚下湿软的泥土在太阳的照耀下已经完全变得干硬了,湛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把翠绿秀拔的青城山映衬得更加迷人。

袁炜抬头往山上看了看,前来登山的游客、拜佛的香客络绎不绝,有的沿着陡峭的石梯徒步行走,有的坐着滑竿从盘山小路上上下下。袁炜命轿夫把滑竿停下,从怀里掏一块大洋,让他们买些水果来充饥,然后伸手从座位旁拿起手杖,朝盘山小路上一指,说:“从那边上去,到了山顶后,我请你们吃斋饭!”轿夫抬起滑竿,沿着缓坡小路朝山上走去。

周铨怀揣着砍柴刀,远远地跟在后面,见袁炜乘坐的那顶白布蓬滑竿在山脚下的小集市停下后,自己也裹足不前,坐在路旁的石块上休息。过了十多分钟,见那乘白布蓬顶的滑竿顺着小路朝青城山上走去。周铨激动不已,心想:“袁老贼带着行李箱出来,看来今晚是要在山上的寺庙里过夜了,他既然是来观光的,今天天气又好,他不可能不在山上四处游玩,我正好在僻静的地方动手!”

周铨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为惨死狱中的胞兄报仇,沿着道路走到山脚下,朝山上一望,登时傻了眼:盘山小路中,上上下下的滑竿有二三十乘之多,往山上抬去的白布蓬顶的滑竿就有五六乘,不知那一顶滑竿才是袁炜乘坐的。周铨仔细观察了好一阵,还是分辨不清。又见那上山的道路,除了只有一条比较陡峭的人工修筑的石阶外,通往山顶的盘山小路却有好几条,小路相互交叉,到了半山腰,茂密的树林将道路遮掩,周铨急地摇头叹气,一时不知该如何办,再抬头看那几顶白布蓬滑竿时,已经消失在茂林深处。

周铨沉吟了片刻,决定沿着石阶先爬到山顶上的灵吉庙去看看。一个小贩提着篮子走过来,向周铨兜售饼子。周铨这时才感觉到腹中有些饥饿,从身上摸出八个铜板来,买了四个饼子,一边啃着,一边沿着石阶往山顶上走。

走了四十多分钟,周铨终于来到山顶的灵吉庙。庙门前有一大片用石块砌成的平坝,平坝周围栽着几株参天大树,在浓密的树荫下,感觉清新凉爽。树下停着众多顶滑竿,滑竿的周围,站着三三两两的轿夫,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和上山来兜售水果、鸡蛋、煎饼、糖水、扇子、佛珠等物的小贩讨价还价,有的轿夫干脆就坐在滑竿里闭着眼睡觉。

周铨在平坝里转悠了几圈,虽然看见几顶白布蓬滑竿,但守候滑竿的轿夫明显不是抬着袁炜上山来的那两位。

“是没有上来?还是把轿夫打发了,人却进了寺庙?”周铨决定进庙去看看。走进寺庙的大门,见这里面也热闹非凡,许多信男善女,手持燃香,在香炉前默默许愿。周铨观察了一阵,没有看见袁炜,又走进宝殿,仔细观察打量着那些双手合掌、叩头参拜菩萨的每一个人,依然没有袁炜的身影。

“不会是先到后面厢房里住下吧?”周铨装作四处观赏的样子,穿过佛堂,来到后面的僧院,在廊上走走坐坐,大半过钟头过去,只见进出的和尚,却始终不见袁炜的身影从两旁厢房的客房中出来,“难道是欣赏山中美景去了,还没有上来?”周铨疑惑不定,只得又走出寺庙。

这时大约是下午三点钟左右,一些游客和香客乘着滑竿渐渐离去,寺庙外的平坝里已经少了许多热闹,停在树荫下的滑竿只有七八乘了,周铨见其中有两乘白布蓬滑竿,轿夫都坐在滑竿里休息。周铨走过去一看,仍然不见袁炜雇佣的那两名轿夫。

眼见游人逐渐减少,周铨开始焦虑不安了,担心袁炜万一不上山顶寺庙来,而是坐着滑竿去山中游玩,然后又去了别的地方,自己岂不是白白失去了一个复仇的大好机会?但是转念一想,袁炜随身携带着行李箱,今天应该不回县城的可能性很大,这青城山附近,除了这灵吉寺庙里有专供游客借宿的房间外,好像没有别的旅馆可以投宿。

周铨走到平坝边上的一棵大树下,凭栏俯瞰,上下山的道路上,移动的滑竿几乎都是往山下而去。周铨绕着石栏,逐一观察茂密林中的山间小道,不知不觉走到寺庙的侧面,只见半山腰的一条小道上,停着一顶白布蓬的滑竿,轿夫的身影被林叶挡住,滑竿不远处,有一条岔道,曲曲折折地通向后山的茂林深处,偶尔有两三个游人从那条路上经过,都是朝山脚下而去。周铨观察了五六分钟,见那顶滑竿停在小道上一动不动,还是看不见轿夫的身影,思道:“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上山的滑竿了,那顶滑竿停在那里,头朝着通往山顶的这个方向,分明不象要下山去的样子,会不会是袁炜那老贼在那里观览山中的风景?”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惊喜。周铨又将那条道路前后左右仔细看了看,把滑竿停留的位置熟记在心中,然后转身离开山顶,绕着小径朝那条道路快速走去。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树叶中隐隐约约露出白布蓬顶,周铨知道要接近那顶滑竿了,便放慢脚步,装作欣赏山中美景的游客。走了二十多步,只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周铨停下脚步,闪进道路旁的树林里侧耳细听。

一个人说:“雇我们的这个老头儿怎么如此小家子气,听说还是县太爷的父亲呢?说得好好的,到了山顶上请我们吃斋饭。没想到走到这里,看着离山顶不远了,却叫我们停下来,说稍微休息一会儿。休息就休息吧,却在这里坐了大半个钟头,然后一个人拎着箱子、提着手杖跑到后山逛去了,去了许久时间,可能都快有一个钟头了,还不见回来。你说,他会不会跑了,好赖掉咱们一半的工钱?”

“应该不会吧!他即使不回来,其实咱们也亏不了什么,昨天傍晚的时候,叫人把咱们请到他的公馆里,给了咱们单边路程的工钱,又让我们把滑竿停在他家的楼房门旁。他家有钱有势,咱们把他侍候好了,以后把咱们包下来也说不定,就耐心等等吧,可能一会儿就过来了,到了上面的寺庙,一高兴,说不定还要拿钱赏咱们呢,他们有钱人随便给点赏钱,不比咱们干上一个月的累活挣得多?”

“但愿如此,看在钱的份上,那就等等吧!如果再等一个小时不见他回来,我们还是回去算了!你说,他一个老头子,拎着箱子去后山这么久,会不会被人抢了?”

“不要乱说,那条岔道有人走着着的。半个小时前,不就有一个戴着墨镜的游客往那条岔道走去吗?他要是被抢了,对咱们没有任何好处!与其在这里瞎猜测浪费精神,不如让我先睡一会儿,反正你也睡不着,你起来,坐到这外面来,把滑竿看好!”

“好吧,看在你刚才主动让我休息的份上,我就帮你当一会儿勤务兵!”

两个轿夫说话的声音,周铨听得清清楚楚,这才知道袁炜坐着滑竿到了这里后,独自一人拎着箱子从岔道往后山去了。“奇怪,既然是来观光的,为何不坐着滑竿到后山去观光,却偏要拎着箱子一个人走路去僻静的地方?”周铨虽然觉得十分可疑,但是更加感到兴奋,认为这是天赐良机。

周铨从树林里走出来,沿着小道往前走。那两个轿夫,一个坐在滑竿里正要闭目睡觉,一个坐着路旁的草丛中,听见有人走过来,立刻警觉地看着过来的行人。周铨装作过路的,略略瞄了一眼那两个人,正是上午看到的抬袁炜的那两名轿夫,周铨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走了六七步远,朝那条通往后山的岔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