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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祖传家画


周铨回到四叔公家里,还未来得及开口,文瑛就连忙追问父亲蔡茂的情况,周铨只得把打听到的情形如实告诉她,又说:“你别太焦虑,许辉他是警察,他对我说,你父亲不会受什么苦的,县长一伙人只是吓吓他。再说了,许辉通过关系,让我暂时去拘押所打杂,可以趁送饭的时候,接近你的父亲。你有什么话需要对他讲的,就告诉我,我好转达给他。”

文瑛低头想了半晌,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叹气说:“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先让父亲出来。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

“只是什么?”周铨不无担心地问。

“只是,千万不要让假戏真做了!咱们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再告诉父亲,等他出狱后,我们就离开这里,不让人知道我们去哪里了!同时也让父亲离开这里,到外公外婆家去,家里的事和铺子里的事,可以让别人帮着打点管理。”文瑛终于鼓足勇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周铨握住文瑛的纤纤细手,说:“其实我也有这种打算,只是怕你父亲出狱后,县长一伙找不着你,对你父亲实施更大的报复,那时你会更加难受。既然你也希望他离开这武辕县,那就最好不过了。如果你父亲还反对咱们,我们俩就先到我的老家去躲避一阵,以后再到你外婆家去找他。我明天一早就去拘押所,要是明天能见到他,就把你的话告诉他,是吗?”

文瑛点点头,说:“你先告诉他,就说我很安全,让他不要担心我。再把我的想法说给他听,让他先答应县长的要求,出狱后赶紧离开武辕县,我自会去外婆家里找他的。”

二人当下商议妥当。当晚,周铨把那间小屋让给文瑛一人住,自己抱着草席、被子、枕头,走到隔壁那间打扫干净的大屋里铺上地铺,刚关上门,正要吹熄油灯睡觉时,文瑛在外面敲门,周铨只得将门打开,说:“夜深了,不久聊了,你也早点睡吧,这两晚上你都没有睡好!”

“我不是来找你聊天的,这是二十块大洋,你先放在身上,明天去拘押所时,如果见到父亲,先给他十五块大洋,剩下的五块,你拿去打点使用。你尽管用,不够时,我再给你,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也不要替我省,该怎么花就怎么花,只要能把父亲救出来就行。”文瑛见周铨呆呆地看着自己,嗔道:“看你傻傻的样子,难道忘了?我前晚来的时候,带着行李呢,这是我平时省下来的零花钱。”

周铨笑着说:“这两天心事重重的,还真地忘记了,我刚才还以为你是变戏法变出来的!”说着,双手接过二十块大洋,二人各回屋歇息。

第二日清晨,村中报晓的公鸡鸣叫了几遍,周铨才从地铺上爬起,穿上衣服,揉着眼睛推门出来,只见天色蒙蒙。周铨往隔壁小屋看了一眼,见门虚掩着,走过去推门一看,屋里不见文瑛的身影,于是快步跑到厨房门口一瞧,文瑛果然在灶前忙碌,正在炒菜呢!地上放着一口锅,里面正冒着腾腾热气。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可别把自己累着了!”周铨既感动又有些心疼,连忙走过去,从文瑛手里接过锅铲,见锅里正炒着鸡蛋。

“我睡不着,想到你起来的早,一会儿又要赶路,所以就先过来把稀粥熬好。天还有些黑,我又不敢一个人到宅子后面去采摘蔬菜,所以只好炒两个煎蛋,给你做菜。你先去漱口洗脸,就在厨房里吃!”文瑛说着,又将锅铲接过来。

周铨眼里顿时闪出泪花,呆呆地看着文瑛将煎蛋铲进一个盘子里,将盘子放到旁边的一张小桌上,直到文瑛又催促他时,才慌忙去漱口洗脸。文瑛趁机将粥替他舀进一个小碗,又替他摆好筷子。一切弄停当后,周铨就在厨房里吃早饭,文瑛则坐在一旁看着他吃,又说:“现在还早,我吃不下,等会儿再吃。你叔公起来的迟,到时我再重新给他炒两个蛋,他喜欢吃新鲜蔬菜,等天大亮了,我到后面去摘一些来,炒给他吃。你觉得我的手艺是不是提高了许多了?你觉得好吃吗?”虽然煎蛋有些咸,周铨心里却暖融融的,眼睛湿漉漉的,说:“好吃,很好吃,只是让你受累了!明天不可这样了!”喝了两碗热粥,和文瑛说了几句话后,便起身匆匆离去。

到了拘押所大门外,天光已经大亮了,岗亭的守卫拦住不让周铨往里走。周铨说:“我是来这里干活的,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问里面的干事姜旭。”守卫又问了几句,目视周铨绕着围墙往拘押所的左侧面走去,这才确信无疑。

周铨把铁门敲开,进入小院,等姜旭和老李头等人把早饭吃完了,便要求姜旭安排具体工作,姜旭说:“你刚来,不用着急,今天也不用干活,你先跟着老李,把这里的环境熟悉下!”又对老李头儿说:“这是小周,下个月接替你的工作。你走之前的这几天,把每天要干些什么事都对小周交代清楚!你走之前,我就把工钱结给你!”老李头忙点头答应。姜旭说完,就进小屋子忙别的事去了。

老李头儿把周铨领到自己住的小屋,说:“你在这里坐坐,我先去把碗洗了。我一会儿要到监区去打扫院坝,你跟我进去看看!”周铨说:“好的!”在一张长凳上坐下,等老李头儿出去后,仔细打量了这间屋子,除了窗前有一张陈旧的桌子和一张长凳子外,屋子墙角处堆放着扫帚、撮箕、抹布、麻索、箩筐、扁担等物,让本来就不宽敞的屋子显得更加狭窄,最里面还有一间小屋,算是寝室。过了不久,老李头走进屋来,拿起扫帚和撮箕,说:“跟我来!”

周铨起身跟在老李头儿的身后,走出小屋,来到紧邻一旁的那堵高墙的铁门前,老李头一边用手敲铁门,一边喊:“扫地!”周铨注意到,铁门上安有一个猫眼,又听到里面依稀有人走动的声音。很快,铁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老李头儿身后的年轻人。

“他是来接替我的!”老李头儿一只手拿着扫帚和撮箕,一只手指着周铨对他说。

那人没有吭声,等他们走进来后,“咣当”一声,将铁门关上,转身走进一旁的屋子里。周铨这才窥见拘押所监管区里的部分面貌,靠近大门那个方向有排平房,有些房间的门大敞开,有穿着制服的警察进出,平房前不远有一排花台,栽着花草树木,估计这排平房是看守们的办公室,平房中间有一条过路的通道,通道外就是拘押所的大门。监管区右边的高墙下,也有一道紧闭的铁门,估计铁门后面也是一个小院。办公室对面有一排房间,窗户都开得很高,焊着密密麻麻的铁条,连紧闭的门也是用铁铸的,每间铁门无一敞开,铁门上都有一个可以打开的小口子,也是紧紧闭着的。周铨估计那一排屋就是监室了,略略数了一下,有九间监室,其中最右边上有三间的门和窗都间隔得很近,与其它六间明显不同,估计是小监室。监室和办公室之间隔得较远,中间是一块开阔的院坝。周围是高大的围墙,墙上拉着铁丝网,远处的角楼上还站着持枪的岗哨。老李头儿见周铨只顾四看,忙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小声说:“你刚来,别只顾张眼到处看,小心让人怀疑你。”

周铨赶紧将目光从岗哨处移开,指着院坝说:“这么大一块地方,要扫多久才能扫完?”

“天天都扫着的,倒是不脏,很快就扫完了,主要是那一排办公室,他们抽完烟后,烟头到处甩,扫完地后,还要替他们抹桌抹凳,要花一些时间。”老李头儿说完,将撮箕丢在地上,手拿扫帚,扫起地来。

周铨静静地站在一旁,一边瞧老李头儿扫地,一边拿眼暗睃那排监室,心里暗想:“我衣兜里还装着文瑛给我的二十块大洋。如果蔡老板真地就关在里面,我该如何把大洋交到他手上,把话传达给他?”正在犯愁之际,只听得“哐当”一声响,周铨循声四顾,不见有铁门打开,估计是大门那边有人进出,过了一会儿,只见四个警察押着一个粗矮的人从通道那边走来,被押的人神情疲惫,双手被绑,步履艰难。周铨定睛细看,不是别人,正是蔡记当铺的伙计褚时勉,心里一惊,又见押着他的那四个警察中,有一个人看上去面熟,嘴巴明显有些歪,就是昨天清晨在蔡家后门看到的那个姓高的警察。

周铨怕他认出自己,惹出麻烦来,连忙把头低下,又把地上的撮箕捡起来,跑到老李头儿的身旁,对他说:“你先歇一会儿,让我来扫!”说着,接过扫帚,低头扫起地来,老李头儿说:“也好,那我去拿水桶抹布来,先把办公室里面的桌子椅子抹了!”转身朝通向左边小院的那道铁门走去。

周铨心想:“那个歪嘴警察一定就是小许说的高歪嘴了!听小许昨日所说,褚时勉身上藏的那画与竹林命案有关,据小许描绘,那画的尺幅、内容分明象是我家祖传的画,联想到褚时勉以前追问我的家世,在杀人之前又问死者是不是姓周,他一定是冲着我家的画来的,毫无疑问,他就是竹林里的杀人凶手。奇怪的是,他又不象是我的仇家派来寻找我的,他是怎么知道我家有画的?”越想越疑惑,又拿眼偷睃褚时勉等人,只见那四个警察押着他走进一间办公室,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周铨以扫地作掩护,低着头,挥动手中扫帚,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一边扫着地,一边朝那间办公室靠近,听里面的人都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