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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2月22日 初恋晓晓


老秋语录:炒股只能用自有的闲置资金,无论股市行情怎么好,不要借钱投资。借钱投资,一方面会把自己的心态搞坏;另一方面,一旦股市下跌,投资人就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夜深了,老秋还是无法入眠。

自从离婚后,老秋就独自一个人生活着。独居的老秋,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他每天早睡早起,作息很有规律。

老秋从小就是一个喜欢独处的人。参加工作后,他不喜欢娱乐,也不喜欢应酬,只因若是心里藏点事情,或者有那么一点的打扰,他的睡眠就会大受影响。有时夜里只要接得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得他彻夜难眠,所以,若不是工作或人际交往中非常需要的应酬,老秋一般都很少参加。

和宝儿聚餐回来,老秋这晚又失眠了。

窗外的夜空,一片黑暗中泛着浅浅的灰蒙,似乎还有几点星光在幽幽地闪烁。街上的车声,拖着长长的呼啸,由远而近,由近而远,隐约可以听见的。这声音,老秋极为熟悉的,每当失眠,这车声便是他的催眠曲。

拉上长长的落地窗帘,老秋回到床上,依然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这些年来,老秋经常都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当年不辞掉那份好好的工作,不选择以炒股为生,晓晓会不会离开他呢?如果晓晓不离开他,他现在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呢?这个问题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此时此刻,同样的问题又闯进了他的脑海,搅动着他的心绪。

晓晓是老秋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也是唯一一个让老秋真心爱过的女人。老秋曾经想过,一定要用自己的一生,好好疼爱和呵护这个女人,他要和这个女人厮守终生、相依为命,他决心不会让这个女人受到半点委屈,他决心要让这个女人,开心幸福一辈子的。

老秋对晓晓的爱,是刻骨铭心的,至真至诚的,这是一份令他终生难于忘怀的爱情。

南方的一个美丽的乡村,是老秋出生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晴日里,蓝天白云,碧空万里;雨后,彩虹绚丽,蝴蝶双飞;村子的后面,清泉汩汩,一条溪流蜿蜒而过,环境十分优美。

两家的距离,只有短短的一公里路程,两人的来往十分方便。夜幕降临以后,老秋常常和哓哓一起,在自家的院子里,望着天上璀璨的银河,数着夜空里的星星,那可是一个充满灵气和浪漫气息的地方。

晓晓出生那年,老秋已是一个十岁的青涩少年。她比老秋整整小了十岁。和很多浪漫的故事一样,他们两小无猜,情若手足,嬉戏打闹,无所顾忌,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的、难忘的时光。

那时候,在晓晓的世界里,老秋就像大人一样,尽心呵护着这个充满灵气的小妹妹,她对老秋充满了依恋。

日复一日,年过一年,晓晓一天天长大了,也一天天懂事了,她出落成婷婷玉立的少女,妩媚动人。不知是哪一天,少年的烦恼在老秋的意识里萌动了,他默默地等待着,他在等到这个小妹妹成年的那一天,他要在那一天把他内心的秘密告诉她。

那一年,晓晓18岁生日的那一天,老秋也28岁了,晓晓知道了老秋的秘密,妹妹也从此变成了恋人。

也是在那一年,晓晓高中毕业,她参加高考并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省城里的一所名牌大学,成为了天之骄女,老秋从此有了一个风华正茂、婷婷玉立的大学女生女友,他的生活充满了阳光。

可是,美好甜蜜的日子只过了三年。

老秋进入股市时,正好遇到1994年8月1日的“三大利好”政策。当时股市一路飙升,挣钱效应弥漫,新股民都以为股市里的钱容易挣,纷纷加大筹码,有的甚至卖掉房屋铺位,借贷进入股市。

刚开始的时候,老秋在这波行情里也挣了一些钱,他和其他新股民一样懵懵懂懂,忘乎所以,以为股市就是那么容易挣钱的。过了几个月,老秋觉得股市还会继续上涨,就开始向亲友筹措资金,并将借来的钱投入了股市。

哪知不久,股市开始下跌,老秋借来的资金全部被套在股市里,亏损累累,损失惨重。亲友开始要求还钱,晓晓的家人对老秋也有了看法,甚至产生了不满。在当时,股民是非正当的职业,股民是被嘲笑的对象,没人敢说自己是股民。晓晓的家人开始采取各种手段,阻止老秋和晓晓继续交往。

大学毕业那年,晓晓说自己要毕业了,想安下心来复习功课,应付考试,让老秋不要打扰他,不要再去找她了。老秋信了她的话,那一年,老秋整整一年没有见到晓晓。

再次见到晓晓,是在晓晓毕业典礼的那一天,老秋想去给晓晓祝贺,他觉得,这个时刻他们应该在一起。晓晓拒绝他,说还是不要去了,这次老秋没有听她的,执意去了。

这次见到晓晓,他们没有去以前常去的学校的后山。学校的后山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子,是一个自然保护区,在晓晓读大学的头三年里,他们的每一次约会都在那里,那里有他们甜蜜的记忆,那里是他们爱情的圣地。

晓晓告诉老秋,不要进学校去找她,她出来见他。

他们相见在学校的校门外。

六月的雨中,晓晓身穿一件黑白相间的格子连衣裙,打着一把橘黄色的小雨伞,神情有些不安。见到晓晓,老秋匆匆迎上去,想给晓晓一个久违的拥抱,可晓晓躲开了他。

她告诉老秋,她要毕业了,她有了新的男友,是她同班的同学,她和新的男友要到一个新的城市工作去了。

雨,依然在下着,而且越下越大。飞驰而过的公交汽车,碾过湿滑的路面,溅起污浊的泥水,路上的行人,纷纷闪避。雨中的老秋,呆呆地目送着晓晓远去,那天所发生的一切,在他的记忆里,只有晓晓的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