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错开地狱修罗门（三）
顾言誊向店掌柜讨要床位。
那店掌柜胡思乱想，奉劝顾言誊当去医馆，而非住店。
客栈中，流动人员大半出生于镖队，他们听闻之后哄堂大笑。
顾言誊不知如何辩解。
慕枫雨解围，争道：“你们笑甚，难不成就不懂，两乘床，一张注定要弄脏，另一张才是就寝所用。”
女人豪爽，男子忸怩，客栈中武师乐的津津有味。
那慕枫雨不和众人斗嘴，付了房钱，拽着顾言誊回房。
店掌柜不忘和客人调侃，戏说道：“诸位看到没，巴蜀女人就是不一样，我劝诸位走完镖，赚足银两，干脆都来巴蜀讨个婆娘。”
押镖生活枯燥，难得有乐趣。武师们嘻嘻哈哈，让那店掌柜细说巴蜀女人有何不同。
只是客栈角落藏着一桌人，似乎对一切都充耳不闻。
……
慕枫雨捧腹大笑，问道：“恩公，要去医馆治治吗，羞煞人啦！”
顾言誊淡淡回应：“尽是无聊人，你一个姑娘家学他们作甚？”
慕枫雨本想和他玩笑，却是自讨没趣，憷头叹道：“都说女子是那冰山一角，”不想恩公是千年不融的冰块。”
眼见快到益州城了，压在顾言誊肩上的责任，也即将摆脱。或许心中放松，那顾言誊才留意到慕枫雨的性子变了个模样。
顾言誊看她抱怨，勉强附和，问道：“适才你说：两乘床，一张注定要弄脏，另一张才是就寝所用。我怎听不懂是何意。”
“这个……”慕枫雨羞红脸，尴尬说道：“恩公，别问，我只是随口说说。”
她既不肯解释，顾言誊也懒得再问，只顾抱着长剑，斜靠窗台，他将床让于慕枫雨，说道：“时辰不早，早些休息。”
……
慕枫雨和衣平躺在床上，难以将息。
月儿圆，温柔华光下，顾言誊长发垂落，铺在长剑上。淡淡的忧伤是浓浓的漫漫长夜。
慕枫雨轻声问道：“恩公，你还醒着吗？”
顾言誊从不熟睡，就像是怕梦里有恶魔纠缠他不放，他简单回答：“还没。”
慕枫雨说道：“客栈中，我总觉得有几个人，很奇怪。”
顾言誊早有留意，说道：“我真不信你只是盐枭之女，察言观色堪比江湖人。”他们杀气掩饰的很好，竟然也能让你看出端倪。”
谎言不能长久，到了益州，所有谎话都会被揭穿。慕枫雨不敢向他道明身份，试探的问道：“那恩公觉得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言誊说道：“山林之中能辩方向，逃亡之时能避人视线，又懂暗器手法，多半是个杀手。”
慕枫雨被他猜中身份，心头一惊，别看顾言誊平日里呆板，心思缜密的很。她忐忑问道：“若我真是杀手，恩公，对我又会如何？”
顾言誊想起涪陵江边，慕枫雨的轻言，摇头说道：“自从答应了杜三，要送你回益州，我便不在乎你到底是何身份了。”
他这话将心意挑明，暗示慕枫雨，相伴只是履行承诺。
慕枫雨有些失落，益州将是两人的终点，她也不知何时动了心，只是想想结果，便会难过。
夜里风似刀，窗外呼啸。
慕枫雨启齿说道：“冬夜寒冷，江边潮气重，只怕你染上风寒。若——恩公愿意，可到床上，将就一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