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看魏斈凄凉背影,深深叹道:“当真是个好孩子,若是我那长子健在,兴许和他同好。”
节度使攥紧拳头,召唤管家吩咐道:“让欧阳咎也去厢房等我。”
管家领命去邀欧阳咎。节度使又唤府上校尉前来说话。
管家回复道:“欧阳咎和魏斈已在厢房等候大人。”
节度使狠下心肠对校尉说道:“带上人手,将他二人擒下,就地杖杀。”
校尉一惊,说道:“大人,他们所犯何罪,要大人动用私刑?”
节度使万般犹豫才下此决心,校尉的反问,惹恼了他,节度使怒道:“我要你杖杀他二人,难道你没听清楚,还是打算违抗军令!”
节度使性格温和,从不暴躁,眼下校尉见他动怒,不敢追问缘由,慌忙应道:“某将领命。”
节度使一字一字念道:“欧阳咎嫉妒魏斈夺魁,心中不平,于魏斈在节度使官署中厮斗,老夫人前往劝阻,不料欧阳咎和魏斈不分青红皂白将老夫人撞死于房柱上,故我就地杖杀他二人。望司法衙门酌情论罪。管家你现在就去司法衙门报案,就按我所言转达。”
管家明白了节度使用意,劝道:“大人,此去可就回头无路了,大人可想清楚了。”
节度使挥手示意校尉和管家分头办事,兀自转身背对他们。
……
欧阳咎在厢房中见到魏斈,看他神情恍惚,便问缘由。
魏斈和欧阳咎是对文友,他便将家中发生的事,一一告知欧阳咎。
欧阳咎拍案怒道:“苍天无眼,悍匪竟敢如此嚣张。魏兄,小弟一族在黔州还算有些势力,你且节哀,待小弟回到家中,定叫宗族帮你寻凶,待查到元凶,我欧阳氏与你同仇敌忾,定将恶人碎尸万段。”
魏斈感激道:“斈与贤弟相识不过数日,你竟能这样帮我,我该如何报答你。”
欧阳咎摇手说道:“我敬魏兄高才,我恨恶人凶残。世界之大如是人人冷漠,天下岂能太平。若施援手,便要图报,这世道终究要瓦解。魏兄若觉欠我人情,便答应我一事。”
魏斈敬他君子,说道:“贤弟但说无妨,愚兄若能办到,定当竭力而为。”
欧阳咎说道:“魏兄若不弃,你我结为异性兄弟,可好?”
魏斈此刻孤立无援,前程该如何,他心中不知,此时欧阳咎提出结拜之意,便是雪中送炭,他感动说道:“好,我虚长贤弟三岁,便为兄。”
此时不便敬香磕头歃血为盟,他二人口头约定兄弟盟约。
……
他二人在厢房里商议着魏斈家后事该如何操办。
只见校尉领着一群人,闯入厢房。
校尉一声令下,士卒将那欧阳咎和魏斈捆绑了起来。
欧阳咎和魏斈不明缘由,问道:“我等何罪,将军要来捆绑?”
校尉说道:“欧阳咎和魏斈因考场排名而起争执,老夫人前来劝架,反被二人撞死于房柱上,大人特令,欧阳咎和魏斈二人就地杖杀。”
欧阳咎和魏斈闻讯,大呼道:“冤,冤枉,我等要面见大人,澄清此事。”
校尉忠于节度使,不理他们辩解,抡起手中杀威棒,一棍打在欧阳咎头顶上。
可怜那欧阳咎当代青年俊才,死得却是这般委屈。
魏斈见欧阳咎丧命,疾呼道:“贤弟,这是为哪般,害你一同丧命,到底是何事,让我等这生蒙冤含恨。”
校尉不搭话,再次抡起杀威棒击打在魏斈头颅上。
那魏斈七窍出血,倒在地上。口中直吐白沫,抽搐着。
杖刑才完,只见节度使匆匆奔入房中,说道:“别杀,别杀了。”
校尉见节度使反复无常,愣住了。
此时已晚,二人都已倒地,节度使见状,闭眼挥手令道:“你们都下去。”
校尉琢磨不透大人心思,不敢久留,引着兵卒撤离了。
节度使看魏斈还有一息尚存,蹲在地上满怀愧疚的对他说道:“魏斈,你是好孩子,我不忍你死得不明不白。我和你同样丧失至亲,你的家人是我那孽子所害,我老母为全他性命,昨夜撞死在了柱子上。你我同为孝顺之人,我不求你谅解我的苦衷。孩子,好孩子,你若能是我儿就好了,对不起,瞑目吧。”
魏斈家仇不能报,孟媛不知生死,他满怀怨恨,死不瞑目。
节度使抹下他的眼皮,可他的怨恨,是怎么都让他无法瞑目。
节度使眼看这二人枉死于他手中,喊道:“天,我这都在干些什么事啊。”
……
